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印象中,这是他活了二十三岁,第一次看到爷爷。
今年不过才七十五岁,看上去就像是八十五岁。
一双眼睛虽然已经混浊,却依然透着奸滑,算计。
余笙第一眼看了,就很不喜。
再想到对自己爸爸多年来的不管不问,余笙更是没有一丝好感。
不过,正如人们经常道德绑架的一样,老人已经老了,有什么仇恨,不快,也应该放下了。
如果不愿意,再加一句,他还能活多长时间?
余笙也懒得计较。
他没有亲过自己,管过自己,没必要恨他。
无感是最好的。
除了余天,余安,余栋对自己的爷爷,也是不知所措,一脸的懵逼。
他们有爷爷,却从来没有见过。
不亲,真的一点都不亲。
房间收拾的很干净,看出来是收拾不久,哪怕屋内喷了空气清新剂,还是有一股味道。
看来,老头子的日子并不好过。
因为不会说话,只有余天在说,无非是关心他身子怎么样。
余石很激动,竟然流泪了。
再要强的人生了病,在病床上一躺,用不了一年,脾气就会熄掉不少。
余石也不例外。
说了一会,余笙让余天他们出去说话,自己在这里陪着。
在他再三的要求下,余天才抹着眼泪,伤心的离开了。
余笙把房门关上了。
他当然能够看出来,哪怕爷爷对他三十多年不管不问,余天最后也不可能不管自己的父亲。
公平?
公正?
在一个家庭中,有吗?
正如他母亲李琴,包括父亲余天,两个人差一点害死他们兄妹四人,一旦他们有所悔悟,还不是要选择和解。
没办法。
人家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不是没有道理的。
既然父亲不可能不管,他也不能置之不理,不然到时候受罪的,还是他们。
“爷爷,因为你是我爸的父亲,我叫你一声爷爷,其实就是一个称呼,你别想太多了。”
余石老泪纵横,激动的伸出手,想抓着余笙。
余笙一把抓过他有些干硬的手,给他诊脉。
“你别乱动,我给你看看。”
余笙说道。
声音平和,不加一丝感情在里面。
好像,比普通病患还差一点。
余石一听余笙给他诊脉看病,马上就不动了,两眼期盼的看着余笙。
病情很重,但不是就没有一点机会。
让他完全好利索,与没有生病前一样,是不可能的,但勉强顾着自己,还是可以的。
至于说以后不再生病,他没有那个本事。
该死还是要死的。
“爷爷,你别动,我给你针灸治一下。”
余石点点头。
余笙平时随身就带着一套银针,这次回老家,知道爷爷生病了,更不会忘记带。
用了二十多分钟,终于把针全部扎完了。
“爷爷,还要一会才能拔针,你如果累了,就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余石因为生病,身子本来就虚,因为治病,要回答余笙的问话,所以已经疲惫不堪。
一听可以休息,就安安静静的睡了。
余笙再次抚脉,已经好多了。
余石累,他比余石还要累。
别看用的时间少,他一样动了真力,这会急需要补充一下体力。
看了一下房间,有牛奶,还有一些其他吃的东西。
他也不管不顾,把盒子打开,就吃喝起来。
喝了两盒牛奶,七八个点心,才感觉好了一点,正想再喝一瓶功能性饮料,房间门被推开了。
“你干什么?”
一个男孩子大声的喊道。
余笙继续往外拿饮料,一边问道:“怎么了?喝一瓶饮料,有问题吗?”
他知道这个男孩子是他的堂弟余豪。
他进门看了一眼,就知道是那种被惯坏的男孩子。
“这里是你家吗?
东西是你的吗?
来的时候空着手,说是回来看爷爷,一点礼物也不带不说,还糟蹋了这么多的东西,要脸吗?
小偷!”
余豪故意大声的指责,目的就是让客厅的其他人都听到。
来之前,余笙,说买点礼品。
无论到谁家,空着手总是不妥的。
小爷爷坚决不让:“你爷爷现在手不能动,嘴不好张,买那东西干什么。”
本来心里也别扭,余笙从谏如流,路过超市的时候,没有停车。
何况,给爷爷看病,如果让出诊费的话,可是不菲。
毕竟,他可是龙国新晋国医大师。
余豪如果不出声指责,余笙还有点不好意思。
现在他直接翻脸,他也没有好话打发。
“余豪,咱们这一辈的,我们霞姐最大,兄弟们中,我最大。
我是你大哥,你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谁说回自己的家,就一定要买东西的?
买一堆不实用的东西,或者对爷爷病情不利的东西,有用吗?”
余豪嘲讽道:“这里是你的家吗?”
其他几个弟弟妹妹也挤了过来。
余安,余栋在后面,却挤不过来。
余强黑着脸,阻止余天,余娟,余鹏,余磊他们过来掺和。
余笙说道:“怎么就不是我的家了?
这房子,还有你们住的房子,以及你们得到的拆迁款,都是我奶奶,我爸名下的房子得到的。
你们说,这里是不是我的家?”
余豪被问得一下子卡壳了。
“大哥,你说这话不对,咱爷爷也拥有房子的一半吧?”
余笙说道:“这房子的房权证,只有我奶奶和我爸的名字,而且,上面还有咱爷的亲笔签名,承诺所有房子,在我奶奶去世以后,全部是我爸的。
当时还写有协议,做了公证,还有证人。
所以,那房子在我奶奶去世以后,就只属于我爸一个人的了。
住了这么多年,看在是一家人的面子上,租金,利息都不要了,拆迁的房子,补偿金,是不是要还给我们了?
你们住着我家的房子 花着我家的钱,还说我是小偷?
这不是强盗逻辑是什么?
你们如果不服气,要不就报警吧,是你们报,还是我报?”
余笙一点脸都没有给他们留。
余家的家产,他现在根本看不上。
但是看不上归看不上,不代表就可以被别人随意霸占。
余笙这么一问,房子里的人,心里都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