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转醒的冥冥拧眉:“可,被催熟的血脉和普通的血脉混杂,怎么抽得出来?难道要把他的血放干吗?那麒麟的命也没了。”
一谈到处理药材,血星阑自认为自己是很有经验的。
他果断抽出魔剑就往木麒麟脖子上捅:“我来!”
长剑划过脖子,呲啦一声,一股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旁边看着的元婴长老直接揪断了胡子,上前就要阻拦血星阑:“血道友!你这太莽撞了。”
季斯年拦住他们:“星阑手下有分寸。”
看着那鲜血狂飙的场景,冥冥脸色苍白的几乎透明。
有分寸?除了对待您,尊上什么时候有过分寸?
可是,当着仙尊的面,尊上也不至于直接杀了麒麟吧?
难不成,他还在记仇上一次送兔子的事情?
冥冥对血星阑本性还算了解,猜的也大差不差。
拔除被催熟的血脉的方式有很多种,血星阑偏偏用了让人看着最吓人的一种,就是记仇进入秘境之前木麒麟给他小剑鞘送兔子的事情。
哼,区区药材,竟然想靠几只兔子就动摇他的地位,必须给他一点教训。
喷溅出的鲜血融成一股,汇聚到了血星阑的剑尖。
滚动的血团从一开始的拇指大小,渐渐变到拳头大小,并且还在变大。
与之对应的是木麒麟肌肤的光泽越发黯淡惨白,可是他肉体吞噬魂魄的举动也停止了下来。
没一会儿,木麒麟缓缓睁开了眼睛,感受到自己脖子处传来的剧痛和鲜血流逝的感觉。
他目光缓缓挪到了血星阑剑尖,那一团血甚至已经有脑袋大小。
再这样下去他就会因为血液被抽尽而死亡。
木麒麟张了张嘴,诚恳无比:“血师兄,我错了,我还不想死。”
冥冥了解血星阑,他也了解。
血星阑故意的。
然而,血星阑还没说话,季斯年便先一步安慰木麒麟道:“他在为你拔除被催熟的血脉,不会有事。”
“……”木麒麟沉默的对上了血星阑完全不怀好意的视线,然后摆烂的闭上了眼睛。
总不至于在仙尊面前杀了他,算了,死不了就先睡一觉吧,好累啊。
“啧。”没意思。
见木麒麟躺平摆烂任他作为不反抗了,血星阑无趣的长剑一扬,将那一部分被催熟的血脉剥离出来,剩下的血全部都打回了木麒麟体内。
而那一部分血脉在他的手心逐渐提炼出了精血,原本两个拳头大小的血团,提炼完以后也只有四滴精血。
血星阑取出一个灵玉瓶,将精血全部放了进去。
仅仅四滴精华,也不知道够不够,就这样直接吞噬多少有些浪费了。
血星阑准备找点好材料,将这四滴精血的药效发挥到最好,再哄着小剑鞘一起吃下去。
这些事做完,陷入沉睡的木麒麟呼吸又平稳了不少。
见木麒麟状态稳定了下来,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而雷听涯也终于将复杂的眼神从木麒麟身上移开,摊开手,取出一把玉色的,形状奇特的锁:“二位尊主的钥匙可还放身上?”
那个锁的锁齿是露在外面的,呈一个凹陷的形状。
而那个凹陷的形状季斯年十分熟悉,刚好和他手里由血星阑交给他,与血星阑的记忆相关的那把钥匙相互契合。
雷听涯叫他尊主,雷听涯有和钥匙契合的锁……
从这条满身都是破绽的龙身上,季斯年不得不得出一个可能性。
雷听涯认识他,说准确一点,雷听涯认识曾经的他,并且理所当然的觉得,与血星阑记忆有关的钥匙在他身上。
也就是说……
曾经,他和血星阑就是认识的。
血星阑随手接过锁,放在手心里随意的抛了抛,然后便收了起来:“东西本座拿到了,你可以走了。”
要开锁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身边留太多不定因素不是一件好事。
要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开锁才行。
雷听涯也并未多做纠缠,直接行礼退下。
冥冥等人也没有多留,她休整了一日,等蝶卫全部找过来之后,也带着木麒麟向季斯年与血星阑告辞了。
而季斯年与血星阑,又回到了一开始他们重逢的那个山洞之外。
这外面到处都是修士和妖兽,修士就算了可秘境内却不乏强大的妖兽,算不得安全。
季斯年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将所有不确定因素全部斩杀掉。
因此,这处布满了阵法又十分隐蔽的山洞反而是个好去处。
那个炼器炉,品质极高,季斯年甚至觉得并不比自己的剑鞘本体弱。
他们若是进入炼器炉封好炉口,就可以安心的开锁,不用担心有任何外力介入。
也不怪二人如此谨慎。
涉及到记忆那都是最本源的神魂问题,特别是在这种似乎存在记忆抽取和记忆添补的情况。
不确定是否会陷入虚弱,不确定是否会对神魂造成伤害。
而且……季斯年并没有忘记,血星阑的本体可是一柄嗜血的魔剑,他信任血星阑,却并不信任魔剑。
他甚至不确定,血星阑会不会被过去的记忆夺取神智,甚至抹杀现在的记忆。
在所有事情都不确定的情况下,再谨慎都不为过。
进入炼器炉是为了保护他也是为了……束缚他。
“咚!”炼器炉合上炉口,四周都被季斯年刻上阵法。
各种庇护的结界,隐藏的阵法,一层套一层。
说是炼器炉,其实以它的体积,完全像是一间屋子。
“若非你与本尊同时联手,亲自打开结界,任何人也无法进来,任何人也无法出去。”季斯年说。
若是血星阑失智,那他就履行作为师尊,作为剑鞘的职责。
镇压与陪同。
对于血星阑来说,季斯年这话,与情话无异。
小剑鞘带他来了一间完全被锁住的屋子。
屋子里面只有小剑鞘和他,谁也不能进来打扰,谁也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