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强带着一群警察呼啦啦的过来,不像是调查嫌疑人,倒像是过来慰问他们局长,给局长撑腰的。
审讯没有,任务接了一大堆。
随便让余笙写了几行字,签上名,应付了一下应有的程序后,就要离开。
曲亮悄悄的问一个警察:“你们真不调查啊?”
“调查什么?
那个姓马的事情,早就是证据确凿,因为想破坏公路建设,自己反而被同伙撞死的,还怎么查?
现在最关键的,是抓住他的同伙,那个王老师。
他才是真正的犯罪嫌疑人。
你们纪委的同志,如果没事,干脆回去哄孩子算了,省得耽误我们办正事。
走了!”
警察呼啦啦的又走了。
曲亮小声呸了一下。
“神气什么,早两天,你们走到大街上,还不是被老百姓骂得灰头灰脸的。”
想到这里,曲亮不由得出神。
是啊,前天,公安局的风评,还是一塌糊涂,这才两天,警察走路都带风了。
这一切的改变,不就是因为公安局来了个余局长吗?
曲亮回到房间,正好听到余笙问道:“咱们中午吃什么?”
“每个人一样,都是盒饭。”
“我都很久没有好好吃饭了,能不能丰盛一点,费用我出,千万别让我再吃盒饭,都要吃吐了。
这里不是酒店吗?
做几个好菜,应该没有问题吧。”
“余局长,这里的规矩是。。。”
“没问题,张冬,你去说一下,余局长每天中午的饭,改为四菜一汤,费用算我的。”
曲亮接了过去。
“行,也别算你的了,算我们两个的。”
张冬说道。
“别,你们的情我承了,但是,钱还是由我自己出。”
余笙急忙说道。
曲亮,张冬等人,他看得出来,对他没有恶意,人也挺随和。
曲亮也不跟余笙抢。
中午吃饭的时候,给余笙果然是两荤两素,馒头加绿豆汤。
余笙吃饱喝足,躺倒睡觉。
张冬问曲亮,下午还谈不谈话。
“不谈了,我个人倾向余局长没有问题。
想想都不可能,一个人在林唐,来了就敢贪污受贿,谁相信呢?
再说,省市县三级审计部门都认真查过,全部没有问题,怎么到咱们这里就有了。
还有,余局长修的道路,工程造价最低,高的没问题,低的反而有事,说出去,老百姓肯定骂娘。”
曲亮用手揉着眉心。
“那,要不要,向上面核实余局长说的情况?”
“算了吧,你想想,余局长今年二十四岁,来到林唐县,直接就是正科级干部,我们两个二十七八了吧?
到现在还没有混到副科级。
这说明什么?
余局长背后靠山,肯定不一般啊。
他谭朝甫,伯父是咱们画树市的市长,这一次到咱们纪委,才解决了正科级。
咱们啊,就别再费事了。
弄不好,这一次谭朝甫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的正科级,能不能保住,都是两个字。”
“那咱们就什么都不做吗?”
“不做,所有的证据都不在咱们手里,想查也没办法查,咱们就当在这里度假了。”
谭朝甫浑身疼。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差一点吓死。
只见自己面前站着三四个警察,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你们,你们干什么?”
谭朝甫惊恐的叫起来。
“谭朝甫,你手中有马见死亡的证据,还有王奇的消息,是不是?”
谭朝甫脑袋还有些混乱,下意识的说道:“不错,我有。”
“在什么地方?请你交给我们。”
“交给你们?为什么?”
谭朝甫有点回过味了。
“因为,王奇涉嫌杀害马见,是被通缉的犯罪嫌疑人。
谭朝甫同志,请你马上配合公安局调查,不要替犯罪嫌疑人隐瞒。”
谭强严肃的说道。
“不对,谁让你们来的?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我是纪委副书记谭朝甫,王奇有重大立功表现,我要保护他。”
谭朝甫下意识的说了两句。
“谭朝甫同志,王奇涉嫌杀害马见,这是刑事案件,不是你们纪委可以查办的。
至于你说的立功表现,我们会考虑的。
请你马上把王奇的下落说出来,否则,如果出了任何问题,全部由你负责。”
“胡说八道,马见是余笙杀死的,王奇就是证人!”
谭朝甫怒道。
“谭朝甫同志,马见的死因,究竟是什么,谁是凶手,交给我们公安局负责。
余笙同志已经被关押。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我们需要尽快找到王奇配合调查,把事情查清楚。”
听到余笙被关押,谭朝甫心里舒服多了。
“王奇在兴隆酒店,312房间。
对了,那个余笙,什么时候被关押的?”
谭朝甫问道。
“谭副书记,余笙同志不是被你们纪委,被你亲自关押的吗?”
谭强使了个眼色,两个警察走了出去。
“什么?我亲自关押的?什么时候?”
谭朝甫惊呼道。
他怎么没有一点印象?
谭强问道:“你真的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到医院的?”
谭朝甫茫然的摇了摇头,猛地看向四周:“不对,我怎么在医院!”
如果不是就在他面前,还真以为他在演戏。
“谭朝甫同志,你现在可能暂时失去了一点记忆,等你好一点后,我们再过来找你了解情况。
你安心养病,好好休息。”
谭强说完,就要离开病房。
“谭强,你别忙着走,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在医院?
是谁打的?”
谭强说道:“你为什么受伤,具体情况,只有你自己知道,因为当时只有你和余笙同志在房间里。”
“那一定是余笙打的,你们还不把他抓起来!”
“可是,余笙同志说,是你打的他,结果把自己弄伤了。”
“怎么可能?
我,我打他,怎么会把我自己打伤了?”
“可是,余笙同志被你上了手铐,他戴着手铐,怎么打得你?”
“啊?”
谭朝甫听到余笙戴着手铐,脑子里忽然闪现出一个诡异的画面。
他拿着一根棍子,一下一下朝余笙身上戳。
刚开始还没有什么感觉,可是十几下之后,他的肋骨忽然剧痛,就好像断裂了一般。
“鬼,鬼,鬼啊!”
谭朝甫捂着头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