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出面拉开了何言朗,附在何言屿耳旁轻声说道,“少爷,再打下去不好和三爷那边交待。”
何言朗这才将脚从何言屿脸上挪开,他吝啬得甚至舍不得给何言屿一个眼神。
冷漠,对谁都一副冷漠样。
脚从脸上挪开了,何言屿仰面直躺,擦了擦眼睛周围的血迹,视线这才清晰了些许。
“二哥,我犯什么错了吗?”何言屿歪着头看着自己的二哥,试探性问着,他在证实自己的猜想。
他不提还好,一提又瞬间激起了何言朗的火。
何言朗又提着他的衣领,将何言屿整个人提了起来,要不是林深阻止,想必又是几拳砸了下来。
他没有回答何言屿的问题,而是将何言屿甩在地板上,又大步流星的走了。
包间里瑟瑟发抖的那群人,这才敢围上来扶何言屿。
何言屿不耐烦的一脚踢开来扶他的两个男生,咒骂道,“你踏马眼瞎啊,没看到老子被爆头了,还不赶紧打急救。”
“打打...立马打...”人群惊慌失乱,拿出手机,立马拨打120。
何言屿扶着额头,感觉头晕眼花,他自己重新坐回了沙发上,双腿大张开,身子半躺,周围一群人像做错事的孩子,都低着头,不敢去瞧他。
疼,真他妈疼死了。
他环顾四周,目光阴森,像个无赖地痞一样,随意指了指旁边一个男生,“你,过来。”
男生抬头,确认是指着自己的,整个人瑟瑟发抖,畏首畏脑,还是走了过去。
“来,把头低下去。”
“砰”的一声,何言屿拿着酒瓶爆了这个男生的头。
一瞬间酒水四溅,残渣四起,鲜血顺着男生额头滑落下来。
四周人惊讶地捂嘴,硬生生将尖叫憋了回去,眼前人是个二世祖,唯恐下一个被点到的就是自己。
“你,过来!”
下一个幸运儿,已经诞生。
男人颤颤巍巍走了过去。
“低一点!”
“砰”一个酒瓶子碎开。
何言屿炸了起来,整个包间里只有他怒吼的声音,“我踏马叫你低一点!”
“砰”又是一个酒瓶子碎开。
那男生被砸了两下,鲜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瞬间脸被鲜血覆盖,看不清楚欧阳模样,人也直直倒地,不省人事。
何言屿很满意,心情畅快多了,终于不是他一个人被爆头了。
他又嗜血地环顾四周,恶劣地笑着,每个人都怕他,有的已经在发抖了,还有的已经吓得尿裤子了。
他又恶劣指了指包间里的几个女人。
“你们几个是想喝酒还是被爆头啊!”
“喝酒,喝酒。”女人们疯狂跑了过来,趴在桌子上拿起酒瓶子就开始喝。
狼狈极了。
四五十度的威士忌,女人们不加冰直直喝了下去,被呛得满脸通红。
“咳咳...”
太过辛辣,有女生停了下来,何言屿就扯着那女生的头发,仰着头,生硬往里面灌,“我没说停,就不准停!”
“砰”地一声,何言屿将酒瓶甩在了桌子上,又玻璃渣四起,他又开始疯狂地大笑,像个疯子一样。
“哈哈哈...”
现在,他又主宰了一切。
*
林清欢请文怡婧吃完了晚饭,听力差不多恢复了一大半,能正常与人交流了。
辅导员打来了电话,让林清欢去学生处陈老师那里再处理一下下午打架的事。
文怡婧本来要陪着去的,却被辅导员叫去问话了,只有林清欢一个人去。
学生处位于综合楼,大多数老师们都已经下班回家了。
林清欢并不认识陈老师,平时正常人也接触不到学生处的老师们,只是按照辅导员给的门牌号找人而已,1401。
整个14楼的门都紧闭,只有走廊的灯长亮不熄灭。
1401位于走廊最尽头,却是开着的,灯也是亮着的,是唯一一间开着门的。
出于礼貌,林清欢敲了敲门,“陈老师?”
整个空荡荡的走廊里只有她的声音以及敲门声在回荡。
“陈老师?”
没有人。
突然林清欢身后有人将她整个人包裹住,带进了办公室里,门被反锁上。
她来不及惊呼,何言朗的吻便落了下来。
林清欢费了好大劲儿,他才挪开。
她胸口剧烈起伏着,盯着来人。
何言朗骨节分明的手落在了她红肿得厉害的脸上,仔仔细细,反反复复摩擦着,他的声音很温柔,像有一股魔力一般,可以轻而易举将人吸进去,“疼吗?”
他问着。
怎么会不痛呢?整个脸都肿了一圈,白皙脸颊上好几处淤青和积血。
林清欢眉头微蹙,脸上甚是不耐烦,“给你弟弟讨公道来了?”
她以为他是为何言屿那废物来找她麻烦的。
何言朗长叹一口气,“我是为你讨公道的。”
“黄鼠狼给鸡拜年?”林清欢反讽着,二人距离实在太近,彼此呼吸都能够感受得到。
“都肿成这样子了?难看死了。”何言朗虽口头上吐槽着,动作却像个痴汉一样,小心翼翼捧着林清欢红肿的脸,“我让人带的进口药,消肿止痛效果很好,我给你抹抹。”
他拉着林清欢,想拉她去沙发上坐。
林清欢甩开了他的手,她依旧靠在墙上,一动不动,匪夷所思盯着他,目光冰冷,完全和早上在他身下的样子判若两人。
林清欢问着,“你到底想怎样?”
他拿起桌上的药膏,拆开,柔声回着,“上药!”
他真的只想给林清欢上药。
林清欢似乎还是不信。
何言朗挤出了些许药膏在自己指尖,刚要往林清欢脸上送,林清欢一把打开,厌恶。
“你们两兄弟是觉得逗我很好玩吗?一个唱黑脸,众目睽睽之下侮辱我骂我,甩我几巴掌;一个唱红脸,在这里假仁假义,要给我抹药膏。”
目光里全是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她知道的,她这种普普通通的人,拿什么去和人家豪门少爷斗。
人家拿捏她,像拿捏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谢景行那么牛逼的人,天娱集团总经理,还不是分分钟就被送了进去。
还有骆舟然也是,何言朗只是一个电话,几十分钟时间不到,就因涉嫌侮辱罪被带走。
“大少爷们,以后我见着你们,拐着弯走行吗?”她惹不起,她躲总行了吧。
“说完了?”何言朗难得的好脾性,听林清欢说完了话,又耐着性子哄道,“把药膏抹了,你想怎么收拾他我都听你的?”
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林清欢没再反抗,任凭何言朗拉着她,然后将她按在沙发上,挤出药膏在她脸上涂抹。
反抗是没有用的,林清欢比谁都明白,所以,她都懒得反抗。
何言朗的动作很温柔。
药膏有一股淡淡清香味,涂在脸上也是冰冰凉凉的,疼痛感真的立竿见影,几乎涂上去瞬间就缓解了不少。
再没有那种火辣辣的痛感了。
药涂完以后,何言朗又拉过林清欢,几乎很自然搂进了自己的怀抱里,像珍宝一样,他说,“欢欢,委屈你了。”
委屈她的事就多了去了,林清欢听不进去,他爱抱着就就让她抱着。
她不反抗他,也不忤逆他,就这样一副冷冰冰,视死如归的样子恶心他。
“借着老师的名义将骗我来这里就是为了上药?现在药也上完了,如果没有什么事,可以放我走了吗?”
何言朗的身子僵了僵。
他甚至不敢去看林清欢的表情了。
怕她脸上厌恶的表情,连掩饰都难得掩饰。
她那样子,就算他做什么她都不爱,只觉得烦。
“我已经收拾了何言屿一顿,替你报仇了。”
“哦?是吗?”猫哭耗子假慈悲,林清欢满脸狐疑。
“你不信。”他问着,林清欢脸上狐疑的表情过于明显。
“自古哪有帮着外人整自己弟弟的?” 她不信,何言朗会为了哄她去收拾自己的弟弟。
何言朗现在还愿意耐着性子哄她,无非可能性就是还没有玩够,还没有睡腻她而已。
“那你还想要我怎样?”
“送他进局子里去蹲几天,还有赔我医药费。”
“可以!”何言朗答得很快。
何言朗掏出手机,屏幕上未接电话几十个,全是他三伯和三伯母的,何言朗熟视无睹,全部拉黑。
飞快在键盘上打下了字,他给林深发了一条短信。
【何言朗:把那废物弄进去几天。】
事情做完以后,他又去看林清欢,“至于赔偿你要多少。”
林清欢还是不信他会把何言屿弄进去,“医药费加精神损失费3000。”
“打开收款码,我转给你。”
林清欢打开了收款码,何言朗扫了扫,最后转账过来的却是5万块。
“没必要给这么多!”林清欢说着,但仔细想想,何言朗不知道占过她多少便宜,她又何必给钱计较。
钱和人,她总该图一样的,难不成还去图那虚无缥缈的爱情。
图爱情的人踏马的就像个傻叉一样,谁动心谁就输得最惨。
“转回来?”何言朗揶揄道。
“不!”她起身欲站起来,“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可以放我走了吗?”
“陪我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