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华带着怒火一路疾行,卢川则带着一众侍卫紧随其后,路上的侍女们见到苏华,都连忙伏地叩首,待苏华离开后才匆匆起身,看着苏华那能吃人的表情,无不八卦着到底发生了何事。
苏华怒气冲冲的闯入万福殿中,门前守护的宫人首领直接拦住苏华的去路,那人面上一冷,打量一眼苏华道:“你是何人,擅闯万福殿当知何罪!”
苏华瞥了一眼眼前这名腌臜的阉人道:“你是何人?”
那宫人挽挽袖子,竖起大拇指冲着自己说道:“我乃内侍官陶尹,奉主母之命随侍身前。”
苏华闻言,抬手就是一掌,速度之快让那人毫无防备,这一巴掌打的极重,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然后内侍官陶尹就被打翻在地。
这陶尹是个消瘦的汉子,个子不高,这一巴掌下去,头蒙了许久才缓过神来,刚清醒一点,苏华就上前连续数脚踢向内侍官陶尹的肚子,这几脚力度极大,几乎要了人命。
几名宫人眼见情况不对,忙上前硬架开了陶尹,这才救下他这一命。
陶尹发出痛苦的哀嚎声,他强忍腹部的痛楚,指着苏华道:“你……哎呦,哎呦……好大的胆子,你们愣着干嘛,给我打他……哎呦”
围在身边的四五名宫人闻言,便要冲着苏华动手,就在这时一道呵斥的声音传出:“你们敢!”这声音的主人正是苏华的生母蔡姬,如今伊国的主母。
陶尹见到蔡姬出来还以为有靠山为自己撑腰了,忙凑上前去道:“主母啊,您瞧瞧奴才被打的样子……”
蔡姬看也不看他鼻青脸肿的样子,只是瞧着苏华满是怒容的样子说道:“华儿,你如此兴师动众的来我这,是要和我吵架吗?”
苏华刚刚暴打了陶尹,心中的怒火稍稍压制了一些,此刻见到蔡姬也不敢当众发飙,只好硬着头皮见礼道:
“母亲,儿子初回南都,就听闻母亲擅自做主,重新启用内侍官制度,这么做岂不是在妄图恢复旧治?”
蔡姬却平淡的说道:“旧制不旧制的不知道,为娘只知道宫中不能充斥着那么多侍卫和宫女,一旦他们私底下有了私情,淫乱宫帏,那就是丢了祖宗的脸面。
更何况为娘也只是招纳了几名宫人在我万福殿中任用,必定你母亲我不喜欢陌生的侍卫们出入我的住所,他们不知羞耻为何物,我身为先君的姬妾却要恪守礼仪!”蔡姬的话不温不火,可仔细听来却充斥了对苏华新政的不满。
苏华也不想解释那么多,他从异世而来,深知外戚和宦官对于国家的危害,所以从骨子里就对此二点深痛欲绝,索性开口说道:
“既然母亲不喜欢侍卫,那从今以后侍卫将从后殿内撤出,不在巡弋,而这些腌臜之货必须从宫内清除出去,我给母亲几天时间,如果到时候母亲舍不得做,那就不要怪罪儿子了。”
“你……难不成还敢弑母!”蔡姬怒指苏华,突然想起什么说道:“你私自与那蛮夷之女成婚,让她做我伊南的君后,真是让为娘丢尽了脸面,殊不知婚姻大事必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匆匆在草原成婚,事后只是告知为娘一声,你这么做就是不孝,就是不敬我这个母亲!”
“母亲言重了”苏华恭敬的行了一礼说道:“母亲有所不知,当时情况紧急来不及通知母亲,如今我伊南损伤极重,不仅夺回了伊南六百里的土地,更是因为与蛮疆之主联姻,才能使得伊南与蛮疆连成一片,国力大涨。”
“你说的这些都不是理由!”蔡姬怒斥道:“现在你要么休了那蛮夷之女,要么将他贬为姬妾,重新迎娶纪国封君之女。”
“母亲!后宫不得干政!不要再为难儿子!”苏华咬牙说道。
“好好好,幼狼长大了,敢管教为娘了!”蔡姬红着脸,怒气冲冲的说道。
苏华也担心这番争执将母亲气病了,直接岔过这些话,直接问道:“阿奴呢?母亲将她关到哪了?”
“那个贱人?死了!”蔡姬气急败坏的吼道,扭头就回了偏殿,“哐当一声”殿门就关上了。
“既然母亲执意如此,那就恕儿子莽撞了。”苏华心中一阵窝火,看到自己的母亲回到殿内,索性目光冰冷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宫人,此刻他们早已没了刚才的神气,一个个惊惧的瘫软在地上,尤其是陶尹在得知眼前这人就是伊南的封君苏华后,惊恐交加,只觉着裆下一热,一股腥臭的液体就流淌了一地。
“卢川”苏华吩咐道:“传我的命令,从今日起,后宫巡弋的侍卫们全部撤出去,然后将这些恶心人的玩意儿逮到万福殿外面去,我要亲自审问。”
苏华面色冰冷的扭头离去,他这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使得身为近臣的卢川都觉着心底寒颤。
不多时,苏华在万福殿外的一处小花园内,安坐一处石块上,而他的面前整齐的跪着七名宫人,这七个人一个个瘫软着,在他们两侧站着数名左卫士卒。
苏华冷冷的看着他们这些人,平淡的说道:“给你们一个机会,说出阿奴在哪儿,免去皮肉之苦。”
这七个人一个个战栗着,你看我,我看你却没有一个人开口。
苏华也料到他们这些人不会轻易开口,翘起二郎腿就告诉卢川说道:“交给你了。”
卢川心领神会,冲着四名准备好的手下点点头,一名左卫士卒直接拉起其中一名宫人就按在地上。
这名宫人顿时哀嚎起来:“不要,不要……啊……”另一名左卫士卒扒开这名宫人的裤子,一左一右两名左卫士卒则手持戒棍,抬手就挥舞起来。
“啪,啪,啪……”
清脆的声音,夹杂着宫人痛苦的哀嚎声,每一棍都打在皮肉上,不过才打了六七下这名宫人的屁股就烂的血肉模糊。
“啊……”
“第八下,第九下,第十下……啊……啪、啪、啪”这名宫人终于承受不住,昏死过去。
持戒棍的两名左卫士卒纷纷停下,一名左卫士卒,从桶里打了一瓢清水浇在宫人的脸上。
冰凉的清水瞬间打湿了宫人的头发与衣襟,这一瓢水过后,那名宫人就缓缓清醒过来,当他看到眼前的场景时,满脸的惊恐,浑身颤抖着,眼神不断放大,嘴里连连直呼:“不要……不要”
卢川走到这名宫人身前蹲下说道:“说吧,若是不想受这皮肉之苦,就老老实实的说出来。”
那名宫人意志动摇刚要说出来,就听到一人轻微的咳嗽声,不由回头看去,当看到陶尹时,只好咬着牙,深吸一口气,大吼道:“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苏华瞧着眼前的一切,心中似乎有了主意,起身叫停了准备继续责罚的左卫士卒,走到陶尹面前说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劝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说出来。”
陶尹似乎有所依仗,抬头说道:“君上,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们几个人是侍奉主母的奴才,自然要忠心耿耿,主母不让奴才吐口,就算是死,奴才也不会背主。”
“哼,好,有骨气,但愿你能一直这么有骨气!”苏华点头冷笑一声,用极为平淡的声音说道:
“我曾听闻前朝末年有一种刑法,找一名医术精湛的医者,再找一名刀术超绝的屠夫,然后将犯人绑在木架上,使之四肢无法动弹,同时嘴里塞上麻药使之无法咬舌自尽的同时还能麻醉自身。
接下来才是重头大戏,屠夫会使用宰牛羊的屠刀,一刀一刀将犯人身上的四肢一点一点的切下来,而犯人不能喊不能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人拆解,感受不到一丝痛苦,只有无边的绝望,每当屠夫切下一块零件,医者就会止血上药,整个过程需要很长时间,直到犯人惊惧而死为止,如果这个犯人侥幸没有死,那么当他整个身躯被处理完以后,就和一具蛹没有什么分别了,对,前朝那会儿的酷吏将此刑法称之为“人彘!我想你可能想试试此法……”
苏华的话直捣人心最恐惧的内心深处,陶尹此刻早已没了刚才的底气,看着苏华就像看到了恶魔似的,全身颤抖着,身体像是一摊烂泥似的瘫软在地上,当陶尹的目光和苏华的目光对视在一起时,陶尹忙爬在地上,连连叩首道:“君上饶命,君上饶命!”
“说吧”苏华起身问道。
陶尹颤颤巍巍的说道:“君上,从南姑娘……从南姑娘,被关到城南的一间简舍里了……打算,打算今日偷偷发卖到中都去……”
“带路!”苏华说道。
几名左卫士卒架着陶尹,苏华和卢川一行人直奔城南某间监舍而去,而他们一行人架着马车匆匆离开宫宇。
两名麻衣打扮的百姓看了一眼马车消失的背影,就立刻冲进街角的暗巷里,他们的速度太快以至于撞翻了一名卖菜的菜农,肩挑着的菜篮子打翻一地,菜农本人也摔了一工位跟头,叫骂着起身,可扭头看去,哪里还有撞自己的那两个身影,菜农只好自认倒霉,捡起地上的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