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欢扶着一瘸一拐的骆舟然下了楼梯,本想坐校车去医务室,骆舟然拒绝了。
“不坐校车,那你的腿?”
他的腿没扭到,是故意装给何言朗看的,“我没事。”
林清欢盯着他的腿皱眉。
骗她?
骆舟然见状,捂着脸,眉头也皱了起来,“腿没事了,脸颊是真的痛,学长那一拳打到我嘴巴里现在都是血腥味。”
真够狠的。
林清欢叹了口气,又生出几分愧疚,“我扶你去医务室吧。”
“我没事。”他拒绝去医务室,反手抓着林清欢的手,一脸真诚,无比认真说道,“我俩谈谈。”
“先去医务室。”林清欢再一次说道。
她性子倔,骆舟然也知道,争论无任何实质意义。
“我的车就在前面,你等我一下。”
林清欢再一次皱眉。
骆舟然赶紧补充道,“就脸颊痛而已,没伤到其他,不影响骑车。”
林清欢见着骆舟然骑着他的机车过来,扔给了她头盔。
她犹犹豫豫还是坐了上去。
人刚坐上车,骆舟然油门加了下去,“咻”的一下,由于惯性使然,林清欢身子前倾,吓得一下子抱紧了前面人。
她想骂一句,想着前面人刚挨了一拳,硬憋了回去。
后视镜里,骆舟然瞧见了那抹穿蓝色衬衫的人,手指夹着烟,一如既往的冷淡表情,嘴角微微上扬。
何言朗从教学楼走了下来,瞧着林清欢坐上那小子的机车走了,那双手还自觉搂上了小子的腰。
有趣极了。
不远处林深也把车开了过来,摇下车窗,“少爷,骆教授已经在校长办公室等你了。”
“饿了,让他等着。”
刚才那情景,林深在车上也看见了,难怪要急着见骆玉明,现在还要给骆玉明下马威。
何言朗本来是要来接林清欢吃饭的,中途因为在车上多开了一会儿会议,把时间给耽误了。
然后林深就看见林清欢和骆舟然一起下来了,而他的少爷呢,一个人灰溜溜,指尖夹着烟一边抽一边走了下来。
何言朗抽烟,多半心情不佳。
“少爷,那小子脸颊肿那么大,嘴角还挂了丝血迹,你?”林深回过头,小心翼翼问着。
何言朗在后桌叠着一双大长腿,听着林深这话,抬了抬眼帘,很不耐烦的语气,“怎么?”
何言朗揍人了。
素来不屑于亲手动手的人,破天荒动手打人了。
他的底线在刷新。
“没?少爷,这次你想吃什么?”
“外边不是新开了一家法餐吗?去那里看看。”
林深迟疑,“少爷你确定?那餐厅主要面向一些学生和白领,和正宗的米其林星级餐厅相差甚远。”
也不是想吃,主要是何言朗有预感,林清欢和骆舟然会去。
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何言朗打开手机,找到了上次新加的一个女生。
杜思楠?
【何言朗:出来。】
他甚至用的句号,不是询问,也不是请求。
对面也几乎是秒回。
【杜思楠:嗯,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何言朗:位置发过来。】
杜思楠发过来一个位置,何言朗整个人后背都靠在了椅背上,对着前方的林深说道,“先去影视学院接一个人。”
林深也不诧异。
何言朗需要陪他演戏的女生,塑造一个花心浪荡的形象。
这样,林清欢才安全,一来也可以满足他自己对林清欢的那点儿恶劣心思,二来自己的事业也不会受到过多牵连。
眼下,老爷子虽然知道了些许,但也只是口头警告过多。
~
去了医务室,校医皱着眉头问着骆舟然,“谁打你的?要不要通知你们导员过来。”
这伤一看就是被人打的,而且眼前人还是这么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校医阿姨们是最喜欢骆舟然这种长相,没有攻击性的小奶狗。
骆舟然摇了摇头,不但长相讨喜,林清欢发现他嘴也很甜,“没事,校医姐姐,不是人打的,是我自己走路没看路,撞柱子上的。”
他坚称是自己撞的,不是人打的,校医也不好说什么。
“旁边你女朋友吗?小姑娘也挺好看的,拿这药膏给他抹上去吧。”
“不是,阿...姐姐,我不是他...”
林清欢想解释,校医已经把药膏塞到林清欢手上,笑哈哈说道,“女朋友给擦擦,脸上才不痛痛,心里还会暖暖的。”
骆舟然噗嗤一声笑,看着林清欢一脸窘迫,她还想解释。
“姐姐,我真...真不是他女朋友。”后面的话林清欢的声音明显小了,因为校医显然没空再听林清欢解释,又忙着往隔壁房间走了去。
林清欢皱着眉头,把药膏扔给了骆舟然,“自己擦,我下手没轻没重的。”
校医一走,何言朗立马收起那笑容,换成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盯着林清欢,“好痛,痛死我了。”
林清欢无动于衷。
骆舟然也不擦药,只低着头,可怜兮兮看着手里的药膏。
“你抹啊?”她没好气说着。
“不...”他低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仿佛下一秒,他一个大男人真能给林清欢挤出一大滴眼泪来。
林清欢心软,尤其是一想到骆舟然比自己还小两岁,因为喜欢上自己,被何言朗针对挨打。
不能给他希望,尤其是抹药这种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事。
“不抹就算了。”林清欢说着,往外头走。
她真不给自己抹。
骆舟然起了身子,也跟着往外面走,就是不抹。
“你真不给自己抹?”林清欢不忍心,再问了一遍。
“只是有点儿红肿而已,不抹的话也就慢几天好而已。”
他执拗,她也是知道的。
“随你吧。”
骆舟然失落。
随后他们又去药房拿了医生开的消肿止痛的药,这才走出了医务室。
骆舟然仍旧是一脸委屈,几天不见,他倒是学会了摆出一副软骨头的样子给林清欢靠看。
也是,她素来吃软不吃硬。
医务室外长椅上。
林清欢拿过了药膏,“先说不乱,我给你擦药,出于愧疚,你也别有其他想法,虽然我知道这样不妥,但我也不忍心你这样作践自己。”
骆舟然点头。
“还有!我包包里的药你看见了,对吧,你也知道那是什么药,对吧。所以,你觉得你这样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