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也顺水推舟道:“他身怀魔器,也是一个潜在的风险,宗主还是三思。”
“有道理,此子性格也被魔器变得暴戾,颇有些唯我独尊的模样,实在不合适。”
季斯年捡棋子的手微微顿住了,抬眸冷冷的扫向接话之人。
那位峰主脸色微僵,瞬间闭上了嘴。
千宗主看着脸色各异的众人,内心轻叹一口气,脸上笑意不改:“罢了,本宗随口一说,倒也不必当真,日后再议。”
略一试探,他便看出了如今宗内的风向。
看上去是反对血星阑,实则是反对季斯年。
可尤羽……唉……如果他能再多活上两百年,也不怕尤羽修为提不起来了。
青木闻言,却丝毫没有松口气,反而越发有危机感。
他了解千织羽,这话说出来绝不可能只是普通玩笑,说明他真是有这个打算。
要是季斯年当了宗主,有一宗气运加持,又对他抱有怀疑,日后他的处境便会越发艰难。
那个季无忧,这次要用到位才行,最好能够重创季斯年,方便他用魔剑夺取他天赋和魂魄……
季斯年微微抬眸,冷若寒星的眸子盯着青木,心中若有所思。
他随手折了一只千纸鹤,递给了一直跟在秦衡后边,无聊的开始拨弄腰间玉珏的小姑娘。
“拿去玩吧。”季斯年道。
“谢仙尊。”秦仙茹乖巧接过千纸鹤,看着千纸鹤飞起来围着她转圈圈,小声道,“可是我今年八岁了。”
不再是以前三四岁的时候被仙尊一只千纸鹤就能哄上半天的小姑娘了。
秦衡哄道:“乖女,等你师兄师姐们出来咱们就回去,先和千纸鹤玩一会儿吧。”
非要来凑热闹,现在知道无聊了吧!
秦仙茹拿根绳子系着千纸鹤的脖子,无聊至极的开始满场溜达。
青木看了眼千纸鹤就收回了视线,并不在意。
以往众人群聚时,季斯年偶尔也会给秦仙茹叠纸鹤,算不得什么。
密库里,血星阑刚走出一片森林。
乾元宗好歹也是第一仙门,财大气粗,他的密库其实是一整个秘境。
一旦有弟子通过结界进入秘境之后,便会被分开投放到不同的地方。
弟子甚至不需要主动去寻找宝物,只需要在原地将自己的道意和修为一一展示出来。
与之相对应或者契合的宝贝,便会笼罩在一片白雾之中,落到弟子的手上。
弟子只需要以神识接触,便能知晓光团里是什么,再决定要不要还是重新召唤下一个。
刚入秘境的时候,血星阑浑身的剑气没有丝毫收敛,密库内的各类矿石资源,源源不断的往血星阑面前挤。
他要这些干什么他可是来给小剑鞘找药的!
小剑鞘神魂上的伤被他自己封印藏的死死的,他也不能刺激小剑鞘对他说,木麒麟这药材一日半日的也养不好,只能自己想办法先找点药了。
血星阑直接剑气外放,将这些矿石纷纷震开。
这种品质连给他们家的药材用都嫌差了些,还敢往他面前凑。
他直接离开了此处森林,感应了一下灵力分布,顺着木系灵力最充裕的地方走了过去。
那里一定是存放药材的地方!
宝贝都藏于白雾之间,留影石确实起不了什么作用。
季斯年明明知晓这点,却也不忍心拒绝他,还是给了他石头。
血星阑脚步一顿,说不得这是小剑鞘在担心他呢。
想到这里,血星阑不禁越发愉悦。
顺着木系灵力越走越深,血星阑陡然看到一条被封印的小路。
血星阑神情猛然沉了下去。
那条小路外面的封印,若换成寻常人根本就看不见,因为整个封印阵都是以上古符文结成的,而那个封印的基础阵盘刻着的,他十分熟悉。
与小剑鞘神魂外的封印有六成相似。
这是季共谦留下的封印?
血星阑走上前去,思索片刻并没有破开封印而是让自己进了封印。
下一刻,血星阑面前陡然开朗,眼前所见的一切,使他心底深处的怒火瞬间压抑不住爆发出来。
“季、共、谦!”血星阑手握成拳,血眸中充斥着阴翳。
他必要去仙界,把季共谦抓出来,挫骨扬灰。
“嗡!”本体剑身在神魂深处一阵嗡鸣。
外界等候的季斯年瞬间抬眸,望向了密库的方向。
谁也不知道,连一块精金已经宝贝得很的乾元宗内,居然还有这样的一个宝库。
血星阑面无表情的越过一箱又一箱堆积在一起的精金,以及各种品质顶尖卓越的矿石。
他走到了最深处,在角落的锁灵阵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了插在大阵中央的并不起眼的,灰扑扑的剑鞘。
他早该发现的,小剑鞘体内破碎的神魂,以及被封印在神魂深处的光团剑鞘,和他分过去到小剑鞘丹田和神魂里的剑体分魂是一样的。
那不是本体……
是他太蠢了,居然这么久都没有发现。
季共谦为了抽取剑鞘仙气飞升,强行把小剑鞘的灵智剥离出来,才会让他的神魂伤成那般模样。
血星阑双目赤红,内心无比的自责。
口口声声说要护好小剑鞘,却又让本体在这里被关了三年。
他取出兽油用指尖沾取了,小心翼翼的擦掉剑鞘上的灰尘,重新护养。
“噗——”外界,季斯年手中的棋子瞬间捏成了粉末。
秦衡惊呼一声:“唉别生气别生气大不了我不悔棋了还不行吗,下吧下吧你下,你爱下哪儿下哪儿。”
他将刚才一次性悔的七八颗棋子全部放了回去。
季斯年起身让开了位置:“不下了。”
“诶?仙尊真生气了?”秦衡心有戚戚的看着季斯年,小声嘀咕,“这脾气咋还越来越差了,以前悔十几颗棋都不带生气的。”
“爹,是你太过分了。”秦仙茹忍不住插嘴道,“所以除了师兄师姐们,整个宗门都没峰主愿意和你下棋啊。”
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觉得,季斯年这是忍不了秦衡了。
然而,只有季斯年知道,他费了多大的劲才控制住自己不要发抖。
他现在的感觉很不对劲,似乎有一只透明的手,温柔的从他的头顶开始,缓缓的向下按摩。
顺着他的肌肤一寸一寸的往下移,掠过他的眼角眉梢,拂过他的鼻梁薄唇,侍弄了他的喉结锁骨,缓慢又稳当的,不断下移。
季斯年喉结微微滑动,难耐的闭上了双眸。
是谁……这究竟是什么手段?
他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灵气波动,所有人的面色也正常,乾元宗的镇灵钟也没有动静。
任何人都没有发现。
只有他有了这样异样的感觉。
但不知为何,季斯年总感觉,那双手在行冒昧之事,却并无亵渎之意,每一步步骤都认真极了,每一个地方都有被照顾到。
轻柔的呵护与按摩,疏解着他紧绷的身子,让他有些舒服得晃了神。
直到……那双手碰到了腰……
季斯年勉力控制住发抖的身子,咬牙按捺住了不发出任何声音,藏在宽大袖袍下的手,却忍不住握紧了椅子扶手上。
“仙尊,你不舒服吗?”秦仙茹担忧的看着季斯年,“你脸怎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