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太过悔恨,说到此处时,沈言青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她们先是买通了安国寺那边的人,故意透漏给末将一个错误的时辰,让末将以为太后的銮驾早就离开了安国寺。”
“还在途中休息的时候,故意在马车上做了手脚,让马车坏在了太后的銮驾前。”
“她们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让太后看到柳依依身上佩戴的那块儿玉佩,主动认定柳依依就是公主。”
“这一点不仅安国寺给我消息的那个小和尚能作证,看到沈念情弄坏马车的茶棚小二也能作证。”
“还有羽林卫大将军陆招,也可证明末将所言。”
听到沈言青的话,大皇子和太子都看向了沈念情,且眼神复杂。
难道这件事情念情也有参与?
大皇子:若真是如此的话,想要护下念情就更难了。
太子:本宫当真看错念情了吗?
沈家众人也是一个个的面如死灰,惶恐到了极点。
特别是柳依依,整个人都开始抖了起来。
可为了不被砍头,她还是嗓音颤抖的说道:“皇上,皇上,沈言青的话不可信。”
“他,他是白氏的亲儿子,肯定,肯定是白氏让他这么说的。”
“他们肯定都在怪民妇,怪民妇曾抢走了白氏的公主身份。”
见柳依依还在嘴硬,安熹帝不自觉的眯了眯眼,眸中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危险气息。
“哦?”
“沈言青的话不可信,那潘大人的话呢?”
安熹帝的话音刚落,大臣之中便走出了一个人。
那人便是京兆府府尹潘大人。
潘大人见终于轮到他出场了,立马上前说道:“皇上,微臣也可以证明,这一切都是柳氏的处心积虑。”
“当初,微臣在判柳氏游街之刑时,柳氏就曾公开叫嚷过,说她是安国的公主。”
“此事不仅微臣听到了,当日在场的所有衙役、所有百姓也都亲耳听到了。”
“若不是柳氏早就有了冒充公主之心,当日又怎会用公主的身份威胁微臣呢?”
“由此可见,柳氏早就知道了真正的永安公主是谁,也早就开始盘算着冒充永安公主的身份了。”
听到长公主出宫,潘大人原本已经坐在家里等死了,却没想到安熹帝的人找上了他。
潘大人觉得,自己和家人求生的机会来了,于是一大早就来了金銮殿,就等着给柳氏最后一击。
今日不是柳氏死,就是他潘某人亡了。
所以说这番话时,潘大人说的那叫一个义正言辞,似乎还有一种鱼死网破的气势。
果然,听到潘大人的话后,柳依依瞬间脸色煞白的瘫坐在了地上。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早知道当初就不用公主的身份威胁潘大人了。
不仅游街之刑没有免除,还落了证据在众人面前,她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吧。
沈念情见事情已经彻底没了回转的余地,连忙拉着柳依依的胳膊质问:“娘,你好生糊涂呀,你怎么能做出冒充公主的事情呢?”
见柳依依眸中闪过一丝错愕,沈念情连忙抱住了柳依依,崩溃大哭了起来。
“娘,你为什么那么糊涂,你为什么那么糊涂呀?”
“你不知道冒充公主是杀头的死罪吗?”
“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呀?”
说完,沈念情故意将嘴唇挪到了柳依依的耳边,用只有柳依依一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娘,事到如今也只能是我先脱身了。”
“只要我能顺利脱身,一定会想办法救出你。”
此刻的柳依依早已六神无主,而沈念情的话就像是一颗定心丸一般,让柳依依觉得安心了许多。
她不疑有他,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
沈念情见自己的目的达到,哽咽着松开了柳依依。
她朝着安熹帝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皇上,我知道我娘犯的是死罪,可她毕竟是我娘呀。”
“民女不求皇上能宽恕她这一次,只求皇上能看在她曾在太后跟前尽过孝的份上,留她一条性命吧。”
沈念情明面上看似在为柳依依求情,实则是述说自己的无辜。
安熹帝又怎会没听出来,他看向沈念情,眸光微沉。
“沈念情,照你这么说的话,你并未参与柳氏假冒公主之事了?”
沈念情含泪点了一下头。
“民女也是今日上了金銮殿才知道,我娘竟然是假冒的公主。”
“我还以为,我娘真的是太后的亲生女儿呢。”
安熹帝冷哼一声:“若真是如此,那央求沈言青带你们去安国寺,买通安国寺的和尚,和弄坏马车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些可都是你做的。”
“还有,当初太后问起玉佩的来历时,也是你扯谎骗的太后。”
“沈念情,你还敢说自己无辜吗?”
听到安熹帝如此问,沈念情顿时泪如雨下。
她哽咽着嗓音道:“皇上说的没错,那些事情确实都是民女做的,太后问起玉佩的来历时,也是民女说了谎。”
“可那些事情都是,都是民女的娘让民女做的。”
“民女也曾问过民女的娘为何要那么做,可民女的娘却什么都没有告诉民女,只让民女按照她的吩咐行事。”
“民女也是今日才知道民女的娘为何让民女做那些事情,说那些话。”
“若早知道是为了冒充公主,民女是万万不会做的。”
沈念情说完,又朝着安熹帝磕了几个头。
“皇上,民女有罪,民女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帮助我娘假冒公主,还请皇上责罚。”
沈念情这招是以退为进。
毕竟不知者无罪,若只是因为这些事情,安熹帝定然不会要她的命。
只要命保住了,她就有翻盘的可能。
果然,听了沈念情的这番话后,不仅大皇子松了口气,就连太子也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