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蔷蔷进了手术室,傅良时请来最好的产科主任为她动刀。
陆廷勋在手术室外来回走动,焦灼不安。
很快,叶伟雄跟颜赢也来了,不大的等候室挤满了人。
一个小时后,傅良时跟一个女医生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出来了。
陆廷勋疾步迎了上去:“蔷蔷怎么样?”
傅良时把怀里软绵绵的襁褓推到陆廷勋面前:“有我在,你老婆肯定没事。孩子我们都给你抱出来了,你不看看?”
陆廷勋只是瞥两眼襁褓:“等会儿再看,我想先去看看蔷蔷。”
傅良时就知道他会这样,天上地下老婆最大,他把怀里的孩子递给厉珏:“你先练练手。”
然后带着焦急的陆廷勋进了手术室。
厉珏哪会抱孩子,端在手里就像抱了一颗炸弹,胳膊僵直,一点力气都不敢出。
“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啊?”叶伟雄慈爱的凑了上来,从女医生怀里接走了另一个宝宝。
襁褓里是一团粉嫩粉嫩的软肉,闭着眼睛睡觉的小家伙漂亮的不得了。
“都是女孩吗?”他问女医生。
女医生笑:“陆太太在里面已经确认过性别了,大的是姐姐,小的是弟弟。”
叶伟雄欣喜不已:“好好好,一儿一女我姑娘以后再也不用受罪了。”
潜意识里他觉得男人还是要有个儿子。
颜赢不高兴了,给他一个白眼:“敢情你一直为自己没有儿子而感到遗憾?”
叶伟雄尴尬一笑:“那肯定不是。”
陆家情况复杂,陆廷勋现在虽然为了蔷蔷跟家族抗衡,但感情这种东西太虚浮,谁也抓不住,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
有钱人家谁不喜欢男丁,陆廷勋的父母哪怕不喜欢他们叶家,但看在男丁的份上迟早会接纳蔷蔷的。
厉珏抱孩子的姿势不对,两条胳膊酸的不行,叶绵绵打趣:“抱孩子很难吗?”
“还好。”厉珏给了一个中肯的回答。
叶绵绵想抱,厉珏不给她,反而把孩子给到身后的月嫂。
“你就别抱孩子了,先照顾好自己。”
他意有所指,叶绵绵脸颊微微一红,甜蜜地依偎在他怀里。
叶蔷蔷从手术室出来进了VIp病房,方琼的月嫂育儿嫂团队也进来了,病房再大也禁不住这么多人。
陆廷勋和叶伟雄留下,余下的人各回各家。
叶绵绵回到锦园有些累,刘妈提前做好滋补汤,见她回来了招呼她吃东西。
叶绵绵这两天反应越来越重,胃口不好,哪怕刘妈的滋补汤很清淡,她依旧吃不下去。
厉珏心疼,端来刘妈做好的汤,把叶绵绵圈在怀里,一勺勺的喂。
“宝宝乖,不吃东西怎么行,身体会垮的,我会心疼。”
厉珏都这么哄了,叶绵绵不吃也不行,忍着胃里的不适喝了一口,立即干呕起来,捂着嘴去了卫生间。
厉珏紧张地放下汤碗,拿着纯净水跟了过去。
接下来半个月,叶绵绵的呕吐情况有增无减,人瘦了好大一圈,去医院看了,医生说这是正常情况。
厉珏有些烦躁,眼看着人越来越瘦,恨不得带着她去医院把肚子里的捣蛋鬼做掉。
叶绵绵却越来越坚强,每天继续一边吃一边吐,她坚信吐着吐着孩子就长大了,就出生了,就不吐了。
她孕吐着实严重,吐得昏天暗地,吐的躺在床上动不了。
六月底学校发毕业证和学位证她都没办法出席,让周雨然代领。
七月初,最热的时候,陆廷勋在四方大厦为双生子举行满月宴,宴请的亲朋范围有限,除了最亲密的几家再也没邀请其他人。
国际顶级大厨做了丰盛的美食,烘焙师做了一对可爱的蛋糕,一个粉色一个蓝色。
现场很热闹,但大家都压低了声音,怕影响卧室里休息的一对小家伙。
宴会都开始一会儿了,门铃响了,陆廷勋好奇该来的都在,是谁在外面按门铃。
走过去开门。
陆廷渊站在外面开心地朝他做鬼脸。
“大哥,惊不惊喜?”
陆廷勋眉眼带笑:“你小子不好好在集团上班,跑这来做什么?”
自从他跟家族闹翻,父母就把陆廷渊从学校揪了回来,当新一任接班人培养。
他的弟弟他了解,看上去大大咧咧,其实很聪慧机敏,假以时日是个优秀的企业家。
陆廷渊在陆廷勋面前永远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骄傲地哼了一声:“我奉命来给小侄儿小侄女送满月礼。”
“奉命?”陆廷勋唇角勾了勾。
陆廷渊自顾自地往里走:“凭借你的聪明才智不可能不知道我是奉谁的命吧?他们大概明天到。”
“哥,你赢了。”
满屋的人都听到了他说的话,瞬间安静下来。
很快,大家又开始说说笑笑,原本就喜庆气氛变得更加欢愉。
厉珏端着酒杯跟陆廷勋碰了一下:“恭喜。”
陆廷勋眉眼温润:“谢谢。”
随后,给厉珏道喜:“我也要恭喜你。”
厉珏撩起眼皮,眼里显然带了笑,故意:“恭喜我什么?”
陆廷勋给他一个白眼:“虽然你走了迷信的路子暂时没公开,但我可是过来人,你瞒得住我?”
厉珏眼里的笑意溢了出来,视线不自觉地黏在不远处跟屠敏闲聊的叶绵绵身上,谢天谢地,最近她的孕吐好转了,脸上带了血色。
厉珏仰头喝完杯子里的酒,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老大,我这一路走得很辛苦。”
这一刻,无所不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厉三爷,委屈的像个孩子。
陆廷勋握紧他的臂膀:“我知道,我都知道。厉珏,你很了不起,你给你的孩子扫清了障碍,你的孩子会以你为荣。”
“聊什么呢?”傅良时端着酒杯凑了过来,眼睛像麋鹿一样干净又灵动,一瞧就知道喝多了。
他仗着自己酒量好,开心的时候总会多喝几杯。
“大人说话小孩一边玩去。”陆廷勋从餐桌上取了块小蛋糕给他。
他们几人里,傅良时是最幸福的。
虽然年纪跟他俩差不多,但这些年一直顺顺利利,除了在董恩珠身上吃了点苦头,再也没尝过其他人世险恶。
傅良时用嘴叼走他递来的小蛋糕,快乐的跟个小飞机似的,绕到了屠敏身边,带着酒香的唇在屠敏皮肤细腻的脸上亲了又亲。
窗外渐渐暗了下来,夜幕四合,华灯初上,热闹的满月宴结束。
厉珏喝的有点多,陆廷渊扶着他上车,叶绵绵随后坐了进去。
“阿八,回家。”厉珏醉醺醺的吩咐司机。
新来的司机紧张地回过头,看向倒在太太肩头闭眼养神的男人:“三爷,我是……”
太太做了个手势,制止他余下的话:“回家吧。”
厉珏其实到现在还没完全走出来。
孟狄死了,忠义堂大多数兄弟也死了,阿八为了护他,炸断了一条腿,不能再当司机了,现在燕楼给季寒做助理。
但在厉珏的潜意识里,他的司机还是阿八。
他看似冷漠,实则比谁都重情义。
没办法,从小缺爱的人,满心满腹都是爱,只是不懂得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憋在心里难受自个儿。
叶绵绵搂着他,抹掉他额上的汗,一下又一下亲吻他的脸颊,一声声告诉他:“厉珏,我爱你。”
厉珏回去后,洗完澡,有些闹。
叶绵绵爱他,护着肚子,任他闹。
男人哪怕有些醉,心里却是清楚的,所以很克制,很温柔,反而给了叶绵绵从没有过的极致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