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您能不能提前知会一声?”虞姬指尖轻轻戳了戳厉珏的胳膊,嗲甜的声音里带着责备,怪他突然上演这一出有些吓人。
饶是她经历过大风大浪此刻小心肝都在颤。
厉珏觑了她一眼,有些不满她的触碰。
虞姬悻悻收手,尬笑:“三爷这是要接管桑坤的生意?”
厉珏先是冷嗤一声,在虞姬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说:“不,放生。”
虞姬好奇地转过头去,只见男人慢悠悠吸着烟,缭绕的烟雾下男人的五官看不真切,让人猜不透在想什么。
好像透过眼前的景象在看过去的某个时刻或者某些时刻。
又好像是跟之前的种种决裂。
虞姬见过男人很多面,冷酷的、无情的、残忍的、嚣张的、狂妄的,不管是哪一面都让她心跳加快,勾得她神魂颠倒。
但从没见过现在这样。
沉寂的、慈悲的。
高尚的不像个人了。
见鬼了,竟然在厉珏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是谁救赎了他?
虞姬嘴角弯了弯,挤出一丝笑,舌尖却很苦涩。
她喜欢的人,被别的女人改造了,还变得越来越神圣了呢。
山高水长,她该放手了,去追寻自己的快乐。
*
“人猪”全被解救出来。
曼市政府的人过来给厉珏道谢。
谢他当靶子,给他们偷袭制造机会。
厉珏丢给他一些资料,用英语说:“找到跟这个女孩匹配的。”
傅良时的祈求他做不到熟视无睹。
但要他用肮脏手段,他也做不到。
所以跟当地政府合作是最好的选择。
若再找不到合适的,那只能说是傅良辰的命。
自古以来没人能逆天改命。
回到阮宅,叶绵绵跟小五已经回来了。
两个人面带愁容心事重重。
厉珏脱掉外套丢给阿八,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温暖的大掌包裹着女孩的下巴,把人的脸抬了起来,另只手抚摸她的脊背,问:“怎么了?”
叶绵绵有些难过的瘪了瘪嘴:“太晚了。”
厉珏皱眉:“什么太晚了?”
小五沮丧道:“我们发现宝光发现的太晚了,双腿被车碾断,肇事者又逃逸,只能被当地医院草草截肢,因为没钱没有得到良好的救治,宝光出现了严重的并发症,医生说她活不过三天了。”
厉珏蹙眉,只知道他们俩最近为了一个乞丐忙得不可开交,他只当他们心地善良,只要没有危险任由他们折腾,没想到竟然投入了这么深的感情。
投入感情没什么,就怕他们两个走不出来。
“交给医院的人吧,你们尽力了。”
叶绵绵眼眶一红,小小的身子贴在他的大腿上,哭泣:“宝光那么善良的人,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不公平的事情。她知道自己要死了,还跟我们说要签订器官捐献协议。”
器官捐赠协议?
厉珏眉头逐渐舒展,心里有了其他想法。
不妨试一试,就当病急乱投医吧。
把人哄了哄,让叶绵绵回卧室洗澡换衣服,等会儿下楼吃饭。
叶绵绵离开后,厉珏把阿八叫了过来有事吩咐:“你去做件事。”
厨房做了淮扬菜,叶绵绵的最爱。
她换上舒服的居家服下来,餐厅只有小五一个人,厉珏不在。
“他呢?”
陆廷渊双手支着下巴,他刚才吃了点零食这会儿不是很饿,懒洋洋道:“三哥出去了,曼市政府宴请。”
原来出去应酬了,叶绵绵知道这是男人混迹商场无法拒绝的事,但还是有些不高兴,明明说好陪她一起吃饭的,况且两人很久没在一起吃过饭了。
摸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出去。
【不准喝酒。】
身子刚好,喝酒会延缓他的康复。
厉珏坐在车里看到这条短信,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眉眼都是温柔的。
叶绵绵手机响了。
是厉珏的回信。
【遵命。】
心尖软得一塌糊涂。
莫名的悸动。
叶绵绵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好像坠入了春天百花盛开的草坪,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是幸福的。
情不自禁地又发了条信息过去。
【你喜欢我吗?】
跟厉珏在一起这么久,做了很多次,但他从没对她说过这几个字。
自从发现自己心里有了他,她迫切地想知道他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是爱还是占有欲?
激动的等了很久,男人都没回复。
叶绵绵心里空落落的,这是几个意思?
吃饭的心情都没了,随便吃了两口,就去联系当地的临终关怀机构,这是她最后能为宝光做的事了。
小五倒是很喜欢宝珠的性格,坚强果敢坚毅,他想收养宝珠,一个人在网上查当地的收养政策。
两人各忙各的,一抬头外面天都黑了,看了眼时间,都十点多了。
两人打着哈欠各自进了卧室。
厉珏回来时,阮宅静悄悄的。
推开门,屋里漆黑一片,没人为他开小夜灯。
窗帘没有拉满,露出两寸月光进来。
借着皎洁的月色,看到床上躺着的身形,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都勾得人心猿意马。
上前两步,发现叶绵绵还没睡,手刚要抚过去,女孩从床上坐了起来,洁白的月光刚好照在床头,给她精致的五官渡上一层柔和的光,肌肤白的发亮,像精灵。
“你喝酒了?”叶绵绵声音带着责备。
男人身上酒味浓郁。
原本不敢上前,既然被发现了就破罐子破摔,一边解扣子一边靠近。
“喝得少,大多都被小刀喝了。”他解释。
褪尽衣物,火热的掌贴在她微凉的肌肤:“一起洗?”
说话的时候打开小夜灯,肌肉的沟壑线条立即被灯光勾勒出来,充满狂野的力量。
叶绵绵挪开视线,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这具身体没了免疫力。
太诱人了。
厉珏嘴角带笑,靠近,手指勾着她的下巴让她转过头来,恰好看到那里。
“喜欢吗?”
叶绵绵脸颊一红,脑子反反复复上演之前的画面。
喜欢肯定喜欢。
但是——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手指把人推开,闷声闷气:“不喜欢。”
“谎话。”男人握着她的手,往浴室带,白嫩的小手抗拒了下,还是跟上去了。
门被关上。
穿着吊带睡裙的身体被狠狠抵在冰冷的门上。
“凉……”哭唧唧的叫了声。
男人不管,掀起黑色的裙摆,嗓音里全是笑意:“等会儿就热了。”
结实的胸膛压了下来,咬着她的耳朵,低声:“我爱你。”
叶绵绵只觉得呼吸一滞,理智一点点被吞噬。
大掌贴着肌肤,是无法摆脱的烫。
心口被塞得满满的。
又是一个抵死缠绵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