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砍树去了吗?”
哈利一面打量着垂死的福克斯,一面朝达力问着。
“如果不是纳威跑过来告诉我,你受冤枉的事,我还在那边做筷子呢。”
“原来飞天扫帚带两个人一起,速度确实减慢了一半。”
达力这儿捅捅,那儿翻翻,就连即将涅盘重生的福克斯,也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能不能尊重一下浴火重生的仪式?
还有,别吹了!骨灰都吹飞了!
等到福克斯“嘎”地一声,烧成了一个大火球,邓布利多也缓缓踱进了办公室。
“教授——你的鸟——我没有办法,它突然着了火……”
邓布利多笑了起来,他格外欣赏哈利的坦诚与热心。
“福克斯是一只凤凰,哈利,到了将死的时候,就会自焚,然后从灰烬里重生——如果达力没有把它的骨灰全都吹飞的话。”
罕见地开了个玩笑,在哈利的震惊眼神中,邓布利多熟极而流地取出了一瓶酒,又不知从哪儿取来了两个玻璃杯,给自己和达力满上了一杯。
“校长,我认为我们还是未成年人……”
哈利弱弱地开口道。
两人却是碰了一杯,先喝了两口,这才满脸红润地看向哈利。
“以达力的身体素质来看,恐怕这种禁令对他没什么作用的。”
挤了挤眼睛,邓布利多终于坐的端正了些。
“说实话,凤凰真的是奇特而迷人的生命,它们能携带很重的东西,眼泪还可以疗伤,而且,也是十分忠诚的宠物。”
刚刚说了两句关于凤凰的事,却听得门口一阵嘈杂,海格大踏步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那只死公鸡,身后则是一脸无奈的麦格教授。
“不可能是哈利!邓布利多教授!”
“就在那可怜的孩子被发现前的几秒钟,我还和哈利在一起……达力?你什么时候来的?”
看着桌上的酒杯,以及办公室里安静到有些诡异的气息,海格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
“我并没有认为,是哈利袭击了那些人,海格。”
邓布利多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眼镜后透露出坚定的光。
海格愣了愣,随后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讪笑,那只掉了一地鸡毛的死公鸡,也软趴趴地垂在了他的身侧。
“那太好了——我是说,我就在外面,随时等候您的调遣,邓布利多教授。”
海格尴尬地走出了办公室,很快,办公室里就剩下了达力和邓布利多饮酒的声音。
“您真的认为不是我吗,教授?”
哈利有些感动,站起身帮着邓布利多把桌面上的鸡毛拂到地上。
“当然。”
邓布利多微笑着抿了一口威士忌,达力则撇了撇嘴。
谁能瞒得过你啊!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达力是清楚的,别看邓布利多看上去是位和蔼慈祥的老者——但那也只是对于学生们而言,骨子里,阿不思·邓布利多还是那位经验丰富、才学深厚的巫师界第一人,摄神取念这种法术,对他而言,并不需要惊天动地的咒语和凭空划拉的魔杖,在他的面前,一切真相都无所遁形。
甚至包括自己。
不过幸亏系统神妙非常,以某种方式掩藏了他穿越者的身份,以及系统、奖励这些东西的存在,而消去这些,对于巫师世界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身份,毕竟父母都是麻瓜出身,也同样能诞生出巫师,更不用说这种“隐性”的巨人血统了呢?
所以站在邓布利多的角度,他对达力的认知,就是一个关心表弟的兄长,一个勇敢、热情而鲁莽的格兰芬多,以及一个能预测到某些事情发生、从而早早做出应对的肌肉巫师,除此之外,就只是一个早熟的小朋友,仅此而已。
实话实说,邓布利多给达力开的后门不少,无论是入学的手续,还是那些看似惩罚的“奖励”,以及对他整顿校风的暗地帮助,都让达力身怀感激,因此他也下定决心,一定要赶在邓布利多身中诅咒前,救下这位霍格沃茨最伟大的校长的命。
“不过,我还是有些事情要问你。”
听得邓布利多的话,哈利刚刚燃起希望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尽管这些心中所想,早就被摄魂取念读了个一干二净。
“你有没有事情想要告诉我,任何事情?”
哈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个学期经历的种种古怪,在他的脑海中走马灯般盘旋起来,无论是多比、马尔福,还是盥洗室里哭泣的桃金娘;诡异的蜘蛛,莫名其妙的血字,以及一次次都和他扯上了关系的袭击事件……
他越来越害怕了。
难道自己,真的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子孙后代?
不过现在的哈利哪里知道,自己会蛇佬腔,完全是因为自己的脑袋里,还藏着一块伏地魔的灵魂碎片呢?这也是分院帽踌躇的原因之一。
“没有。”
“什么都没有,先生。”
嗫嚅了半晌,哈利还是选择了说谎。
如果真的说出这些事情,自己会被开除吗?
在没有揭穿袭击事件的真凶之前,他必须留在学校。
至少,为了可怜的科林·克里维,贾斯廷·芬列里,以及洛丽丝夫人,他不能被开除。
邓布利多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神情。
“好吧,哈利,你可以走了——米勒娃会带你离开。”
眼见邓布利多摆了摆手,哈利一头雾水地站了起来,随即看向了丝毫没有起身意思的达力。
“那我的表哥……”
“哦,放宽心,哈利,我和邓布利多校长有些事要谈。”
达力笑了起来,哈利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点点头,开门离开了办公室。
过了半晌,邓布利多才眨了眨眼,那副严肃的神情一扫而空。
“所以,达力,你知道真凶是谁吗?”
端起酒杯,邓布利多的手中冒出了幽幽的蓝光,周遭的空气中,逐渐凝聚出璀璨的冰花,“噗”地一声落在杯中,杯壁上也结上了薄薄的一层冰。
“当然,亲爱的校长,只不过,有些事情如果揭露的太早,那样还怎么能震慑到那位真凶呢?”
“谁又会一直针对哈利,危害着霍格沃茨的学生呢?”
吞下了最后两口酒液,达力笑嘻嘻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
“说真的,您现在也一把年纪了,这么冷的天,不如喝点热乎的,比如蛋奶酒?”
“我可不想看到明天的《预言家日报》上写着:神秘人的克星,最伟大的巫师邓布利多,因贪杯腹泻而大出洋相。”
大笑着摆了摆手,达力也退出了办公室,只剩下一句:
“我想,今年的圣诞节,您可能需要一双新的袜子?”
挑了挑眉,邓布利多看向了一旁的雏鸟,轻轻地叹了口气。
“达力·德思礼,真是个神奇的人,简直比你浴火重生还要神奇,福克斯。”
丑巴巴的福克斯,扯着嗓子叫了几声。
外面,大雪越发下得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