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写秋拔开额头的伤,让在坐的那些人看了,又哭着和他们诉说自家的委屈。
“这是我婆婆和小姑子打的,留下了很重的后遗症。现在不光不能干活了,还经常头晕头痛。后娘知道我没有利用价值了,还嫌弃我是累赘,就把我们两口子赶出家门,连一颗粮食都没给。还是我男人的亲戚看不过去,帮我们盖的房子。”
韩振民看她越说越不像话,气的脸红脖子粗。
他这一会也反应过来了,咬着牙道:“你这女人别在这里乱说,你头上的伤明明是和二嫂小妹打架伤的,怎么怪在我娘头上?”
“对,不是你娘动的手,她只是把我按到地上,让你二嫂和你小妹用石头砸我。”苏写秋眼都不眨,谎话从嘴里脱口而出。
她早就明白,对付这种人,就不能讲道理,因为他们根本就听不懂人话。
她来的时候也打定了主意,今天必须得把韩振民给搞得臭名远扬。看以后谁还相信他们一家人说的话。
苏写秋眼睛一转,又放软了语气,可怜巴巴的祈求。
“老三,我求你放过你大哥吧,你娘都把我们赶出来了,你怎么还找我们要钱,要东西?难道你为了钱,真的一点脸都不要了吗?你好歹也是一个高中生,怎么能干这种断子绝孙的事?”
苏写秋这些话虽然是哭着说的,但她表达清晰,众人都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况且韩振民他们没来的时候,苏写秋已经详细的叙述一遍了。
刚和韩振民一起来的李家人,听了苏写秋的话,脸色都一阵青一阵红,别提多精彩了。
特别是要面子的李开发,当着厂里领导的面,被未来女婿的大嫂这么数落,真是里子面子都丢完了。
李开发狠狠的瞪了一眼韩振民,见工会黄主席正盯着他看,尴尬的一笑。
想解释两句,又不知道说啥?
他媳妇是和韩振民提了要三转一响,还有家具这些东西。
可现在条件好点的家庭,结婚不都得给儿子置办这些吗?
虽然他家要的比别人多了些,但韩振民是农村的,闺女嫁给他,本来都是下嫁了。
他们肯定得多要点东西给闺女傍身,要不然以后闺女嫁过去受委屈怎么办?
虽然李开发觉得这事他们家办的没错,但说出去总归不那么好听。
韩振民看岳父岳母脸色都不好看,心里又气又急,也忘了这是什么场合,指着苏写秋的鼻子就破口大骂。
“你这个贱货,爹娘和你们要的是养老钱,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买自行车和买工作的钱,都是爹娘给的,我什么时候找你们要钱了?”
苏写秋看他发怒了,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装出非常难过的样子。
“老三,做人得有良心啊,你爹娘又懒又馋,每年挣的工分还不够他们自己吃,更不要说分钱了。你这些年花的钱,不都是你大哥挣的吗?”
“他为了不让你受委屈,现在欠下了巨额债务。虽然我们从没想过要你回报,但你不能端碗吃饭,放碗就骂娘啊。这可不是人干的事,你这么做,以后谁还敢和你打交道?”
苏写秋苦笑一声,“你说你爹娘是要的养老钱,可你娘又没生,也没养过你大哥。凭啥给我们要养老钱呀?再说了,你娘的恶毒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她除了虐待你大哥,想弄死他,她可什么都没付出过。”
“你大哥从小是他姥姥姥爷养大的,就算给养老钱,也是给他姥姥姥爷,凭什么给你娘?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韩振民有点心虚,结结巴巴的道:“你…你简直胡说八道,我娘什么时候虐待他了。”
“我胡说八道?呵,你娘差点弄死你大哥的事,村里人谁不知道?还有你们一家人打我的事,都快惊动公安局了。当时你娘还给我写了道歉书,你现在还在这里狡辩,是不敢承认,还是心虚?恐怕连你自己也觉得那些事见不得人吧。”
苏写秋冷哼一声,又看向他身后的李家人。
李佩莲她认识,去年在国营饭店的时候见过一面。
但她没找李佩莲,直接看向他旁边的一对中年男女,毫不客气的质问道:
“你们就是韩振民的岳父岳母吧?我今天来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们,他家的情况你们知道吗?韩振民花在你闺女身上的钱,全是他爹娘压榨我男人的。”
“我家双胞胎才两个多月,连个鸡蛋都吃不起,天天就喝点米汤。我男人挣的钱全用在你闺女身上了。就这你们还不知足,现在又狮子大开口,要1500块钱的彩礼钱。还要三转一响,又要家具,衣服,皮鞋。难道你们家已经给闺女买不起衣裳穿了,还是穷的揭不开锅了?要靠卖闺女挣钱。”
她这话说的很重,可以说非常难听了。
李开发脸色铁青。他媳妇也是个厉害人,声音尖利的道:
“他嫂子,你嘴巴放干净点,谁靠闺女挣钱了?结婚给彩礼不是正常流程吗?况且我们也没和韩振民要那么多的彩礼钱,你如果再乱说,我就去公安局告你诬陷。”
苏写秋才不吃她这一套,哼笑一声道:“好啊,那咱们一起去公安局说道说道,让公家给评评理,也正好算算账,看你闺女和韩振民谈对象期间,用了我家多少钱?”
看她脸涨的通红,苏写秋又讽刺的说:
“竟然把狮子大开口说的那么清新脱俗,也真是够不要脸的。现在都是新社会了,你们却还在这里要高额彩礼,不是卖闺女是啥?既然要脸,那就别干啊?都做出来了,难道还怕别人说?真是又当婊子又立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