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惜不留情面的话让席梦旭脸上有点下不来。
他知道晨惜是对的,他也知道晨惜的推断有可能是真的。
不过这个人是他们家找来的,哪怕为了维护他们老爷子的面子,他也需要告诉晨惜这人没有问题。
忽略那个老师脸上的心虚,席梦旭推了晨惜。
“你说的那些不过是猜测,没有真实的证据。
我们华国讲的是尊师重道,只要他还是你老师,你就不应该如此对待他。
你这么做就是离经叛道!”
如果说刚才席梦旭闯进来的时候,晨惜还想着这个哥哥或许会站在他这边。
而此刻席梦旭所有的话让晨惜觉得他真的跟华国的规矩不相容。
狠狠的在那个老师膝盖处踹了一脚,晨惜才放过他,走到放手机的桌子旁,把手机拿起来。
席梦旭虽然不想接触这个有可能犯罪的男人,但刚才他还维护了他,此刻做戏也要做下去。
却没发现在他朝着那男人伸出手的时候,晨惜拨通了一个号码。
席君也没想到他还能接到陈兴文的电话,刚开始接的时候还没当回事。
不过当他听到晨惜那冷冰冰的声音以及驱逐席梦旭的命令后。
席君不得不放下手头的事,去找晨惜。
席梦旭把那老师拉起来刚好听到晨惜告状的话。
“我知道您安排两个哥哥在这是为了让我更方便适应华国的生活。
但也请您别忘了,我到底在华国的边境生活了十几年。
我对华国的律法以及人文还是很了解的。
此番回来一是为了见见我父亲和母亲的族人都是谁。
二是为了在我身边有两个得力的帮手 。
目前席梦旭我接受不了。
我不需要一个成天板着脸,以哥哥之名对我指手划脚的人。
现在给您打电话,是想请您给他带走,换一个您觉得可以的来。”
发现晨惜居然告家长,席梦旭一时间也是火冒三丈,原本还想跟晨惜解释的话就那么消失。
撇头看向一旁,席梦旭等待大家长给一个合理的判决。
都在首都,不过两个小时席君就到了。
作为大家长,他自然要从最公平的角度去出发。
哪怕晨惜是他想笼络的孩子,他也绝对不会因为晨惜而委屈自家孩子。
双手背在身后面上,露出招牌式的笑容,席君也是在人际场上混迹久了的老油条。
什么样的沟通方式让人觉得亲切,他还是知道的。
谁料他进到小院中还没等他对晨惜开口,晨惜就直接先声夺人。
“席先生可算是来了,今天我有个案子需要您断一下。
如果这案子说完,您觉得席梦旭依旧适合待在我身边,那我无话可说。
如果您觉得不合适,那么就请换一个人。
我宁可从头调教一个听话的人,也不愿意身边有这么一个愚蠢又不知变通的人。”
愚蠢不知变通这两个词儿出现在席梦旭身上,让席君有些意外。
可在听了晨惜讲述的事情之后,席君脸上的笑意彻底没有了。
此番席梦旭的事已经说不上是愚蠢了。
用一个词来总结,那就叫眼盲心瞎。
把席梦旭带到角落里,席君一个大嘴巴就抽了上去。
晨惜把席君喊来,不是为了让他唱苦肉计的。
他从华国带回去的人必定是跟他一条心,且不会被任何观念动摇的坚定之人。
就这一点来说,席梦旭还不够格。
晨惜看得出来,席君打席梦旭的时候,席梦旭心里是不服的。
他认为自己处理的没有错。
晨惜其实也不纠结于这件事的对和错,但是这种慷他人之慨真的恶心到他了。
他在边境生活的那些年,他的养父没有如此委屈过他。
他跟聂晨铭去安南枪林弹雨的时候,聂晨铭也从未如此对待他。
如今回到本该亲近的父族与母族,却遇到这样的事,这让晨惜对所谓的家族更没有什么好感。
在席君即将打第三下的时候,晨惜制止了他。
“席先生我把您喊来不是为了让您在我这逞威风的。
更不是让您在这儿替我做主。
而是我要告诉您一件非常简单的事儿,你的孩子被华国的法律约束的太久。
以至于他已经完全丧失了,在法律触及不到之地遇到强敌该如何抉择的能力。
我承认今天之事我做的是有些过,我应该报警跟警察说。
但我想反问一下两位席先生。
当警察来了,得知这位先生是您席家请来给我教授舞蹈的老师。
他不过是在教导我的时候,跟我身体上有所接触,就被我打成这个样子。
恐怕我只能得到警察的警告,并让我对他赔偿吧?
就算看在你们家的面子上,我不用给这个老师赔偿,但我今天是不是就会放走他?
今后你不会再让这个人再出现在我面前,而我今天所遭受的不公,以后再也无法讨回。
一切在警察来到,你插手之后看上去我的冤屈得到了化解。
但实际上我的委屈还在。
刚才席梦旭跟我说华国办事讲究证据。
也就是说没有证据的话,我今天只能哑巴吃黄连,生吞了这人冒犯了我的事。
而因为我殴打这个人,造成了这个人的伤痛,形成了殴打的罪名,我还有可能需要给他赔偿。
我作为一个受害者,非但不能得到凶手的道歉,甚至还要给他赔偿。
这就是你们世家大族加处理事情的方法吗?”
眼瞧着晨惜连席君这个大家长的面子都不给,席梦旭才意识到晨惜到底有多狂。
同时在晨惜几乎平静的语气下,席梦旭听得出来这件事他确实做错了。
可身为世家子弟的骄傲,让他不想对晨惜低头。
晨惜也看得明白这一点,在席君开口说了一句“不,不会这样的。”之后。
晨惜指着席梦旭侃侃而谈。
“席先生应该知道安南是怎样危险的一个地方。
我作为聂晨铭的伴侣,又有特种兵教了几个月。
使出浑身解数,每天绞尽脑汁的算计,才勉强能在安南自保。
我想问问,您身后这个被您打过两巴掌还放不下所谓的偏见。
所谓世家公子哥的脸面,连跟我说句道歉都做不到的这种哥哥。
我真的能在安南相信他吗?
我真的能把我的后背交付给他吗?
还是说您觉得,我这个本就不该出现在你们席家和陈家家谱上的孩子,就应该被你们利用完后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