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做这些事情的人如果是二小姐的话,她绝无怨言。
因为她的确是对不起二小姐,为了夫人,没善待过二小姐一天。
可大小姐不一样,她把大小姐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疼,一样照顾,
大小姐对她就这般绝情绝义,毫无情分吗?
这样的诸盈烟让李嬷嬷接受不了。
她只觉得自己曾经对诸盈烟的所有付出,简直就是喂了狗了。
李嬷嬷已经不敢指望诸盈烟良心发现,回想起曾经她对她的好。
诸盈烟都说了,她是奴才,效忠主子,替主子办事,都是应该的,不能喊苦,更不能讨功。
这样的诸盈烟是不可能再给自己心慈手软了。
想明白这一点,李嬷嬷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孙夫人的身上。
毕竟,她陪了夫人几十年啊。
可惜,孙夫人注定是要让李嬷嬷失望的:
“李嬷嬷,不是我不想帮你,以你我主仆的情谊,若我能,我怎会不去做。”
“烟儿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只舍我一人,我必是会答应你的,但我不可能让烟儿甚至是整个诸府去冒险。”
“要坏了老爷的官声,老爷不会放过我,依旧也不会放过你们夫妻俩。”
所以最后,这人救了等于没救,那还不如不救,免得连累了别人。
“娘,你能这么说,我可就放心了。”
诸盈烟走到孙夫人的身边,抓着孙夫人的手撒娇,
“娘,女儿知道你与李嬷嬷感情深厚。”
“若能救,女儿怎会见死不救,女儿还是李嬷嬷看着长大的呢。”
听到诸盈烟这句话,李嬷嬷咬紧牙关,特别想问她家这位大小姐:
既然大小姐知道她是她看着长大的,为何还这么对她?
“这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总不好强求。”
“李嬷嬷的外子有错在先,依法治罪之后,我们再看看从何处可以帮到他,替他减刑。”
“娘你放心,我绝不是李嬷嬷说的那样,因为秋分的事情便记恨于她。”
“秋分已经赎身,女儿怎么还会与李嬷嬷计较。”
“哪怕我用惯了秋分,一时不习惯旁人的伺候。”
“但时间久了,女儿总能适应的。”
“所以,女儿又岂会因为这么小的事情,就怨恨上李嬷嬷,还针对李嬷嬷。”
“娘你要相信我,女儿没有。”
孙夫人笑了,握着诸盈烟的手道:
“不着急,娘自然是信烟儿的。”
“烟儿,你别怪李嬷嬷刚才口不择言,她这是急坏了。”
“娘的烟儿说得对,该怎么判怎么判,总归不会是死刑。”
“判罪之后,民愤一平息,我们再花银子打点,李嬷嬷,你外子会没事的。”
最后一句话,孙夫人是说给李嬷嬷听的。
李嬷嬷已经笑不出来了。
没事的?
她怎么觉得,人要没了呢?
好,很好。
一个是她效忠的夫人,另一个是她护着长大的大小姐,
这一遇事,两人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给抛弃了。
但凡今天这么对她的人是二小姐,她都不至于这么伤心绝望。
好,实在是太好了。
老天爷是长了眼睛的,她曾经为了眼前这两个人对二小姐有多坏,
如今,她就要走一遍二小姐的老路,咽下这一颗苦果。
李嬷嬷总有一种预感,如果她待诸寻桃好一点,照顾一些,
那么她今日遇到麻烦,诸寻桃绝不会跟诸盈烟一样,想置自己于死地。
她的存在,不仅是让王管家不舒服,也碍了大小姐的眼。
已经长大的大小姐都知道顺水推舟,把她这个讨人嫌的嬷嬷一脚踢开了呢。
大小姐,真是长大了!
李嬷嬷在这里感叹,诸盈烟是真得长大了。
诸寻桃那边则在听到李嬷嬷的男人出了事之后,发出感叹:
【握草,女主又要开大了!】
诸寻桃被这神开展惊得国粹都出来了。
不是,她已经让钱叔去收粮,加之太子与四皇子的参与,
诸盈烟收到的粮,不是非常有限,没那么多吗?
所以,这一世,李嬷嬷的男人又是怎么倒台,给诸盈烟把路给让出来的?
萧景湛这个男主这边的剧情,都歪得不能看了。
最后还是诸盈烟这个女主兢兢业业,不仅努力走剧情,女主光环竟然还帮她把剧情给掰回来了。
这就真得很绝啊。
在原着里,李嬷嬷的这个男人也是出事要去坐牢的。
在原着的剧情里,作为重生女主,诸盈烟知道今年大雍朝会发生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雪灾,
于是提前大肆购粮、囤粮。
待到灾情一开始,看准粮价,诸盈烟把这些新粮往外往。
而诸盈烟所有的行动都是在孙夫人嫁妆铺子里开展的,
所以卖粮一事,顺理成章地由李嬷嬷的男人接手。
李嬷嬷的男人本就是个贪心喜欢耍手段捞好处的人。
看到雪灾之后大涨的粮价,就动了心思。
好歹也是李嬷嬷的枕边人,他对孙夫人与诸盈烟亦有忠心,只是不及李嬷嬷的多。
他不敢伸手动诸盈烟的货,偷拿偷卖,
但他竟然胆大包天地弄来了一批贱卖的霉米,掺在诸盈烟给的新米之中,
以高价卖给老百姓。
这晦米赚的高额利润,自然是全进了李嬷嬷男人一个人的口袋里。
而诸盈烟的新米,从头到尾,数量都不带少一斤的。
问题是纸包不住火,那批晦米之所以都快是不要钱的价格了,
就因为它坏了,不能吃了。
李嬷嬷的男人那么一掺,哪怕掺后的比例不算高,那也得分什么人吃。
原着里,李嬷嬷男人的额头就不算高,被几个老弱病残吃了后,直接丢了性命。
人家报官府,官府一查,问题就查到了李嬷嬷男人的身上。
这也算是谋财害命的大罪了。
看在诸定兴的面子上,只要赔受害者家属每家一百两,
又有诸盈烟特意每户送上的一百斤新米,官府是愿意从轻判,恕其死罪的。
谁成想,李嬷嬷男人不适应牢里的环境,很快闹肚子。
后来又不凑巧地吃到了自己卖的那种晦米,直接死在了牢里,都没能等来轻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