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肆怀着激动的心情,拎着食盒重新返回了电梯。
一路上,他都在想着怎么开口询问。
「姜小姐,季旻哲的事情是你做的吗?」
「姜小姐,公司撤了季旻哲的资源……是你在为我出气吗?」
「姜小姐……」
他一连想了好几个,走到姜沅办公室门口,敲开门进去,听到问姜沅他怎么了,楼肆才终于按下激动,道:“姜小姐,刚才我在楼下碰见季旻哲了。”
她上次敷衍了季旻哲,也没重新开会考虑他,公司最近在忙着捧谢子安,谢子安身上没什么黑料,人又努力,公司看见他身上有利可图了,也就没再管走下坡路的季旻哲。
季旻哲迟迟没等到结果,来找她也正常。
“他对你说了什么?”
楼肆捏紧了食盒的把手,稳了稳不停狂跳的心脏。
“他给我道了歉。他以为公司不给他资源是您授意的,他以为您是为我出气。”
“嗯。”
姜沅没有否认。
“不用在意他。”
等以后他彻底糊了,就翻不起什么水花了。
虽然楼肆刚才就已经知道,季旻哲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但听姜沅亲口说出来,却依旧令他欣喜。
她说,有她在,他不会被网暴。
有她在,他不会被欺负。
就是他们初见时,她对自己说的话。
而从那个时候,她就一直在帮助自己。
原以为,她同其他人一样,图他这个人。
可相处了这么久,他早就知道,姜沅并非如此。
楼肆鼓足勇气,问出了他一直都想知道的问题:
“姜小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看起来确实不图他什么,他也看不出来她是否喜欢自己,但是她对自己很好。
他们还牵手,拥抱,贴贴……
姜小姐,是不是也有几分喜欢他?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姜沅开口了:“我父亲与你父亲是故交,父亲临走前,让我照顾好你。”
姜沅与他说话的时候,总是会停下手中的工作,与他对视。
楼肆便能看到,姜沅清澈见底的双眸与平静无波的神色。
没有什么温度,却依旧将他冻在原地。
原来她对自己这么好,只是因为父亲的遗愿。
心仿佛被细密的针扎了般疼,胸口似乎有一块石头压着,让他喘不过气。
未问出这句话之前,他还可以骗自己说姜沅对他有情。
问出这句话之后,一切都被打回了原形。
回想这些日子以来的一起经历的种种,在他脑海中,有关于姜沅的记忆,都十分清晰。
虽然她不爱自己,但她也不爱别人。
自己起码能够待在她身边。
见姜沅依旧还在看着他,楼肆鼓足勇气,想要说出那句话。
男人语气卑微而又可怜,像是要被抛弃了的小狗:“那就照顾我一辈子好不好?”
姜沅静静地看着他,没有立刻回答。
楼肆忐忑地等待她的回答,呼吸都快要停滞了,四周一时安静下来,静到他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似乎已经过了许久。
楼肆听见她说:“好。”
楼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飘出姜氏大门的。
姜小姐说要照顾他一辈子。
把想要靠近姜小姐的人统统赶走,那姜小姐身边就只会有他一个人。
一辈子,都只会有他一个人。
楼肆甩着幻尾进了剧组。
剧组的人看不见他无形的尾巴,只能看出来楼肆今天心情很好。
刚开始拍戏的时候,还总是有意无意的翘唇角。
楼肆身后毕竟有金主,想到季旻哲的下场,导演不敢讲话,只是特别特别委婉地提示了下,楼肆后面便没再犯了。
这部剧楼肆是男一号,谢子安也在这个剧组,饰演的是戏份比较多的反派。
两个人对手戏比较多,便微博互关,加了联系方式。
谢子安的经纪人跟他说过新董事长很喜欢楼肆,还把季旻哲的下场告诉了他,在谢子安来之前,经纪人再三强调过,要他对楼肆客客气气的,不要惹人家。
谢子安出道时间比楼肆早,现在也是个二线艺人,楼肆只是刚演了一部剧的新人,谢子安要是太过客气,倒显得谄媚了。
两个人相处也会不自然。
于是,谢子安也没客客气气地称呼“楼老师”或是“您”,而是用了剧里的称呼,喊人“小师弟”。
——他在剧里饰演的是楼肆的师兄,只是后期发生了许多事情,最后黑化成了反派。
一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二来,也不让楼肆为难称呼问题。
楼肆也学着谢子安,喊他大师兄。
这部剧是仙侠剧,导演要求比较高,许多景都是实地拍摄的,楼肆在横店拍摄没多久,便要去外省了。
还要进大山。
山里信号可不比这里,楼肆只能和人聊聊天,也不知道能不能打视频。
走之前,楼肆依依不舍地给人做了饭,还要做临别前的全身按摩。
这段时间,两人已经一起看完了楼肆演的那部电视剧。
令楼肆可惜的是,姜沅只有两天晚上比较困,让他抱着上楼了,后面就没有这种福利了。
按摩完,楼肆还没走。
他站在人床边,语气低落:“明天,我就要走了。”
姜沅想了想,坐起来道:“一路顺风。”
楼肆低头注视着她,那眼神和他之前晚上求抱抱时眼神一样:“我会很想念姜小姐的。”
姜沅看着他,张开了双臂。
男人眼睛一亮,迅速俯下身,抱住了人。
姜沅是坐在床上的,楼肆是站着的,肩膀比人高了许多,却仍旧要一个别扭的姿势,半蹲着将头埋在姜沅颈窝。
姜沅被他头发蹭的有些痒,却没推开他。
男人轻嗅着她身上与他一样的沐浴露香味,忍不住又道:“姜小姐,我们以后可以打电话吗?”
头顶上传来姜沅清冷的嗓音:“好。”
和人互道晚安,回了房间后,楼肆兴奋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收拾行李。
去那边大部分时间都要拍戏,私服不用带太多。
牙刷带上,浴巾带上,洗发水带上……和姜小姐一个香型的沐浴露,千万不能忘了带上。
收拾完,楼肆检查了一遍,便合上了箱子,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