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一个哥儿和一个姑娘,那哥儿眉目清秀,脸颊白皙。旁边的姑娘亦是杏眼桃腮,长相标致。
两人看起来都只有十七八的年纪,他们背上还背着满满两筐草,看来是刚打草回来。
那哥儿见是秦雁舟也愣了一下,倒是他旁边的姑娘热情的上前来打招呼,“雁舟哥,你上哪去啊?”
秦雁舟道:“早上采茶去了,你们这是去打牛草?”
那姑娘笑吟吟的道:“是啊。”说着她又注意到秦雁舟旁边的乔慕,“这就是你夫郎吧?”
秦雁舟点头,“这是我夫郎乔慕。”他又转头对乔慕说:“慕儿,这是村东头钱婶子家的小蓉。”他看了眼站在小蓉身后的人道:“这是霖哥儿。”
那哥儿看了眼秦雁舟,抿了抿唇,像是想要说话却又不知道说点什么。乔慕没察觉到他的异样,便笑着同他们打招呼。
岳小蓉很热络,上前对乔慕道:“乔慕哥哥,我之前就听村里人说你可好看了,今日见了果真是这样。”
乔慕被夸了有些不好意思,便笑着道:“你也很好看。”他说这话不是客套,这个姑娘笑起来时有一对浅浅的酒窝,确实很好看。
岳小蓉高兴道:“我家就住村东头那棵大榕树旁边,你要得空了来找我玩。”
乔慕点头说好,他到水云村后除了陈家人,与其他村里人并不熟悉。这姑娘看起来这样热情,他也高兴,邀请他们有时间也到自己家里去。
乔慕跟岳小蓉说着话,就没注意到旁边那哥儿从刚才开始就直盯着秦雁舟看,那眼神说不清是含情还是幽怨。
秦雁舟也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他并不在意,但也不想多待,“小蓉,时候不早了,你们也早些回家吧。”
岳小蓉是个聪明的姑娘,听了这话她便转头看了眼哥哥,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于是她便非常有眼力见的同两人道了别。
秦雁舟跟乔慕走后,岳霖还盯着他们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岳小蓉看他这样便对他道:“二哥哥,你别看了,咱们回家吧。”
岳霖回头看了妹妹一眼,有些生气,“你刚刚为什么要夸那人好看?你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吧?”
岳小蓉有些无奈,“不是,我说的是实话嘛,你还不让我说了?”
岳霖生气的哼了一声,快步往前走去。岳小蓉赶紧追上他,“二哥哥你别生气啊,我不是故意的。再说了,雁舟哥都已经成亲了,你就别再想着他了。”
“你给我闭嘴。”
岳小蓉被他吼了也不敢再说话,撇撇嘴加快步子跟紧了他。
到家后岳霖卸下牛草就跑进了屋里,还把房门给锁上了。他坐在床上,回想起刚刚看到的那场景。
这些日子以来,他都没有见过秦雁舟,今日一见便看到他跟那哥儿有说有笑,岳霖被那场景戳到了伤心处,心中难受又不甘。
屋外,钱桂花正破口大骂道:“这是又怎么了?一回来就在这给我发什么脾气?”
岳小蓉道:“娘,没事,我跟二哥哥拌了几句嘴,待会他好了就自个出来了。”
钱桂花十分了解自己孩子的脾气,这一看就不是那么回事,要真是两人拌嘴那跑屋里躲着哭的就是小女儿了。
她揪过岳小蓉的耳朵,“放你娘的狗屁,快给我说,到底怎么了?”
岳小蓉吃痛,“啊!娘你轻点,疼死了!”
钱桂花松开手,“知道疼就快说!”
岳小蓉捂着耳朵嘟囔道:“就是…就是那个…路上遇到了雁舟哥。”
这时从厨房里走出一个女人,是岳霖的大嫂,她抱着孩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笑道:“娘,看来霖哥儿这是旧情难忘呢。”
“什么?”钱桂花一听这话就更是来火,冲着岳霖的房门吼道:“你还没忘记那个穷小子呢?你害不害臊啊?人家都成亲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这时岳霖终于把房门打开,愤愤的冲他娘道:“别说了,我不想听!要不是你他能跟别人成亲吗?”
钱桂花是个暴脾气,她抬手就给了岳霖一巴掌。岳小蓉惊呼一声赶紧上前拉住她娘。
钱桂花甩开小女儿的手,“咱们家这么好的条件你就想着嫁给个没爹没娘的穷小子,我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你的亲事我跟你爹已经定下了,你给我老老实实的等着明年嫁到镇上去吧!”
岳霖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眼睛通红,“我不嫁!”
钱桂花哼笑,“你不嫁你想干嘛?你如今都耽误到十八了,别再给我惹事儿!”说完她便转身离开。
秦家院子里,秦雁舟拿出了几个圆簸箕,跟乔慕一起把刚采回来的茶叶倒出来,用手轻轻抖散,均匀的铺晒在簸箕上。
今天天气很好,在这样的日子来制茶是再好不过的。两人把茶叶铺散开后,又把竹簸箕放到院子里的柴堆上,木桌子上晾晒。
晾不下的则是拿个凳子支在院里,再把簸箕放上去。一个早上,两人足足摘了五簸箕。茶叶散发清香,闻了让人觉得心情愈发舒畅。
萎凋是制茶的第一步,这个过程需要一两个时辰,以此来减少茶叶中的水份。若晾晒不充分,制出来的茶便会有苦涩味。所以接下来,便只能交给日光与时间。
忙活了一大早,两人都有些饿了,秦雁舟便动手和面煮了一锅面条。乔慕从菜园里拔了些小葱和莴笋回来。莴笋洗好了放锅里一块煮 出锅前再放一把葱花,两碗热腾腾的汤面就做好了。盛在碗里再放上一勺辣椒酱,味道就更是好。
两人正吃着面,乔慕突然想到今天回来的时候经过竹林,不少春笋已经冒尖了,于是便想着有时间要去挖一些回来。“你喜欢吃竹笋吗?”乔慕问道。
秦雁舟喝了口面汤,点了点头,“喜欢,你想吃吗?”
乔慕嗦着面条,“今日回来经过竹林的时候见着了,想着有空了去挖些回来,我想做酸笋呢,但怕做出来味道不好。”他有些忧愁。
秦雁舟笑道:“这个我会做,就交给我吧,我小时候我娘每年都会做的。”
乔慕放下手中的碗,“那你教我吧。”
秦雁舟往他往他碗里放了根香嫩翠绿的莴笋,“我来做就行。”
乔慕看着自己的碗,他想,秦雁舟真的和别人不一样。许多汉子可能会觉得这些家里的琐事应该由女人哥儿来做,但秦雁舟却从来不会顾忌这些,他总是温柔又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