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旅馆里,冯北妍望着剩下的那点东西,心里是又着急又无奈。
她被酒吧撵出来之后,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当天就离开了池袋,又跑到了新大久保。
为啥老是在这些地方转悠,还是因为人在熟悉的地方有安全感这种心理因素在作祟。
在离开池袋之前,她忍痛用信封一次性装了二十万日元,放到了卖家要求的位置。
第二天她从新大久保坐电车又跑到池袋,去约定好的地方取货时,那个树洞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她不死心,第三天又去看,还是什么都没有,她又掉头去了放着信封的地方,信封也早已消失不见。
这可给她气坏了,可生气有什么用?别说她不知道卖家是谁,就是知道又能怎么样?难不成她还敢因为这种事而报警?
咬牙切齿的回到新大久保,她琢磨着实在不行就再戒一次,上次能成功,就不信这次不行。
打定主意,她回忆着上次戒掉时的情景,拼命的抽烟,喝酒,不过这次没用烟头往胳膊上烫。
成功了吗?成功个屁。
上次能戒断成功,那是因为当时她处于绝境当中,没有钱,没有货,心里还有小林那帮人给她造成比死都可怕的恐惧感让她哪儿都不敢去。
这次呢?虽说刚被骗了二十万,可银行存折里还有一两百万,况且她是自由的,床头的包里还有点那东西。
在这种情况下她要是能简单的戒断成功,世界各国的警察也就没必要那么严厉的打击那东西了。
不过努力也不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她现在是实在感觉坚持不住了才用一次,并且一次只用很少很少的一点点,虽然不过瘾,但是也能让身体的极度难受得到一定程度缓解。
坚持了几天,剩下的东西最多也就能再吸上几口,她实在坚持不住又开始恐慌起来,于是决定必须要另想法子解决目前困境。
解决问题其实也不难,只要能找到新的卖家,能买到货就行。
去哪里买呢?
思前想后,她决定铤而走险,重返新宿,因为她就是在新宿那些酒吧里沾染上的这个东西,她认为去那里能找到购买渠道的可能性最大。
为了让自己更安全一些,她在过去之前做了一番伪装,不仅把妆化的格外浓重,还戴了大墨镜,并且把前往时间定在深夜。
到了新宿,她看着熟悉的街道,应该去哪家店又犯了愁。
上次她自己贸贸然去了几家店,都被店老板给撵了出来,这证明店老板对待那种东西的态度都十分谨慎。
可是如果不通过他们,就不可能找到玩那东西的人。
身上的那股子难受劲儿又上来了,驱使着她不得不硬着头皮找地方碰碰运气。
时间接近夜里十二点,歌舞伎町的大马路上照样是人声鼎沸,熙熙攘攘。
凭着记忆,她找到一家印象中老板比较和蔼的店铺。
在门口做了几次深呼吸,她鼓足勇气准备去推店门,没想到店门却从里面被推开了。
抬眼一看,出来的人很面熟,肯定是以前认识的人。
冯北妍的心里正绷得紧紧的,她不仅知道自己来这里是做坏事的,还特别惧怕碰到小林那帮人。
她也忘了自己还戴着大大的墨镜,把自己伪装的挺好,在第一意识的驱使下,她扭头就走,心里只想着可千万别让那人认出自己。
她是越怕什么什么就越冲着她去,出来那人显然已经喝了不少,走路都歪歪扭扭的,可就在这种情况下,对方居然立刻就认出了她。
她刚转过身还没迈开步子,肩膀就被那人搂住了。
冯北妍的脑门子上立刻就见了汗,心中是叫苦不迭。
还没等她继续害怕,对方的一把将她的身子掰过去,喊出了她曾经用过的某个花名。
对方的声音中不仅没有凶狠,反而好像充满了惊喜。
冯北妍疑惑的抬头再看那人,心下努力回忆,终于隐隐约约的想了起来,这人是曾经的客人,还是小林那帮人指派给她,让她陪着玩那东西的客人。
她还记得这个客人明显不是和小林他们一伙的,并且对她的遭遇还表示过同情。
冯北妍长舒了一口气,刚刚的恐惧感荡然无存,心中转而充满了欣喜,因为她知道,通过这个人肯定能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这个客人也没让她失望,带着她转身又回了店铺,径直将她带到了二楼最里面的一个小屋子。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让她振作起来,昏暗的灯光,令人血脉偾张的重低音,还有熟悉的烟雾缭绕气息。
沙发上坐着三个男的一个女的,冯北妍仔细打量,惊讶的发现那三个男人中的两个她都认识,都是她曾经的客人。
这些男人见了她,显得亲切无比,其中一个赶紧起身把她让到沙发中间坐下。
他们好像完全洞悉她的内心,还没等她坐稳当,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小瓶子就递了过去。
冯北妍像是做梦一样,她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简直是想什么来什么,一切都顺利的让她感觉走在云端。
这一夜冯北妍可是过足了瘾,一直到凌晨,客人陆陆续续起身离去,到最后只剩下她和带她进来的那个客人。
那个客人也起身穿衣服准备离去,冯北妍好不容易和这些人接上了头,她生怕再一次失去和他们的联系,于是赶忙起身,紧紧的抓住客人的胳膊,不让客人离开。
这个客人兴奋了一夜正觉得十分疲惫,还以为她是要小费,于是不耐烦的从屁股后面拽出钱夹子,取出几张万元大钞往沙发上一扔,扭头就走。
冯北妍却还是用力抓住客人胳膊,可怜兮兮的请客人等一下,她有话要说。
客人无奈只好坐下,冯北妍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出想要留客人个联系方式。
别看他们在一起玩的时候都嘻嘻哈哈,好像互相之间关系很好都是朋友,其实在那个风险极大的圈子里,一个陪玩的小姐无缘无故要客人的联系方式是大忌。
客人当即恼怒的又一次起身,厉声斥责让她们放手,否则对她不客气。
眼见救命稻草就要离去,冯北妍再也顾不得什么廉耻,居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客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