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何言朗应下了,在争执下去,只会是争吵,总有一方是需要先低头的。
且林清欢分析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对方毕竟是林清欢的父母,该给的面子是一定要给够的。
林深打来了电话,说道,“少爷都送过去了。”
送给林清欢父母的车房,这些钱都查不到何言朗的账户上。
“嗯。”何言朗应了一声。
“还有一件事,小少爷似乎也来了凤城。”林深道。
何言朗指腹敲击着桌面,若有所思,最后淡淡开口,“去查下他的住处。”
这何言屿是跟着他来的。
至于目的,何言朗还真有点搞不明白,毕竟那废物,除了吃喝玩乐嫖赌,没有任何兴趣爱好以及建树。
何言朗的目光又落在了林清欢身上,她恰巧抬头,二人目光相对,何言朗嘴角勾勒起,不打算再谈其他的,只想好好享受与林清欢在一起的时光。
他挂断了电话。
“吃饱了?”
林清欢点了点头,起了身子,“嗯,要回家了。”
从知道何言朗接了她父母电话那一刻,林清欢整个人就很不好。
她真的很讨厌何言朗这样擅作主张,理所当然把她的一切都掌控在手中。
林清欢感觉自己像何言朗笼中的金丝雀一样,笼子虽然是纯金打造的,里面还有钻石、玛瑙等等做装饰,看起来格外惹人艳羡,但那是用自由和人格换的。
林清欢去牵何言朗的手。
何言朗微微侧头看她,嘴角笑意甚是浓。
林清欢抬头,“阿朗,还有一件事我忘记说了。”
何言朗擅自接林清欢手机电话这件事,倒是让他想起了她的手机还在被他监视着。
一想到,林清欢就觉得头皮发麻,她说的什么话,发送的什么信息,何言朗都一清二楚。
“嗯?”
“不要再监视我的手机了,这件事情我很生气,也很不理解,我觉得你没有把我当一个人,而是当做你的所属物。
我是我自己,我应该有自己的秘密,有自己的空间,有自己的朋友。”
何言朗都知道。
但实际上他是被林清欢激得偏执了,性格里的黑暗成分展现出来了而已,俗称黑化。
才会如此不顾一切后果想要去掌控她,干涉她的自由。
“可以,但你不准和骆舟然再联系。”
何言朗这辈子都和骆舟然过不去,这绝对不可能松口,那小子竟然趁他不在的时候敢挖他的墙角。
林清欢道,“我们只是朋友,而且和谁交朋友是我的权利,你没有权利干涉我交朋友的权利。”
何言朗答,“对,我没有权利干涉你交朋友的权利,我也相信男女之间存在纯洁的友谊。但欢欢,骆舟然不行,这件事情我也绝对不可能让步。”
“阿朗。”林清欢的语气不那么坚决,转而柔了下来。
何言朗这人吃软不吃硬,处了这么久,虽然大半时间都针锋相对,你死我活的,但林清欢还是挺了解他的。
“撒娇也没用。”
林清欢低下头,都知道对方倔,该让步的都会让步,不想让的是一分一厘都不让。
“别想着换手机换号码卡,你试试?”后面补充的这句话更加过分,他是把林清欢最后的路也一起堵死了。
林清欢沉默,又觉得委屈,可偏生的,这人与生自来自带压迫感。
他是天生的王者,习惯了所有人都对他言听计从,习惯了上位者的习惯思维。
但爱情应该是平等的,也是林清欢所追求的。
林清欢妥协,“好,我答应你,不再去联系骆舟然,但是你也不能再监视我的手机。”
其实何言朗只让骆超拦截了林清欢与骆舟然之间的短信以及电话往来,虽然他很想窥视林清欢整个手机,但忍住了。
(以下为补充字数)
当时林深一句话提醒了何言朗,“少爷你这简直是变态,谁受得了被人这样被窥视着?”
何言朗听进去了。
还好当时听进去了。
为了不让林清欢对自己有更大误解,何言朗开口道,“欢欢我只让骆超监视你与骆舟然之间的通讯信息而已,其他的我并没有越界。”
言外之意,你逛了什么网站,购买了什么东西,和其他什么人聊了什么天,他并不知晓。
虽然监视了你,但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林清欢惊讶,何言朗这人向来懒得解释,现在却破天荒开口说这么多话,和她解释。
不得不承认,何言朗真的有挺大的变化。
何言朗觉得不够,把林清欢的手牵得更紧了,“欢欢,我并不是想逼你。”
虽然他确确实实在逼林清欢,他自己也知道。
“但我容忍不了任何人对你有那份觊觎之心,何况你曾与他牵绊过多,他对你做过诸多事,已然超出朋友之间的界限,你让我怎么容得下他?”
何言朗不屑与骆舟然为敌,在他眼里骆舟然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虽然两人仅仅相差两岁左右。
但爱情里,林清欢才是真正的王者,她是感情里的上位者,她的心决定她会喜欢谁。
而爱情无关阶级、地位以及色相。
“阿朗,我从未喜欢过他。”
曾经沧海难为水,一开始就遇到何言朗这样惊艳的人,怎么可能还会心动于他人。
“但如果没有你,我确实可能会喜欢他。”林清欢坦白。
骆舟然亦很优秀,只是与何言朗比起来,就相形见绌了。
不是一个阶级的人,没有可比性,但骆舟然在自己的阶级圈子里,绝对是顶级者。
父母都是京大这种全国顶级学府的教授,祖上都是书香世家。
这话何言朗不爱听,林清欢说的根本没有这种可能性。
“我一开始就坚定选择你。”何言朗答。
坚定选择她。
林清欢很想问问,为什么?为什么是她?
她是漂亮,但绝对不是那种可以惊艳所有人的长相,更何况何言朗这种出身、容貌皆上乘之人。
何言朗到底痴迷她什么地方?林清欢想不通,想了半天,似乎是身体。
何言朗很爱和她上床,像上瘾一般,且每次时间都很久还很猛,非得把她折腾得疲倦不堪,甚至有时候晕过去的时候才肯摆手。
她床上技术并不好,大部分时候都很被动,且是被伺候的一方。
钱和权,貌和色,何言朗都有更加优越的选择,为什么会是她?为什么她会被何言朗坚定选择?
林清欢很想很想问,可在目光落到了何言朗那妖孽一样的脸上,忍住了。
这一刻,林清欢并没有怀疑何言朗对她的喜欢。
哦,不,更确切的说是爱。
从京市追到凤城,死缠烂打,不择手段,偏执,黑暗的,不惜一切手段都要掌控的爱。
此刻,林清欢似乎有些许理解他的偏执了。
她绕到何言朗前方,大庭广众之下,踮起脚尖,将何言朗的脖子勾了下来,去吻何言朗的唇。
“嗯?”何言朗得意,扣着人后脑勺想加深。
“人多。”林清欢拉开距离,目光看了一眼四周,所有人目光早就不约而同被何言朗吸引。
林清欢耳根子又红了。
她又懊恼,自己到底在抽什么疯,怎么就主动吻上去了。
何言朗饶有兴趣盯着林清欢脸上各种精彩的小表情,甚至还上手把玩她的耳垂,又柔又烫,触感非常好。
嫌弃人多,意思人少就可以。
“一会儿给我补上。”
地下停车场里,豪华宾利车里。
何言朗补回了这个吻,太过激烈的吻,林清欢低垂着眉眼,微喘着,那娇羞的模样,很像一个小媳妇儿。
乖巧的时候,是小媳妇儿。
凶起人来的时候,是会咬人的小白兔。
距离宾利车不远处,有一辆黑色的库里南,车里的何言屿目光一直落在了不远处的宾利车里。
他见着何言朗与林清欢手牵着手从酒店电梯口出来出来,还顺带在车外接了个吻,在车上更加是吻得难舍难分。
车窗里倒映出来的两个紧紧贴在一起的影子,刺得何言朗眼睛生痛。
“二哥,你是真的很爱啊。”何言屿低喃着,脸上阴沉的笑,就差把我不是好人几个大字放身上。
宾利车驶出车位,呼啸而去。
库里南驾驶座西装革履的保镖问着何言屿,“屿哥,要跟吗?”
有什么好跟的,二哥送那女的回家,这种深情戏码他妈的他看几天了,烦都烦死了,再看下去他都要杀人了。
“跟你妈。”何言屿不耐烦踢了一脚驾驶座位置,力道很大,车子都震动了一下,保镖身体前倾,上半身砸在了方向盘上,痛得脸都扭曲了。
他已经把何言朗在凤城的消息放给了老爷子,剩下的老爷子自己会动手。
借爷爷的手除掉林清欢,二哥绝对怀疑不到他头上。
毕竟在整个何家,他是废物,是窝囊废,是纨绔子弟,是败坏家族名声的二世祖,是只会吃喝嫖赌的蛀虫。
没有人会关心他,没有人会在乎他,他只是大家茶余饭后的笑点,是老爷子打骂出气的对象。
“回游轮上。”毕竟二哥已经察到他到了凤城,他能有什么目的,无非就是避开老爷子来吃喝玩乐呗。
...
何言朗将林清欢送到了小区楼下,很大大方方让林清欢下了车,没有做过多纠缠。
林清欢下了车。
“欢欢,相信我一定会变很好的。”
经过与林清欢的深入交流,何言朗知道自己有很多不足。
“变成你希望的爱人那样。”
理解,尊重,平等。
林清欢笑了笑,双手支撑在副驾驶座上,情不自禁又忍不住吻了何言朗。
她很吃何言朗的颜值,这张脸没有女生不吃。
“嗯。”
随后她挥了挥手与何言朗告别,转过身子往小区单元门里走。
在何言朗看不见的地方,瞬间林清欢的脸色难看了下来,目光抑郁又阴沉。
一切都是她装的。
上床的时候在装,牵手的时候在装,接吻的时候在装,答应让何言朗见父母都是在装。
她所追求的平等相互尊重的爱,何言朗给不起。
他们之间存在着阶级差异,一辈子都不可能跨越过去。
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可一旦思考未来,想着共度余生的时候,这就变成两个家庭的事。
见父母?
何言朗倒是给了她一个很好的法子,去摆脱他。
不出所料,父母两个人都在家里等着她,没有去上班。
林清欢愣了愣。
父母已经知道何言朗的存在了。
她自觉走到了客厅,在父母对面坐了下去。
“爸爸妈妈。”
林父起了身子,去倒水。
“欢欢,做措施了吗?”林清欢很诧异,母亲第一句话竟然问的是这个,意思是父母知道她消失的这几个小时,和何言朗做了什么。
何言朗与母亲通电话的时候,肯定说了她在睡觉,我会对她负责任之类的话。
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既说明了我对你们女儿做了什么事,又说明了我的责任。
何言朗个神经病!
“嗯,做了。”林清欢答,再逃避也没问题。
“那就好,”林母答着,一直都不是责怪的语气,而是谈心,是讨论,是帮你出谋划策。
此时林父又回到了沙发旁,将水放林清欢身旁的茶几上,与此同时递给了林清欢一本红色的大本子和一串钥匙。
林清欢疑惑?
林父回答,“清水湾别墅的房产证和保时捷的车钥匙。”
随后林父又指了指一旁的保险箱,“里面还有20根500克金条,全是你那男朋友差人送过来的。”
几千万就这样大手一挥,轻而易举送了出来,林父林母根本无法想象,女儿到底交往了一个什么豪门,已经豪到这般无人性。
这些其中一样,他们一辈子当牛当马都挣不了。
金钱容易让人迷失心智,尤其是这样可以轻而易举得到的。
林父林母盯着这堆东西,发呆了几个小时,他们甚至萌生出一种怪异的想法:女儿被某人逼得休学,也不是一件不能原谅的事。
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他们动摇了。
也不是不爱女儿,而是钱真的太重要了。
林母再一次开口问道,“欢欢,这件事情你到底怎么想的?”
“他很爱我,我也很爱他,但我知道,爸爸妈妈我和他绝对没有可能,所以我放弃,但是我可能需要你们的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