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一转,漆黑侵蚀于土地上,魔物纵横,肆意屠杀生灵。
“璃月全军退守至700里外,死守函关。”
“仙众带领百姓向东南海岸撤去。”
“千岩牢固,重嶂不移。”
千岩军面对来自深渊的无数怪物,义无反顾地组成了巨大的团体,用属于人类脆弱的身躯铺就了属于未来的道路。
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柄散发着强大气息的千岩长枪,他们站得笔直,目光如闪电,身上有着肃杀的气息。
“千岩牢固,重嶂不移。干城戎甲,靖妖闲邪!”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视死如归的坚决。
“夜叉兄弟,我们这是……层岩巨渊,原来如此……”
“伯阳,你想家吗……”
“我名浮舍,浮生一刹,万般皆舍……”
“他们是,我的家人……是来接我回家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魈的心底有如遭利刃刺穿一般,沉痛而又阻塞。
无名夜叉,当真是你啊……
可明明那么好战功,为何却连名字都不留……
还是说,你已经到了那个地步?
无数的幽魂不断悲鸣,人死前的绝望,一幕幕的冲击心灵,悲怨直达心灵深处。
“修先生,往生堂……也决定留下了吗……”
“修堂主,您的武器……也罢,都带走了……”
“各家方士……”
“诸位神眷者……”
……
“为后辈创造新生,这代价可真是重……”
“别说丧气话,各家小辈还在,璃月百姓还在,我们从未失败……”
“真是……痛苦,原来……英雄……也不好当啊……”
魈与甘雨险些坐不住,当年在那场战争中,他们两位仙人都是在护送百姓,并未正面参战。
魈业障深厚,更是无法参与过高的战斗。
而甘雨实力低微,就连仙术也没学到几样。
可在过去,他们都已经明白那场战争的残酷,来自深渊的侵蚀,失去了自己赖以相伴的家人。
雨,逐渐落下。
随之而来的,乃是沉重。
一望无际的海洋上:
“摩拉克斯,暂且解开封印,我可出手替你阻挡魔物……”
帝君当年并未参战,而是收到命令前往另一个国度,黑日之国,坎瑞亚。
“石头,你还是这么笨……”
那是深海的叹息,那是来自海底无尽的感慨。
“走了也不解开,罢了,必要之时,我会强行出手……”
“石头,自食其果了吧……”
魈隐约的听到大海的低语,无比沉默。
“至少,海边的生灵会受到庇护,你那下属,可不像你啊……”
听着那自言自语的话语,魈想起奥赛尔曾经送给他的海鲜,心中猛然一落。
不禁猜想,若是解开封印,一切又该怎么样?
可那,无需思考也可以明白。
奥赛尔,高等巅峰魔神,即使五大夜叉合力最强一击也不过抵他认真一点的随手攻击,他若是出手,魔物又算得上什么?
若是他在,那些失去的一切,是否可以……
魈不再去想,那一切已经过去。
战场之上,千岩军和魔物的尸体漫山遍野,空气中弥漫着让人恶心的血腥味,天是阴沉的,就连大地也是漆黑的。
鲜血汇聚成河。
但这片漆黑的大地上,未来注定开满鲜艳的花朵。
“魔神爱人。”魈突然听到甘雨低语。
“赫乌利亚,在被其信徒杀死中,也从未反抗。”
甘雨回想起她那位银白长发,呆笨可爱而又认真的友人,不由一叹。
“各大家族的后人,如今也流传下来……”
“仙君他们,可是早知庇佑啊……”
“那么,那些战死之人,又是否在他们预算之内呢?”
……
降魔大圣,甘雨望见那双冰冷的眼神,出声提醒。
魈冷笑一声,压抑住了愤怒。
“帝君如此之为,必有深意。”甘雨亦知,那场战争中,帝君只是留下了远征一词,并未出现。
在魔神战争中,归终的死亡,早就令他改变了许多。
马克修斯将力量注入大地,平息天灾。
魔神爱人,方式各不相同。
或许因为力量与阶位过高,在无意之中容易消去渺小的生灵,他们并不似魔物,更不是外来之人。
他们真心爱人……
只是,人类对于强大之生灵,总抱有怀疑的观点,哪怕拥有一颗善良之心,偏见是这个种族的劣根。
在这三位回忆往昔之际,苍白皓月,碧澈高空,黄褐欲亦,灰绿偶缀,天渐转起,鱼肚已白,星星点点。
流光四溢,风雨如晦,蒙德土地,望风山地,银白身影俯坐,法杖驻地,倚而仰望。
忽而琴弦响起,青色的影子高悬,化作一阵微风,来到苏琬月所在之处。
琬者淡语,“留手于蛾,可是有愧?”
青影微叹,并未回答,而无需言语旁人亦知。
“然,无论几何,既为权柄,贵为神明,所为自虑,无需自责。”
“因神迟至,失之相陪,为神而尽,而不忠此,自是见笑。”温迪笑了笑。
琬者不明其意,失之相陪,终为渺茫,而若强盛至极,何由失之?
说吧,还是当时的蒙德过于弱小,哪怕比起现在已经算得上非常强大,却也指望依靠神明,将所有过错推到神明身上。
“蒙德所属,自由之都,疆广无统,亦无镇管,且夫其人自由于过,依以能者,而能者寡,终无永存之人,无权威之人,民众微微,实不可视。”
蒙德人无能、懒散,没有生气,只懂得凭借能力高的人,即便有延续,也不会有盛极一时的迹象。
温迪轻叹,轻吟而笑,把酒交互,“至少其之存在,虽无进取,仍可存在。”
“无论再如何渺小,再如何悲惨,至少可依而存,尔辈屈战,应亦明了,无需追求极致,强亦为为避患之降。”
琬者默然,诚然,如此也好,只是人心,太过不堪,若无能者,或早已灭亡。
一片枯叶,还无需自己争夺,这亦是其所顾。
“愿其人永不解,弱肉强食,只是能者所需承担背负着更沉重。”
“能人居之。”温迪说道,毫不在意的摇了摇头。
“此不过是求生之准则,若面临降士之灾,又当何之?”
“每个魔神都是爱人的,无论是玻瑞亚斯还是龙卷,他们的实力都远胜于我,这个神位做的可真不安稳。”温迪感叹。
“但是你是受人民最欢迎的,他们知道人类并不信仰他们,因此自愿退出。”琬者也不掩饰。
“倘若蒙德面临灭世之灾,我自然会出手,切记,种族存在,非愿者存,一切都有代价。”
“哪怕贵为神位,执政权柄,亦已失去珍视之人,适应,未尝不可,身处战争之中,拥有至高之资,理当了然,叶,总是会落的。”
琬者不语,该说不愧是王阶巅峰,纵使与贵金不及,却也从未担心性命之忧,游历在外,竟然也知晓战胜之己身。
“你这实力,游诸各处,不遭强敌?”
“躲而避之,风总幸运,且游历多为微渺者。”
“未曾想助力其战?”琬者说完,温迪诧异的看向对方,“为战中至高,你不应提出这个问题。”
琬者不语,“罢了,想来是你的种族过于强大,不需要帮助,不像其他弱小的种族一样,种族之间的战争,是不允许我们参与的。”
“说来,你们这群外来者竟也如此遵守规则,全然无抢夺之心。”温迪喝着酒,毫不在意的说道。
琬者再次保持沉默,对方的见识远比其他神明更加广阔,该说不愧是无所事事,到处去其他世界游历的神明。
琬者自不理会,仰望着星空,思念故人,回应,亦不知几时可至,然即为神亦,苏琬月自然明白自己的责任。
先为神亦,方为人神。
“要不我给你讲几个故事吧?”温迪突然说道,也不顾对方是否同意,自顾自讲起来,
“当年魔神战争结束后,我们七个聚集在一起,在老爷子那举办了一场宴会……”
“可惜啊,现在他们早已不是当年的故人……”
“诶,说来也可笑,当我拿着酒去与老爷子分享时,他居然询问我需要帮什么忙……”
……
千年的业障若是转化为力量,对于只是有一点特殊血脉的生物,他的提升该是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