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立财不知道二狗行动这么快。
他前天才无意中听说,苏知青家里条件好。
父母都是大厂的干部,她是家里最小的娇闺女,父母每月都给她好几十块零花钱。
在他们乡下,这些钱别说养一个人了,就是养一家人都绰绰有余。
孙立财当时就起了心思,这两天正合计怎么把人给拿下?没想到二狗就先他一步行动了。
要不是刚才无意间听到韩磊和孙大树闲聊,他都不知道二狗动作这么快,连媒人都请好了。
孙立财很着急,恐怕到手的媳妇被人抢跑了,所以回家换了身体面衣裳,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他来到知青院,二话不说就护在苏写云身前,然后才看着二狗义正言辞的道:“二狗,不管咋说你也算个男人,怎么能欺负女同志呢?也太下作了。”
孙立财个子一米七五左右,长的又俊,站在其貌不扬的二狗面前,那真是帅哥和野兽。
苏写云正被二狗气的脸红脖子粗,现在有个帅哥护在她身前,顿时感动坏了。
她崇拜的看着孙立财,觉得他不光长的帅气,还很有男子气概。
二狗看孙立财竟敢搅和他的好事,心里很不爽。
他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孙立财,毫不畏惧的怒骂道:“你算啥玩意儿?竟敢管老子的事,说我下作,你又是啥好鸟?”
孙立财看苏写云双眼放光的盯着自己,整个人心花怒放。
他斜着眼看着比他矮的二狗,又挺了挺瘦弱的胸膛,讥笑一声,“我是看不惯你欺负无依无靠的知青,哼,别以为苏知青是来插队的,在这里没亲人,你就能强迫她做媳妇。”
“我告诉你,身为一个正直的人,我是不会看着你欺负女同志的。”
然后又指着二狗大声的呵斥,“赶紧带着花媒婆走,要不然我就去叫大队长,说你强迫女知青处对象,还在这里耍流氓。”
二狗可不是吓大的,他瞪着一双小眼睛,恶狠狠的道:“孙立财,我明明是让花媒婆帮我说亲的,你哪只眼睛看我强迫她耍流氓了?你他妈的竟敢造我的谣,是不是想干架?”
孙立财虽然个子大,但体力活他是真不行,两人真干起来,他不一定能打过二狗。
如果是以前,他也就找个理由认怂了。可现在当着苏写云的面,他硬是没有退缩。
孙立财虚张声势的问他,“二狗,既然你是来说亲的,那有没有问苏知青愿不愿意?”
没等二狗说话,苏写云就喊道:“我不愿意,这么个丑八怪还想和我处对象,他简直做梦。”
孙立财得意的看向二狗,“你听到了,苏知青嫌你长的丑,不愿意和你处对象,你赶紧走,要不然我真去叫大队长了,到时候判你个流氓罪,看你还怎么嚣张。”
二狗气的咬牙切齿,用手指了指孙立财,就转身离开了知青院。
花媒婆看他走了,连忙跟在他屁股后面喊:“二狗,你答应给我六个鸡蛋,可不能反悔啊。”
二狗没好气的说:“你都没帮我说成媳妇,还好意思和我要鸡蛋?”
花媒婆听后不乐意了,掐着腰埋汰他,“就你长这个熊样,哪个大姑娘会跟你?如果不是你说给六个鸡蛋,这么冷的天,我才不会跟着你白跑。告诉你,你今天如果敢耍赖,老娘让你在这十里八村,连个寡妇都娶不到………”
花媒婆和二狗的声音越来越远,知青院里刚刚上演的英雄救美也落下了帷幕。
苏写云看着刚刚帮她解围的孙立财,双眼冒着小星星,觉得他好厉害。
“孙同志,刚才谢谢你啊。”她面带感激的道。
孙立财故作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苏知青客气了,你在这里无亲无靠,以后谁欺负你了就告诉我,我在三花大队还算说得上话,肯定会替你摆平的。”
在门外瞧热闹的苏写秋和孙大憨媳妇听他吹牛,差点笑出声。
苏写云崇拜的看了他一眼,害羞的点了点头,“谢谢你。”
这一眼把孙立财看的心痒痒,但他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就像韩磊和孙大树说的,要想把媳妇拐到手,一定得有耐心,要慢慢的哄,然后再来个生米煮熟饭。
昨天韩磊还得意的和他们说,他媳妇就是这样被他骗到手的。
“没事,别客气。”孙立财对苏写云淡淡一笑,就转身出了知青院。
也不知道他这一套跟谁学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苏写云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心跳了一下。
等孙立财出了门, 苏写云扫了一眼瞧热闹的知青。这些人刚才没一个帮她说话的。
她爸妈上次带来的风干鸡和点心,真是喂了白眼狼。
苏写云哼了一声,就转身回了屋。
吃了她东西的知青有些不好意思。
但这事他们也不好管啊,二狗只是带媒人来说亲,又没怎么着她?
虽然那二狗长的是磕碜了点,但他们这些外人能说啥?
也有可能是媒婆觉得苏写云就配这样的人呢。
苏写秋和孙大憨媳妇看热闹散场了,两人也悄悄溜了。
孙大憨媳妇双手抄在袖子里,小声的说:“振宇媳妇,我看那苏写云那思春的模样,八成得着孙立财的道。”
苏写秋想起刚才苏写秋看孙立财的眼神,那一副花痴的样子,就有些无语。真是蠢的让人没眼看。
她知道孙大憨媳妇的意思,今天叫她来看热闹,恐怕也是看苏写云是她堂姐,善意的提醒一句,看她管不管?
苏写秋和苏写云虽然是堂姐妹,关系却连外人都不如,这些孙大憨媳妇不太清楚,她提醒自己也是出于好心,毕竟这可不是小事。
虽然上次领粮食的时候她和苏写云打了架,但这在外人看来,打断骨头连着筋,姊妹之间能有多大仇?
现在人的家族观念还是挺强的,一家人可以打破头,当外人欺负的时候,肯定会向着自家人。
可苏写秋不吃这一套,管他有没有血缘关系,只要敢算计她,通通都是坏蛋。
欺负了她,还想得到她的帮助,那绝对没有一丝可能。
苏写秋想了想道:“嫂子,我们家里的事很复杂,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但我从小被苏写云欺负,对她已经没有任何亲情了,所以她的事我不会管。”
孙大憨媳妇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她的态度了,笑着感叹:“振宇媳妇,我理解你的心情,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有时候那些所谓亲人,还真不如外人靠得住。”
苏写秋很赞同她这个观点,她道:“嫂子这话简直说到我的心坎上,有些亲人欺负你的时候,真的比陌生人都恶毒。”
在苏写秋心里,没有亲人外人一说,只要真心对她好,就是家人。
其余的对她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人。
孙大憨媳妇听她这语气,就知道以前没少受家人的委屈。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连忙转移这个沉重的话题。
她笑着打趣苏写秋,“振宇媳妇,你风寒好了吗?”
苏写秋愣了一下,想说她没得风寒啊?
突然想起韩振宇扯的谎,随即脸色涨红。
苏写秋把帽子往下拉了一下,又往上扯了一下围巾,这样就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就算脸红别人也看不到。
她故意咳了一下,才说:“嫂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孙大憨媳妇看着她害羞的模样,本来想调侃几句,但又怕小媳妇面子薄,以后见了她不好意思。
她忍着笑点了下头,“好了就行,咱们这边天冷,你第一年在这边过冬,肯定不习惯,以后出门穿厚点,护好身体。”
“嗯,我知道,谢谢嫂子。”苏写秋不知道她是不是猜到了?
但她准备掩耳盗铃,反正自己不承认,那通通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