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再次响起了雷声隐隐，似在警告玄烨，不要透露太多。
可玄烨并没有将这惊醒放在眼中，“天道不全，一轮毁灭，一轮新生，便是最快补全天道之法。”
“当然，这乱世平定，对它亦无坏处，同样也在补全它的天道规则。只是比之三界大洗牌，这补全天道的速度，要慢上许多罢了。”
“它就好像一个无情无欲的神明，而我们，更似是它豢养的，助它提升自身……”
“啪啦啦～”
天空惊雷越发浓密，声音之大，盖过了玄烨的声音。
帝云璃此时好像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了，她大脑一片空白，耳鸣不断，却又好似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玄烨的话。
“所以为了补全它的天道，三界是他可随时洗牌重下的棋局。”
“是。”
“为了补全天道，为了顺应天劫，我的亲人，同门，老师，还有北离亿万百姓，都会死。”
“是。”玄烨回答的有些不忍。
可这些他总归是要告诉帝云璃了，毕竟他从未想过骗她瞒她。
他知道帝云璃一定会了解仙界都发生了什么，与其慢慢被她挖出这个真相，逐渐痛苦，还不如借此机会将这真相摆在她面前。
“所以，我完成了域外魔族初入侵时，守护北离，为它补全天道的任务。现在任务完成，已经成为了它的弃子，想抹杀掉我这个异类存在了。”
玄烨握住帝云璃冰凉的手，“有我在，必会保你平安。”
帝云璃并没有说什么，她抬头怒视苍天。
“天道也好，大道规则也罢。”
“你越要抹杀我，我就偏要跳脱你的棋盘！”
“你若对我亲族，友人下手。我帝云璃发血誓，上穷碧落下黄泉，哪怕九死亦不悔，定要与你这个天道，一争高下！”
“啪！”
一根粗壮的雷电直奔帝云璃而来，显然她的话，惹的天道不悦了。
“夔牛！”
虽身为灵王，她好似婴儿一般，无法与天道掰手腕。但婴儿，亦有婴儿的力量！
她帝云璃就是不屈！哪怕只是毫末之力，她也不惧一战！
“呲啦啦～”
金色雷电与蓝色雷电相碰，大地被溢出的雷电之力，炸出一个又一个的大窟窿。
而原本风景秀丽的山涧，却已经被雷电轰成了一片废墟。
“啪！”
蓝色雷电似力量翻了倍，又是一击，直接将夔牛轰至一边，奄奄一息。
“噗～”
哪怕玄烨已经及时出手，挡住了雷电之力，帝云璃依旧因为夔牛重伤反噬，受了内伤。
“阿璃，可还好？”
帝云璃抹掉嘴角的鲜血，“无碍。”她眼中的战意，是愈战愈勇，没有丝毫退却之意的。
正当她想着，如何才能真正与天道掰手腕时，镇魂葫芦却未经祭出，便蹿出纳戒，挡在了帝云璃面前。
数道雷电劈在镇火葫芦之上，将镇火葫芦劈成了耀眼的金色。而它本来的面貌，才终于展现。
玄烨看着金葫芦，脸上露出狐疑之色，而后是震惊，是匪夷所思。
“先天法则金葫芦？”
他回头看向帝云璃，“这葫芦是从何得来的？”
帝云璃也没想到这个镇魂葫芦不声不响的，竟然能帮她对抗天道。
“云丹阁斗火后，它便自动认我为主了。”
她原本还以为，这镇火葫芦会如其名一般，可收万火，又或者对万火有天然抵抗免力呢。
可如今看来，能让玄烨难得露出这般神情，这葫芦的来历，恐怕没那么简单。
只见那葫芦此刻已经打开了瓶口，倾泻出些许土黄色的灰暗光芒，直冲天际。
而原本覆满了天际的雷云，也尽数散去，再无异动。
“这是……”
看样子，天道此刻已经放弃抹杀她了。
“天道与葫芦做了交易，以三界一个覆灭新生的法则之力，补全了部分天道规则，换你平安。”
帝云璃更糊涂了，“这个葫芦，还能跟天道做交易？”
“它可不是普通的葫芦，是先天法则金葫芦。在仙界，它依旧是一个古老的传说。若它今日不现身，连我都会以为，它仅仅只是存在于传说中罢了。”
“此葫芦是伴随天地而生，天道还未现时，它便已经开始领悟天地法则了。”
“怕是就连天道，也没法与它的法则之力媲美。”
“天道无情，却是有智。既不用与先天法则金葫芦对敌，又能轻易得到这些先天法则，可是给它省了不少事，不少时间。”
“所以哪怕你是一个可能跳脱棋盘的存在，它依然可以容忍。”
“毕竟在这一个覆灭，一个新生的三界轮回下，要生出的可能跳出棋盘的棋子，不会只有你一个。”
“这件交易对天道来说，只赢不亏。”
帝云璃吧唧吧唧嘴，“逆天啊。”
怪不得天道想抹杀她呢，就她这个逆天的体质，修仙时便能得到上古至宝。她要是天道，她也留不得自己这样的存在啊。
想到这，帝云璃忽然也明白了天道的存在。就好像自己时常也会布下棋局，将许多人利用如棋子一般。所做之事，自然是奔着对自己有利的局面来的。
从各自立场来看，天道没有错。
可错就错在，它可以无情，却不该对她下死手，想毁了她的家，她的活。那天道，就注定成为她对立面的敌人。
这个天道，她逆定了！
帝云璃看向玄烨，“你在域外魔族战场上受伤了嘛？”
玄烨轻摇头，“只是仙力耗费太多，待恢复一段时日便好了。”
“不许骗我。”
“嗯，不骗你。”
帝云璃这才稍稍放心了，“那接下来，咱们去哪？”
“酆都鬼域。”
酆都这个名字，帝云璃一听就知道是哪了。“我还未死，能进得去吗？”
玄烨被她紧张兮兮的小表情逗笑了，“有我在，这三界你哪儿去不得。”
“对啊。”帝云璃抱住了玄烨的窄腰，“有你那么一个大腿抱着，这三界，还真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
“大腿？是何意？”莫名的，玄烨耳尖微红，一看就是浮想联翩了。
眼看着能去救灵儿回来了，帝云璃如今心情也好了一些，“你想那是何意，就是何意。反正你这个大腿，我是抱定了。”
两人眼神对视，可谓是深情的拉出了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