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雷斯的继承地……德鲁斯特的历史展览馆,原本凭空消失的六人,又以肉眼可见的……一秒不到,六人齐齐重新出现在粗糙的千年地板之上。
他们所在的位置,恰巧就是他们之前被黑芒传走的位置,与其他幸运观众相比,可谓是原封不动。
“吉安娜,现在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一回来,阿尔萨斯就是要帮众人确定时间,不会因时间错乱而惊慌。
从戒指中取出特制手表,仔细看了一会儿。
没有意外,吉安娜便把手表的时间展示在众人面前:“诸位,距离我们离开这里。”
“意外前往另一个世界的时间,似乎只过去一会会。”
其他三人看着手表的时间,只是凌晨过去一点点,大感意外的同时,阿瑟拿出一颗水晶球,朝里面注入法力。
有了之前掉到普罗德摩尔要塞的例子,尽管这里的一切与他离开前没什么区别,但阿瑟还是决定慎重行事。
在这里,如果遇到六位和他们一样的人,那阿瑟已经想到那时候又会闹出什么乌龙。
依据旁边的这三位小辈的性格,不打一场,对不起阿瑟对他们三个的评价。
不到三个呼吸,阿瑟道:“嗯……看来是我自己多疑了。”
“我们差不多昨天深夜到达这里,现在确实只是第二天凌晨。”
“如果不是另一个世界的感受那么的真实,那我只会怀疑我们做了一场真实的梦。”
感受到自己的精神无比亢奋,正是睡了一个好觉的完美体现,阿瑟承认了回归的现实。
长叹一声,阿瑟话锋一转:“不过,我们至少有了新的线索,接近真相的线索。”
“正如克熙尔在我们这边存在,在未来也存在,那德鲁斯特的千年怨魂应该就徘徊在兹洛斯。”
“德鲁斯瓦的禁忌之地……我带你们去找援兵吧。”
“单凭我们的力量,想要打败高莱克·图尔,非常困难。”
转头一看自认稳操胜券的圣骑士,阿瑟道:“阿尔萨斯,吸引敌军这种事,你最好少做。”
“身为一个国家铁板钉钉的继承人,要不了几年就轮到你上位了,千万不要自以为是。”
“你的性命比你想象的还要重要……我从没见到过能依靠自身的力量,碾压军队的强者。”
不等三位小辈反驳自己,阿瑟肃然地盯着另外两位女孩:“特别是你们俩,最让我担心。”
“别人是做大概率能成的事,你们俩最不懂留力,一出手就是最强招式。”
“万一有一天,当你们俩失去力量之时,敌人打到你们面前,你们要怎么办呢?”
双手一举,展露强壮的肌肉,阿尔萨斯表示,我其实是我们之中最不会留力的。
我从来都是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依靠各种无副作用的时间性外挂,爆发再爆发。
主打的就是一个我打不死你,你有本事就打死我这种……优良风格,值得继承。
当一些人总爱表现的时候,就是他要遭的时候。
有了两位低头承认错误的女孩,她们认真反省的态度,阿瑟按住了炫耀之人凸出来的肌肉。
“阿尔萨斯王子,你隐藏的力量确实很强,但你不能光依赖外在的力量。”
“我都知道了,像布鲁托这样有多重准备的人,都会在未来面临无力的失败。”
“你要学会掌控自己的力量,提升内在的心灵与力量,而不是注重借来的力量。”
这种在阿瑟看来是另类狂信徒的王子,阿瑟大力拍拍阿尔萨斯的肩膀道:“孩子,万事万物皆有代价。”
“你向圣光祈求力量……如果圣光不回应你了呢?”
见到艾什凡女勋爵对圣光无比唾弃的样子,阿瑟能换位思考,体会她的苦楚。
至少,阿瑟见到的圣光就是这样的,绝大多数人信仰着圣光,圣光却只会救赎少部分人。
明白阿瑟的担忧,阿尔萨斯重新挤压手臂道:“叔,你理解错了。”
“我不仅是信圣光的,更是有着强大力量的。”
“我是圣光的信徒,圣光就是我的力量!”
温暖却没有丝毫刺激的圣光亮起,阿瑟算是彻底认清了阿尔萨斯的“真面目”。
和他以前了解的一样,阿尔萨斯的性格其实没什么改善,甚至只改了一些情感上的问题。
死活不听劝……说是听劝吧,又以自己脑海的思考为中心,相当于没听。
估计只有一次惨痛的失败了才会让他后悔难过……刚愎自用但又不失热忱。
适应了身体变化的力量,阿尔萨斯道:“叔,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做。”
听到这句话,三位长辈心中猛地一凉。
正常情况来讲,我们难道不该回维克雷斯庄园休整一番,白天再去行动吗?
“有了其他世界一整晚的休息,我看大家精力充沛,必定和我一样心忧德鲁斯瓦的未来命运。”
“为了德鲁斯瓦,我们要充分利用时间,趁敌人不备,一举攻破诅咒。”
转头看向等待多时的法师,阿尔萨斯道:“吉安娜,开一个去维克雷斯庄园的传送门。”
然而,吉安娜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东西。
“送四位该回家的回家,顺便送我们俩该回家的回家。”
面对精神亢奋的阿尔萨斯,阿瑟连忙说道:“贤侄,我现在就带你们去找大棘语者奥尔法。”
轻轻一笑,阿尔萨斯俯身抬手做请,请他的阿瑟叔带路。
叔的教育不是不可以接受,但我的时间很紧,能快一点是一点。
与其被你牵着鼻子走,不如让我参与稍作指导,争取太阳升起前做掉高莱克·图尔。
当六人来到密室入口,阿瑟一按……吉安娜一按开关,通往下方的历史之路光明消失,缓缓闭合,而四周的平台则再次隐身。
“阿瑟叔叔,不知……”
抬手打断侄女继续说下去,阿瑟道:“吉安娜,送我们回之前的老屋,那边比较近。”
“我们的马匹还在那里,但有了你们两个,我们应该能更快到达兽穴。”
虽然不明白旁边的两位殿下为何有这种信心,但阿瑟最终还是决定陪他们疯一把,亲眼见见他们为什么膨胀,消息已发。
抬手唤出传送门,吉安娜弯腰道:“请进,诸位大人。”
“姐姐,我们先进去。”
拉起吉安娜的手,露希亚就带着一脸惊奇的她率先进去了,空留四位准备做做姿态的人。
“我的女儿……我们也走。”
不讲顺序了,能走一个是一个,阿瑟拉起梅瑞狄斯,直接抬步离开。
“王子殿下……人是……不说了。”
留下阿尔萨斯,埃弗利双脚一蹬,跳了进去。
没管他们对自己是怎么想的,阿尔萨斯也想跳……大步进门。
随着传送门缓缓关闭,尘封历史之地再次隐匿,静待未来之人重新到访。
一见来人,索拉诺斯就转着鼻子过来了,目前情势之下,它不得不重新屈服。
抱着熊熊的脑袋,吉安娜道:“好了,索拉诺斯。”
“是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用独特的手法把索拉诺斯重新逗开心,吉安娜结束了抚摸,坐骑一多,就容易出事,她得习惯。
“索拉诺斯,你有了新的任务。”
抬头一望男主人,索拉诺斯想起了以前在扎雷殁提斯呼呼大睡的快乐日子。
被主人驯服之后,变强了不少,但天天被主人与男主人拿去当代步坐骑,它累了,不想干了。
“呜呜!”
主动来到灰白色调的熊车上,索拉诺斯接过了吉安娜为它准备的奥术缰绳,重新成为熊车的头头。
两匹骏马在它左右,随时准备陪它一起出发。
送五人重新上车,阿尔萨斯翻身坐到驾驶位上,一挥缰绳:“驾!”
看着手上经过标注的库尔提拉斯地图,阿尔萨斯指挥着一熊两马朝兽穴的方向前进。
熟悉的座位上,露希亚却感受到异常的温暖。
车驾内的温度刚刚好,刚好驱散她重温的寒冷。
接过飘来的温热果茶,露希亚向吉安娜问道:“姐姐,另一个你怎么会没有你脖子上的吊坠呢?”
拿出船锚吊坠看了看,吉安娜道:“露希亚,这是我父亲的。”
“我只是暂时借用而已,另一个我当然没有啦!”
简单说完,吉安娜闭上眼休息起来,细细品味手中的冰凉凉百香果茶。
所以说,小的有,那大的又怎么能没有呢?
一处花园内,凯瑟琳看着眼前的女儿道:“我的乖女儿,既然戴林不想要这个东西,那还是你拿着吧。”
现在,她把她当初从女儿脖颈处强行拿走的吊坠,放到女儿手里。
眼见船锚吊坠重回自己手中,但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并不感到开心。
她道:“妈妈,你才是海军统帅。”
“库尔提拉斯的舰队之心,一直是海军统帅的所有物。”
抬手婉拒女儿重新递回来的银白船锚吊坠,凯瑟琳道:“吉安娜,它本不属于我。”
“海军统帅……海军上将已然归来,这个名号对我而言,没有多余的意义。”
“妈妈,我已经……”
摇摇头,凯瑟琳道:“吉安娜,不要妄自菲薄。”
“你是联盟与我们之间的桥梁,你是它的主人,正如你获得的那艘战舰一样。”
“戴林早就认可了你,它是属于你的,我的女儿。”
仔细看着库尔提拉斯的舰队之心,吉安娜·普罗德摩尔道:“妈妈,我不配当库尔提拉斯的继承人。”
“我做错了许多事,如果没有……更何况,现在……德雷克,坦瑞德都回来了。”
“我觉得他们比我更适合,他们才是库尔提拉斯的未来,而我只是库尔提拉斯的……”
此时,一只手夺走了吊坠,来人道:“吉安娜,你是普罗德摩尔的一员。”
“你倘若真的觉得你错了,那就拿你的行动去证明。”
“至少,它是你的……这也是我的想法。”
转头看向来人,吉安娜·普罗德摩尔道:“德雷克,我会用行动去证明。”
“可是,你才是未来的海军上将。”
“海军上将……我会闯出一个属于我的名号,就和父亲一样。”
帮眼前的妹妹系上吊坠,德雷克道:“父亲为它挑选的主人是你,我的妹妹。”
“看看你自己,它和你很般配,吉安娜·普罗德摩尔。”
这时候,不远处有缓慢的脚步声朝这里传来。
“是的,它和你很般配,我的姐姐。”
挥了挥手中的一沓书信,坦瑞德道:“你愿意回家乡看看的时间太少了,就让它继续陪伴你吧。”
“我写的信件,你近乎是一封都不肯回。”
“或者随便写点东西来应付我,你知道错了吗?”
把多年积攒的往来书信摆到姐姐面前,坦瑞德道:“这些年,我和母亲除了维持库尔提拉斯表面的繁华,其实并没有做什么有价值的事。”
“我自认无法承担海军统帅的名号,需要更多的历练。”
收下书信,吉安娜·普罗德摩尔脸蛋一红:“坦瑞德,我害怕。”
“我不敢回家,我害怕你们,我怕……”
啪的一声,她转头望去,是自己的父亲来了,抬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在这处花园之中,聚集了五位普罗德摩尔,戴林道:“我的女儿,你究竟在害怕什么呢?”
复活并没有维持他生前的原貌,如今的戴林只有一头白发,以及和过去看着一样的健壮身躯。
“害怕有用的话,能逃避你身上的责任吗?”
“只要我们还活着,我们就得扛着肩上的责任前行。”
看到女儿重新把头低下,戴林放开了她道:“我当初去找你,只是想确保你平安无事。”
“如果你仍然心存愧疚,那就去弥补吧,我们一家人都会陪着你的。”
“我的女儿,我们终究是一家人,不用害怕什么。”
抬起头,吉安娜·普罗德摩尔道:“谢谢您,父亲……爸爸,我不会再害怕。”
“很好,这才是我的女儿。”
“现在……凯瑟琳,德雷克,吉安娜,坦瑞德,战火已经燃起,我们无法独善其身。”
此时此刻,五位普罗德摩尔站到了一起,抬头望向远方,斯托颂谷地的方向,那里有部落的侵略者在撤退。
与此同时,陪着坦瑞德一起回来的联盟特使,导致艾什凡女勋爵大骂圣骑士的联盟特使则默默地看着他们一家,没有说话。
今天凌晨的兽穴,依旧孤寂,一只荆棘老熊,浑身布满树枝的特殊大熊。
只是出来走走,活动活动筋骨,却有不速之客急速踏来,漫天的风雪似乎无法阻挡他们。
然而,不速之客很快就停下熊车,在老熊面前停下。
老熊看着前方的熊车,没有丝毫意外。
在库尔提拉斯,老熊见过很多人,像这位金发年轻人一样的人。
其中的流程,活了千年岁月的老熊,早已摸透,早已熟悉,早已见惯。
老熊心中有无数的话语可以跟金发年轻人聊,虽然熊车里还有其他或熟悉或陌生的生灵气息,但老熊很欢迎他们前来找它。
金发银甲的年轻人翻身下车,背着一柄锤子向老熊缓缓走来。
他每走一步,就留下一个深陷大雪的脚印,积雪凹陷,他身上只有一种力量。
见到此,老熊越发肯定了心中的猜测,又是一位未来的自然守护者。
老熊沉声道:“年轻人,你是来追寻自然之道的吗?”
“尽管你用了新奇的方式来到这,但我依然感受到了你的虔诚。”
“你身上的自然之力,就是最好的证明,那来自荒野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