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吃过午饭后,略作休息,就随着牛勇到了室内体育馆。
刚一进去,就瞧见场地中,已摆满了各种兵器,有七八人正在其中,忙着将兵器摆放整齐。
江海天定睛一看,以他对古代文化的了解,很轻易地就分辨出了各类奇门兵器,随着他目光望去,口中跟着念念有词:“矛、镗、刀、戈、槊、鞭、锏、剑、锤、抓、戟、弓、钺、斧、牌、棍、枪、叉,好齐备!”
武侠小说中的十八般兵器,居然齐聚一堂,寒光闪烁间,锋芒毕露,暗含几分煞气。
围观之人,大多认不全兵器名称,可在场中遥遥一观,都能被这些煞气腾腾的冷兵器所震慑,露出几分讶异。
钱多多最是财迷,见到了这些古代兵器后,眼冒金光,喃喃道:“看样子,有些年头了,即使没有几百年历史,百八十年也是有的,多多少少可以算古董了,价值不菲。”
“牛勇,你来了。”武术社团中忙碌的七八人里,有一人见到牛勇出现,当即迈步过来,朝他肩头一拍,打了个招呼。
“林社长,俺来了,还有什么要帮忙的没有。”牛勇说道,语气颇为诚恳。
“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社长,大家都是习武之人,我虚长几岁,以后喊我林大哥就行。现在兵器摆完了,暂时不需要麻烦你。你好好休息,待会咱们要和健身社团那群牛蛙较量,你养精蓄锐,说不定关键时候要靠你这匹黑马,替咱们挣回脸面。”男子对牛勇显得颇为亲热,似乎对他的实力很是认可。
江海天朝那位林社长打量几眼,见此人身长八尺,豹头环眼,声若巨雷,很是威武。状貌颇有古之张飞的遗风,更令人想起水浒传中,梁山好汉豹子头林冲。(注:本书中形容人身高的尺寸,以汉代为准,即一尺约23厘米。)
“这些是你同学?既然来了,待会要是感兴趣,以后也可以加入咱们社团,一起练武,强身健体。”林社长的视线扫过江海天等人,口中客套几句,他并未觉得牛勇的同学中有什么超卓人物,一个个看上去都平平无奇。
晏文,身量不高,体型瘦弱,宛如林黛玉一般弱柳扶风,气血不足,不适合练武。
钱多多,圆润肥胖,一看平时就爱大吃大喝,缺乏运动同时估计也厌恶锻炼。
高竹,身材虽高,但也过于偏瘦,像根竹竿,血肉不够充盈,若要练武,需得下苦功。
王修平,倒是看上去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可惜是个近视眼,四眼仔,估计很难练成什么武艺。
至于江海天,虽没有什么毛病,但似乎也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普普通通的大一新生罢了。不过这样的人,如果对习武感兴趣,倒是可以练一练。如果牛勇推荐此人进来,自己也卖牛勇一个人情,让他入社。
江海天此时纯属观众的心态,刻意藏拙,连自身呼吸频率都调整为与常人一般无二,外人是很难通过表象看出他的不凡之处的。
武术社的几人又聚在一起,似乎在商量着什么,一会哄然大笑,一会皱起眉头,但林社长始终显得从容不迫,淡定自如,仿佛一切都在他计算之中。
又过了不久,体育馆内,人来人往,愈发热闹起来。
一队壮汉,缓步迈入场中。
这队人,不论身材高矮,均是身着背心短裤,体脂率极低,有意将自身躯体裸露在外,一个个昂起头,如公鸡一般,雄赳赳气昂昂,充满极强的自信,而他们的确也有自信的本钱,其裸露于外的肌肉,层次分明,虬结凸出,仿佛拥有爆炸般的力量,一看就不好惹。
其中有几个大块头,非常类似国外的健美选手。
不问可知,这队人正是健身格斗社团中的好手。
这个社团中的人,学的都是国外健身、格斗那一套,把抗阻力训练当作健身,综合格斗技巧当作对敌手段,以体育科学方式来全方位锻炼身体。
其中之人,大略分为两类:有的偏重于完全锻炼肌肉块头,肌肉越大越好,追求绝对力量,为了让肌肉狰狞,甚至还服用类固醇等科技药物,变成“牛蛙”类型的身体;另一类则侧重施展格斗,肌肉并不厚重,而是那种流线型肌肉,较为和谐自然,身手矫健。
至于此社团中的社长,兼具两者之长,据传无论是肌肉强度,还是格斗技巧,都较寻常社员更为高明,是山水大学中公认的真正高手,非同小可。
附近众人见他们登场,纷纷让出道来,让他们步入场中,与武术社相对而立。
“哟,林龙,好久不见。”健身社团中领头的那人,踏出一步,朝林社长打起招呼。
林龙“哈哈”一笑,面露不屑:“也不久,离你上次被打,才过了两个多月。赵虎,你脸上的伤怕是才刚好,莫非忘了吗?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名为“赵虎”的男子,闻言大怒:“林龙,休得胡言!上次本来也不算约架,我那天刚刚吃完饭,还未来得及消化,身体不在最佳状态,你则养精蓄锐有备而来,犹如偷袭,我因此逊你一筹,也不算什么。这次,我做好准备,一雪前耻。你若输了,以后就不要到处宣传比我强!”
林龙则道:“若依然是你输了呢?”
“那我赵某人就甘拜下风,以后凡是见到你,都退避三舍,如何?”赵虎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在场这么多人,还请做个见证。”林龙豪放一笑,朝四周观众拱手道。
此时,体育馆内人头簇拥,逼近三百人,都来看这场龙虎相争的好戏,纷纷起哄,好不热闹。
林龙接着沉声道:“你说你上次身体状态不佳,这次你总该休养好了吧。我今天先给大伙露一手,免得说我和上次一样,占你便宜!”
只见下一刻,林龙从兵器架上,取出一根两米长短的木棍,在手中舞动。
先是单手舞花棍,密不透风,破空之声大起,继而两手切换,来回盘旋飞舞。
棍影层层,当真有几分针插不入,水泼不进的观感。
这两米高下的长棍,在他手中仿佛轻如无物,轻灵逸动,矫夭如龙。
舞完花棍后,他衔接前势,两手握棍,一正一反,施展出一套古代棍法。
他每使出一招,嘴中还默念口诀:“阴阳善拆无情棍,八卦圆形要认真……棍星枪放麒麟步,平山子午更知踪……锁喉枪法前师训,棍法长门习短方……四象上头还有救,横星托夹跌如龙……浪棍埋身无处用,独地扶持取脑浆……务习纯熟为根本,莫失威仪在志诚。”
他手中长棍如龙,可圈可点,可挑可抽,可敲可击,时而横扫一大片,时而化棍为枪,直刺虚空,端的是变化多端,神出鬼没。
场中众人,大多都不是习武之人,对这套棍法根本看不出任何门道来。
但看林龙的步法、招式,一板一眼,威势不俗,都在心中暗暗叫好。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牛勇和武术社团中的几人,则频频点头,眼中露出赞赏之意。
“刚柔并济,挥洒自如,武功根基雄厚,已登堂入室。”牛勇暗暗赞道。
武术社中一人更是傲然道:“两年前的全国武术套路大赛,高手云集,社长便是靠这套棍法得了第三,赢得满堂喝彩。”
江海天虽然不精通武术,眼力比起常人来说仍要高明甚多,早已看出林龙的握力、指力都非比寻常,下盘功夫也是极稳,根基深厚,不是花架子,显然自幼习武,筋、骨、皮都锻炼到一定境界,实力不容小觑。怪不得在传闻中,被很多人认为是山水大学的第一高手。
山水大学的武术社,在整个帝都高校圈、学生社团中也是很有几分声名的,这名头至少有一半,是靠林龙打出来的。
单纯比武格斗,江海天自忖,自己现阶段多半不是林龙的对手。
“健身格斗社团之所以经常和武术社不对付,就是赵虎想争夺山水大学‘第一高手’的名号。”
一盏茶功夫后,林龙缓缓收功,场内掌声雷动。
林龙眼眸大亮,精光一闪,朝赵虎沉声道:“我此番演练五郎八卦棍,已消耗了几分精气体力,再与你交手,不算占你便宜了吧?”
赵虎冷冷一笑,并未答复,只对周围几人小声讥讽,故意贬低道:“什么五郎八卦棍,还真以为自己是杨家将再世呢!扯虎皮做大旗,花拳绣腿罢了。”
另一人也附和道:“虎哥,他像是旧时代天桥耍把戏的那种,胸口碎大石,跑江湖卖艺的。哈哈!”
健身格斗社中其余几人也纷纷笑了起来,一时间,空气中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只是落在武术社等人眼中,自然惹得他们心头火起,想要痛扁他们一顿。
“这一次,你想怎么比?不管是打架还是骂街,我们都奉陪。”
“打架可以,骂街算了,又不是菜市场大妈。”
“此言差矣。君子动口不动手,女人骂街是大妈,男人骂街则是君子。”
“歪理邪说,可笑至极。”
…… ……
林龙和赵虎两人针锋相对,在嘴上也不肯落入丝毫下风。
这时,旁边观战许久的一名女生突然冷冷道:“根据《高校学生行为准则》,校内打架是违纪行为,轻则警告,重则开除。若你们下手没个轻重,把人打成重伤,更是须要负刑事责任的。你们已经不是未满十八周岁的未成年人了,并不具备法律保护的资格。我劝你们最好是文斗而不要武斗,否则我有责任和义务制止你们。”
女子的声音来得突兀,内容又很是刺耳,仿佛在给两个社团临头泼冷水。
众人闻言,转头望去,只见这突然插嘴的少女,长着一张秀丽绝伦的瓜子脸,黑发如瀑,身着一套白色紧身裙,将她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材展露无遗。
江海天细观其容颜,见她眉如远黛,眸似秋水,肌肤似雪,貌若天仙。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此女神色冷如冰霜,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叫人亲近不得。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学生会主席冷寒霜大小姐啊。好端端的,不去开会,怎么跑到我们体育馆看戏来了。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们和学生会井水不犯河水,你们也别拿着鸡毛当令箭,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我赵虎可不怕你们!”赵虎揶揄道。
这位冷小姐,不仅是学生会主席,另外还是山水大学第一美女,无数男生的梦中情人。
赵虎以前自恃年少多金,家境优越,追求过冷寒霜,可惜碰了一鼻子灰,心中常怀忿恨之意,可谓因爱生恨,此时自然不会卖给冷寒霜面子。
林龙也开口道:“我们是比武切磋,分胜负即可,不是生死相搏,下手都有分寸的。万一弄出点小伤,也是后果自负,不怨旁人。冷小姐一旁看戏便是。”
“别管我是不是来看戏的,你们都是成年人,应该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做任何事情前都要深思熟虑,考虑清楚后果。”冷寒霜淡淡说道。
“不错,冷主席说得对。成年人做事不可太冲动,应该三思而后行。”这时候,一个江海天略感熟悉的声音,自冷寒霜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