相比乔欣祖孙的其乐融融。
定边侯府的气氛如同数九寒冬,冷的下人们的心直打颤。
乔欣一走,定边侯就吩咐亲卫将张智带入地牢严刑拷问,越是对方咬死不认,定边侯觉得可疑。
接着他让人将地上躺着的恒亮和小舅子泼醒。
这两个蠢货,根本就没让侍卫多费口舌,刑具一上,自己就交代了一切。
那桩桩件件,比二郎所说的有过之不及。
定边侯就是再不想承认,也得接受自己被人绿了,被心爱的女人欺骗了二十多年的事实!
巨大的打击,让这个驰骋沙场大半辈子的武将彻底弯下了脊梁。
这辈子他引以为傲的人生,到头来居然是了一个巨大的笑话。
他不仅把贼人的儿子当宝贝似的养了多年,还让自己的亲子散落民间。
如今他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定边侯虎目含泪,恨意滔天!
望向昏迷不醒的妻子,再无任何情谊可言!
都是这个女人毁了自己的一切!
.......
恒安一大早陪着老侯夫人去护国寺上香祈福。
送了祖母回松鹤堂,才踏出了二门就被院里留守的小厮拦住。
对方,低头塌腰,抖着身子,哆哆嗦嗦的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恒安听得一阵恍惚!
他不敢置信的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狗奴才,谁给你的胆子来编排主子?”
“三爷,就是借小的十个胆子,小的也不敢撒下这样的弥天大谎。
你和老夫人前脚刚走,乔老夫人后脚就上了门来,开门见山就让夫人还钱。
后来.........后来,乔驸马的护卫在赌坊里逮着了四爷和小舅爷,还查出了他们最近一两年出入赌坊的次数和输出的银钱。”
恒安显然是不相信,顿时气笑了。
“胡说八道,老四哪来的钱,他不是跟舅舅一起学习打理庶务么?”
小厮丝毫不敢隐瞒:“四爷的钱有一部分是夫人从张智手上拿的给小舅爷买田地宅院的。
小舅爷早就是赌坊的常客了,他一直都在欺骗夫人,拿了钱都赌博了,为了怕夫人事后发现责怪他,他就引诱四爷学着赌钱........
四爷最近还偷偷卖了夫人房间贵重的字画,珍藏品,所得的银钱都败在赌坊里了。”
说到这里,小厮咽了咽唾沫,显然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接着说下去。
看到自家主子快要生吃了自己的样子。
他闭上眼睛,梗着脖子,一口气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然.....然后,乔驸马指君康堂的大管事说是夫人的情夫,二人还生下两个孩子就是你和四爷!
乔老夫人更是直接指着老侯爷和侯爷说,你和四爷跟他们长得一点都不像!”
“胡说八道,这乔家简直欺人太甚,父亲和祖父怎么就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随意污蔑人?我娘呢?”
恒安这才发现自己回来这么久了,居然没看到母亲的身影,换做平时他娘早就等在门口了。
“夫人,被侯爷关在后院里了!”
到了此时,恒安再也忍不住了,一脚踹倒小厮,拔腿就往定边侯的书房跑去。
根本无暇顾忌身后的松鹤堂隐隐传来奴仆的惊呼:老夫人........快请大夫.......
恒安一口气跑到定边侯的院门口,却发现通往书房的二门外居然守着一队护卫,各个面色肃穆,持刀佩剑!
他心中一凛,顿时放慢了脚步,待行了近处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侯爷有令,任何人都不见,三爷最好还是回自己的屋子里等候侯爷的命令吧!”
他恼羞成怒:“放肆,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我是谁?”
侍卫长抽出刀剑,语气冰冷无情:“不管是谁,上前一步格杀勿论!”
恒安不信邪的想往里面闯,却被随后赶来的小厮拦腰抱住。
“三爷息怒,使不得,使不得呀!”
恒安踉跄了一步,脑子里一片空白,啥都听不进去,他现在就一个念头,必须见到父亲不能让父亲相信谣言,否则他这辈子全毁了。
可眼下情况却明晃晃的告诉他一个残酷的现实。
他祖父和父亲已经相信了乔家人的话。
可他不信,阿娘那么聪慧的一个女子,怎么可能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
一个低贱的奴仆,一个是高高在上的侯爷,
该怎么选择,还用问么?
多蠢的脑子才能做出和奴仆私通的荒唐事来?
他跌跌撞撞的又跑到侯夫人的院子里,却再次碰壁,这里被看管的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他眼前一黑,再也受不了这个打击,晕了过去,被小厮抬回自己的院子里。
再睁眼时,一切都尘埃落定!
他的母亲一夜暴毙,他们兄弟俩还来不及做任何应对,就被打入尘埃,从侯府高高在上的三爷一夜之间罚没成军营里最低等的苦役。
连个辩解的机会都没得!
至于他的外祖家自是成了父亲的泄愤对象。那下场可想而知!
定边侯府一夜之间名誉扫地,定边侯晚节不保,连夜进宫辞官归隐!
武帝看着瞬间苍老的定边侯,连句安慰的话都无从说起!
想着经历了此事,定边侯确实也没脸在京城再待下去,于是爽快的应下了对方的辞官请求!
将西北军大权正式转交到桓温等新一代的将领手里!
乔欣这算是歪打正着了,不然,以定边侯还不到六十的年岁,岂能如此痛快的放手?
新老权力的交替更不会如此顺利!
如今好了,不伤父子情分,君臣也不用撕破脸皮就能达到目的。
唯一损失的嘛也就是定边侯本人的声誉!
就是那么凑巧,唯有定边侯一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至于这侯府的爵位到底传给谁,君臣二人居然默契的没提!
乔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眨巴眨巴一眼,表示:这真的不是她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