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回来的很快,将人带了进来。
不过刚刚进院子的时候,杨氏还想拦人,被广廷就镇住了,便是国舅在旁边也没敢说什么。
医女来后检查着许氏身上的伤,胳膊被郁润扯拽的一圈红印,脚下被屏风绊倒都破皮了,还有前两日动手剩下的淤青这些都不算,主要是郁润往她肚子上踹的那一脚着实是太狠了。
医女是被郁方特意调过来照顾魏伊人的,所以看见后第一反应就是幸好没有有孕,要不然肚子里的孩子肯定就没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想法子处理肚上的淤青,而后还要观察着,莫要内脏出事。
这么重的伤,她都没怎么见过,主要是无论是宫里娘娘还是世家贵女,都没有这么挨打的情况。
可以说,许氏是头一个。
其实诚如杨氏所言,夫妻之间没有不磕碰的,可是有了矛盾多是拌嘴,最厉害的就是冷战,很少动手的,更很少直接就这么可以用暴揍来形容。
这结果魏伊人肯定也知道,她满心的怜惜,却无法开口。
许氏自嘲的笑了笑,“也许是我上辈子,没做好事。”
所以这辈子才嫁个郁润,受了这么大的罪过。
说话这会儿,下头的人也打听出原因来了。原来是那殷姨娘,下午的时候在园子里赏花,看见蝴蝶突然来了兴致追蝴蝶,结果不小心摔倒了,这会儿个大夫正在守着她,也不知道会不会伤到孩子。
听到这个理由,许氏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什么叫自己害了殷姨娘?那蝴蝶是自己变的,还是自己非要让殷姨娘去追蝴蝶?若都不是,殷姨娘出事与自己何干?
抱怨完了,许氏突然反应过来,估摸是因为前两日,郁润让自己去给魏伊人说往人魏伊人院子里埋东西的事,自己不去,就导致没有神仙护着殷姨娘了?
无稽之谈!
魏伊人轻轻的拍了拍许氏的手,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明摆着就是在欺负人。
说出去简直可笑。
随即魏伊人又问了问下头殷姨娘现在的情形,说是屋子里头正在施针保胎,今个晚间要是没事那就没事了。
不过,摔那一下确实不轻,已经是见红了,兆头不太好。
郁润那边,尚且也没有定论,等会儿才能知晓究竟是出了何事。
“嫂嫂,这事您就莫要往心里去了,万事因我而起,您怀着身子,早些去歇息才妥当。”许氏想着娘家人该也快来了,当家娘家人的面,他们不至于动手。
魏伊人还不如回去歇着,若是有什么消息,自己告诉她便是。
知道魏伊人不是这样的性子,许氏接着又说道,“只当是为了孩子。”
魏伊人轻轻摇头,“你莫要记挂我了,我若不舒坦,自不会客气。”
守着魏伊人的人多,她在这也没有怕的。
只是,魏伊人看向刚才还夸奖过的海棠,心中有了计较。
如今虽说是春日里了,倒也还没有那么缓和,都这个时辰了,蝴蝶怕也没有以前的多,魏伊人招手示意白芍,去外头转告广泰一声,他办事细致,有件事需要他去查。
现在,就等着大夫说最后的结果了。
许家那边人来的快,许家兄长直接骑马过来的。
一进门魏伊人就将这事让人仔仔细细的告知了,许家兄长瞬间红了眼,“小妹,你受苦了!”
许氏别给脸去,几度哽咽。
许家兄长也是对着魏伊人扶下身去,“魏大人的大恩大德,我们许家铭记在心。”
今个若非有魏伊人拦着,郁润那个畜生还不知道怎么对许氏,不定今个直接能打的许氏丢了半条命去。
魏伊人摆了摆手,“许大人,弟妹受的苦,我们都看在眼里。”
郁润,确实是对不住许氏。
许兄长脸色有些尴尬,魏伊人能知道的事,娘家如何不知道?只不过是因为,他软弱罢了。
因为魏伊人的话,许家兄长咬了咬牙,“小妹,跟哥回家。”
不管旁人如何说,妹妹永远是自己血缘至亲。
许氏没有应下来,哥哥心疼她,她自然也心疼哥哥。嫂嫂是个脾气大的,若是知道兄长的决定估摸肯定会生气。其实许氏也不怪嫂嫂,她也是为了侄子侄女考量,各有各的难处罢了。
魏伊人看出许家兄长关心许氏不像做假,却也还是说了这话,不是为了一定让许家接走许氏,而是因为这份怜惜,许氏无论做什么,他都能坚定的站在许氏的身后。
许家兄长在这待了没一会儿,天色便暗了下来,郁润那边也得了消息,说是急火攻心,休息几日应该就没事。
国舅这才有心思,想到许家也来人了,便过来一趟。
杨氏如今是妾氏了,她也想着过来听听,可是进了屋子也没给她安排坐的地方,只能跟丫头们站在一排。
不过让魏伊人意外的是,郁凝也过来了,而且还带着那个戏子。
国舅坐在主位上,瞪了郁凝一眼,有外人在场一个戏子如何登的上台面?不过当着许家的人的面,总也没把这事放在明面上。
“俩孩子都太年轻,一个个脾气都是倔的,这才起了争执。瞧瞧着,俩孩子都不舒坦倒下了,若是亲家那边担心,接老二家回去住几日也无可厚非,我们也不是不通情理的非要捏着二老家不伺候生病的夫君不放。”国舅坐在主位上,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先发制人。
听了国舅的话,许家兄长憋的脸都红了,他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家,腾的一声站了起来,“郁润宠妾灭妻,殴打正妻这事,国舅就不准备追究是吗?”
“请许大人慎言!”国舅随即沉了下来,许家的一个晚辈,如何能落自己的脸?
既然两家人都不想让孩子们分开,那肯定是要做点牺牲的。
杨氏在一旁也跟着点头,“是啊,许氏将二公子都气晕过去了,这事又该怎么算?”
总不能男人发脾气就是宠妾灭妻,女人气男人,就是成了情有可原了吗?
许家兄长都气笑了,“下官如今才知道,如何郁润这般嚣张大胆?”
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上次他们家登门就应该看出来,明明是郁润做出了事,可是她们言语里都是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