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风波似乎就这么停了下去,至少闲园里的人几乎无事可做。
董昭养着伤,小兰养着胎,而江月溪跟叶眠棉则抽空练起了武功,不知不觉,三日就这么过去了。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到来,一大早,闲园里的姑娘们就动了起来,叶眠棉也不睡懒觉了,跟小兰江月溪一起搓起了元宵丸子。
厨房内,三个姑娘坐在了一起,手上搓着丸子,嘴里说着话。
“蕙兰姐,你这孩子什么时候生啊?”叶眠棉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都说十月怀胎,按日子算起来,还得有三四个月呢。”小兰道。
“取名了没啊?”江月溪忽然来了一句。
“都还没生,还不知道是男是女,怎么起名啊?”小兰露出苦笑来,她跟顾章和真是聚少离多,离别的时间比起董昭白梨还要长……
“昭哥的孩子就已经取好名字了呢,他在路上跟我说的。”江月溪放下一个搓好的丸子道。
“叫什么?”小兰问道。
“叫董远,大姐说了,无论男女,都叫董远。”江月溪补充道。
“董远啊……”小兰皱起了眉来。
“你们在聊什么?需要我帮忙吗?”伤好了很多的董昭突然走到了厨房门口。
“我们瞎聊呢,你没事练你的功去!”叶眠棉道。
“我刚才听到你们说给小孩取名字,怎么,小兰你的孩子还没取名吗?”董昭笑着看向小兰。
“没有啊,要不昭哥你取一个?”小兰开口道。
“嗯……我取吗?”董昭摸起了鼻子,取名这事他拿手啊!
“你试试取一下,如果好听的话,今晚就给你一大碗元宵丸!”小兰道。
董昭的手从鼻子放下,又托起了下巴,想了想后道:“小兰,你希望你的孩子以后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小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忽然笑了笑,看着董昭:“如果是男孩,我希望他以后能跟昭哥你一样,成为大侠。如果是女孩,我希望跟姐姐一样,成为女侠!”
看着小兰的目光,董昭撇过头:“像我一样?你不是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我还想让我的孩子跟你的孩子定娃娃亲呢!”小兰脸上充满了笑容,这时候的董昭,在她心里已经是兄长般的存在了。
“嗯……我想想啊,如果是男孩的话,就叫……”
董昭还没说完,叶眠棉打断道:“不如就叫昭宁好了,顾昭宁!男孩女孩都叫昭宁,怎么样?”
小兰思忖了一下,说道:“好!”
“不行,这太草率了!”董昭道。
“我说行就行!”叶眠棉站起身,叉腰看着董昭。
董昭也学着她一叉腰:“我说不行就不行!”
“我说行!”
“我说不行!”
“就行!”
“就不行!”
两人争执了起来,互不相让!口水都快喷到对方脸上了,可忽然外边传来了一道男音:“圣上有旨,董昭速来接旨!”
四人齐刷刷转头,董昭跟叶眠棉停下了争执,连忙往外走去!
来传旨的是安直,安直见了四人,直接开口:“圣上有口谕,宣董昭进宫!”
“微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董昭连忙道。
正要下跪时,安直一把搀起了他:“好了好了,随我进宫吧。”
董昭看着安直,挑眉问道:“安公公,不知圣上召我进宫,所为何事?”
安直面无表情道:“让你陪太子玩。”
“陪太子……殿下玩?”
“是的,太子闹腾的厉害,圣上没办法,只能让你去了。”安直叹息了一声。
“是,微臣这就去。”
安直看着笔直站立的董昭,忽然笑了一下:“伤好了吗?”
“快好了,走路没问题了。”
“那就好,走吧。”
安直转身便走,董昭连忙跟上,往皇宫方向而去。
一路上,安直没有说话,董昭也没问,虽然双方都想跟彼此多说几句,但还是不约而同的保持了沉默。
没事还是不要闲聊的好。
进了宫门,安直带着他,一路穿廊过院,顺着熟悉的道路,再次来到了兴华苑。望着那熟悉的牌匾,董昭深吸了一口气,上次就是出了这间内苑后被吕德暗算的,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出差池了。
“进去吧。”沉默了许久的安直开了口。
董昭定了定神,点了点头,大步踏入了里头。
还是那个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桌子,熟悉的炭炉,炭炉边上坐着那个熟悉的人。
皇帝当然在这里。
“董爱卿,快来坐!”皇帝笑着朝他招了招手。
董昭连忙趋步上前行礼,皇帝却连连道:“免礼免礼,来坐就是。”
免去了俗礼,董昭立马坐了下来,再一次坐在了皇帝的对面。他不由打量了皇帝两眼,发现皇帝似乎瘦了一点,脸色也没前几日那么好了。
“伤好的怎么样了?”皇帝关切问道。
“回圣上,还有些内伤,但已经不碍事了。”董昭谨慎回答道。
“那就好!今日就不饮酒了,朕备了好茶,来,尝尝!”皇帝直接将一盏热茶递给了董昭。
董昭连忙起身双手去接,接过来这略微烫手的杯子,董昭的心似乎也被烫了一下,皇帝他好像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多谢圣上!”
董昭接过茶,端在手里,既没有喝,也没有放桌上。
“无须紧张,朕又不吃人,哎,说来也怪朕,朕没想到那个吕德居然心怀叵测……让董爱卿你遭了灾……”皇帝自顾自说道。
董昭静静的听着,什么吕德心怀叵测,不都是你们的说辞么?
“还好董爱卿你没事,不然朕……哎……”皇帝喝着茶又叹着气。
董昭听着皇帝的话,越听越感觉恶心,若不是他机智,恐怕现在早就没命了,哪里还能在这里听你瞎扯……
“圣上,都过去了,吕德也得到了他应有的报应,微臣已经不在乎这些了。”董昭平静的说道。
“呵呵,董爱卿果然是识大体之人啊,朕没有看错你!来,喝茶!”
皇帝说着,居然端起茶盏就要跟董昭碰杯,董昭于是跟他碰了下杯,然后将手里茶一饮而尽!
茶有点甜,可咽下去却有点苦,皇帝的茶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喝的茶。
“董昭,董昭,你终于来了!”一个欢快的声音从里屋传了出来,而后那个风风火火的小胖子再度出现在了董昭面前。
“参见太子殿下!”董昭连忙从席上下来,跪地见礼。
“快起来,地上凉!”
小胖子兴冲冲的跑来将董昭拽了起来,脸上带着无比清澈的笑容。看着这清澈的笑容,董昭也笑了,太子虽然是痴儿,可比起他那个虚伪的皇帝老爹,好上太多了。
至少,让他安心许多!
“董昭啊,你除了铜钱,还有什么好玩的吗?”太子急不可耐的问道。
“有啊!太子殿下想玩什么呢?”董昭问道。
“嗯……我不知道,这样吧,我给你纸,你能不能做出来能玩的东西来?我那个风车就是纸做的。”太子问道。
“纸啊!好!”董昭答应下来。
纸很快拿来了,是一叠一叠的熟宣,董昭取出一张,就开始折了起来。皇帝在一旁看着,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而太子则目不转睛的盯着董昭折纸,一脸兴奋。
董昭双手翻飞,很快,做出了一个纸蛤蟆,放在了太子面前,然后对太子道:“殿下,你看,只要一摁这纸蛤蟆的屁股,它就能跳起来!”
说完,董昭手指在纸蛤蟆屁股上轻轻一摁,再一松手,那纸蛤蟆就跳了一下。
“纸折的蛤蟆还能跳啊?”太子好奇的也摁了一下,那纸蛤蟆果然又跳了一下,然后他大声的笑了起来。
“好玩好玩!董昭你会的东西太多了!”太子毫不吝啬的赞许道。
看着高兴无比的太子,皇帝淡淡笑了笑,这董昭哄小孩子可真是厉害……
“皇儿,到旁边玩去吧,父皇跟董昭说说话。”皇帝摸了摸他的头。
“好的。”
太子拿着纸蛤蟆,就在这屋子里蹲下,把纸蛤蟆放地上,一摁一蹦,然后他人也跟着纸蛤蟆蹦了起来……
董昭再次看着皇帝那张消瘦的脸,开口道:“圣上,可是为当下的国事烦恼?”
皇帝抬眼,看着董昭:“是啊,国事繁杂,朕确实忧心忡忡啊……”
“圣上所虑者,无非是西陲的战事,不如让臣也去关西……”董昭试着说了一句。
“沈青已经去了,你就不用去了,你待在京城就好。”皇帝立马堵了回来。
“圣上,微臣去关西,可以做一件大事,让关西战事消弭!”董昭将那件大事提了出来。
“哦?说来听听!”皇帝来了兴趣。
“圣上,那乌托汗麾下,不仅有回部人,更有西域其他诸多部落的人,他们是被乌托汗用武力聚集起来的。只要乌托汗跟他的继承者一死,西域的这些部族就会分崩离析,到时候关西之难自解!”
“乌托汗一死?你的意思是?”皇帝眉头一挑。
“微臣愿做那个刺客,前往关西,刺杀乌托汗!”董昭直言道。
皇帝闻言,身子一顿,他没想到董昭居然生出了这么一个胆大至极的想法!这有些让他心动……
但旋即,皇帝就摇了摇头:“不行!乌托汗怎么说都是一国之君,麾下有无数高手能人,你这一去恐怕……”
“圣上!微臣有把握!微臣一定会提着他的人头回京!请圣上答应!”董昭直接跪了下来。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董昭,神色有些复杂。西域的情报他知道一些,如果乌托汗一死,西域那些部族确实会大乱,甚至分崩离析!可是如果刺杀失败呢?
失败的后果是董昭身死,乌托汗则怒而发兵,到时候西陲的情况会更加恶化……这个后果,皇帝有点怕。
“圣上!打仗会牺牲无数将士,甚至连累关西关中的黎民!微臣愿以一己之身,为国家,为朝廷化解此难!纵然身死,也无怨无悔!我若死,我师姐定会为我报仇,那乌托汗纵然不会死于我手,也一样会死于我师姐之手!请圣上答应微臣吧!”
董昭磕头恳求道。
这一刻,他是真想为国家做些事……
他不愿意看见湟州,日月山变成尸山血海;也不愿看见沈青,顾章和浴血奋战;更不想看见皇帝为了战事将他所关心的人一个个送到边关……而且,他还想完成班珠上师的遗愿……
什么兵法韬略,什么诡计权谋,只要乌托汗一死,一切都会暂时停息!朝廷里的人不会再惶惶度日,青锋门的人也能获得短暂的喘息之机!
“董昭,你先起来。”皇帝用最温和的语气说道。
“圣上!让微臣去吧!”董昭抬起头,眼眶通红,跪地再次说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生出这个想法?”皇帝问道。
“回圣上,微臣不忍心看到沈青与顾章和与回部人血战……他们若是有个闪失,微臣一定会心痛至极!所以,与其让他们在边关周旋,不如微臣去做这个刺客,杀了乌托汗!”董昭回答道。
皇帝明白了,这董昭跟伊宁一样,一旦关心的人有危险,一定会奋不顾身去救的……
他原来是这样的热血男子吗?皇帝脸上一阵恍然……
董昭当然急,他怎么可能不急?
他恨不得现在就飞到西域宰了乌托汗!
可是皇帝能答应吗?
皇帝还是摇了摇头:“董昭,此事朕必须好好考虑……当刺客什么的,也太危险了!朕好不容易有了你这头麒麟,不能让你去冒这种险!”
“圣上……”董昭再次恳求。
可皇帝依然摇头:“不行不行,此事你不要再提!”
“那微臣,可否去边关效力?上战场杀敌总可以吧?”董昭问道。
“不,朕不能放你出去!”皇帝坚决道。
“这是为何?”董昭问了出来。
皇帝想了想,忽然手一指正在地上玩纸蛤蟆的太子:“你有重任,太子喜欢你,你得当太子的老师!”
“老师?这……”董昭没想到皇帝居然打这个主意。
“皇儿是储君!他的事便是国之大事!而他看中了你,从今往后,你就是他的老师!你明白了吗?”皇帝看着董昭,沉声说道。
“圣上,微臣……”
“不必说了,你的为人,你的见识,你的武艺,皆是上乘!你来当皇儿的老师,最合适不过!”皇帝似乎下定了决心。
“可是圣上……微臣出身寒微,且一身坏毛病,微臣当不了这个老师,微臣没这个能力啊!”董昭争辩了起来。
“朕说你能,你就能!”皇帝大声道。
“可是,微臣只是武夫……”董昭根本不想当,谁想天天待宫里教人啊?
“侠者,小则惩恶扬善,大则为国赴难!这句话,是你说的吧?”皇帝忽然道。
“啊?”
“你既然能说出这种话来,就已经比翰林院,国子监那群无用书生强上百倍了。好了,不要推脱了,就这样吧!枢机院你以后就不用去了!以后每日都来宫里,当皇儿的老师!”皇帝直接拍板了。
董昭失望不已,他感觉自己已经陷入了这京闱之中,似乎无法脱身了……
执着的皇帝,痴傻的太子,却同时青睐他,可他却感觉如坐针毡。
“是,微臣遵旨。”董昭无奈回了一句。
“这才对嘛,来,喝茶!”皇帝露出笑容来,拎起茶壶就给董昭倒起了茶来。
上次是酒,这次是茶,下次会是什么呢?
董昭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董昭董昭,你还有什么好玩的吗?纸蛤蟆我玩腻了!”太子忽然跑过来说道。
董昭挤出一丝笑容,皇帝却看向太子,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皇儿,以后啊,就不要呼他的名讳,以后你得叫他老师,知道吗?”
“老师?老师不是那种大胡子吗?”太子好奇问道。
“没有胡子也可以当老师的,知道吗?”
“知道了,父皇!”太子听话的点了点头。
“今日是元宵节,你可以让你老师陪你玩一天,从明日起,你可就要跟老师好好学了。”皇帝教诲道。
“哦,好的。”太子点了点头。
董昭朝太子笑笑,谁知太子却朝董昭一拱手,恭恭敬敬做了一个揖:“学生朱旭,见过老师!”
看着太子这般恭敬,董昭顿时一慌,连忙拱手还礼准备下跪,可皇帝却喊住了他:“董爱卿,你已经是他老师了,这个礼,你得受,而且还要站着受。”
“是。”
董昭无奈,受了这一礼。
当老师?这辈子都没干过这事,这叫什么事啊!董昭差点郁闷到内伤发作……
元宵这一天,董昭就在宫里陪了太子一整天!
跟这小孩玩,比练功都累,虽然太子很开心,可董昭心里很不开心……
出宫的时候,已是傍晚,董昭借口有伤在身,皇帝也很爽快,于是这个当老师的很快就被允许回家了。
出来到宫门,董昭望着黯淡的天色,不由长出了一口热气。可就在这时候,一道阴冷的声音传来:“哟,不错嘛,听说你都当上太子的老师了?”
这个声音非常熟悉,也非常可恶,是谢天的声音!
董昭一回头,便看见了谢天朝他走来,于是淡淡笑了笑,略微一拱手:“见过院长!”
一袭黑袍的谢天走到他跟前,咧开朱唇笑了笑:“看来你伤的也不是很重吗?到底是年轻人啊,伤好的真快。”
“院长,您有事吗?”董昭听着他的话感到很刺耳。
“没事,能有什么事呢?如今你又不归枢机院管了,是不是?”
董昭道:“那既然没事的话,卑职先告辞了。”
董昭说完便走,谁料谢天在背后来了一句:“咱家听说,日月山那两个姓慕容的姑娘,是你的相好,是不是?”
董昭闻言一惊,一回头:“院长,什么叫相好?您从哪得来的消息?”
谢天笑着走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事,咱家了解的非常多,至于这话是谁说的?呵呵,你应该知道,正一的人在我手下攻打过日月山,这话自然是张家人说的。”
董昭闻言,心头一紧,难道是张咏这个小王八蛋?
可恶!
谢天手仍然搭在他肩膀上不松:“这两个丫头,可是朝廷的要犯,以后你若是见到了,可不要心慈手软哦。”
“当然!”董昭保持脸色不变,说了两个字。
“哈哈哈哈……咱家也一样,咱家要是见到了,那是一定会辣手摧花的,到时候,希望你不要难过。”谢天用最阴冷的话说道。
董昭恨不得立马杀了这个老太监,这个阉狗,居然用这种话来恶心他!
“我不会难过的。”董昭平静的说道。
“很好,咱家还是很欣赏你的。”谢天再度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松了手。
谢天恶心了他两下后,转身就要走,可董昭却喊住了他。
“院长,我知道有个叫谢地的人,不知院长是否听说过?”董昭缓缓开了口。
此言一出,谢天顿时脚步一顿,一回头,阴冷的鹤眼射出凶光:“你知道谢地?”
“当然,这个人我还见过呢。”董昭笑道。
“他在哪儿?”谢天声音更加阴冷了。
“在南海里,一个荒岛之上!”董昭答道。
“什么?”谢天一把冲过来,一手死死摁住了董昭的肩膀,让董昭顿时感觉肩膀快要裂开了一般……
“院长,你是想杀了我吗?”董昭皱着脸,看着谢天那用力摁住他的手。
“给咱家说清楚,他怎么了?”谢天怒吼起来。
“被南海派的人关在了一个山洞里,可怜的很呢,院长,他是你弟弟吗?你这么关心他吗?”董昭忍着疼痛嘲笑道。
“你!你为什么不把他带回来?”谢天没来由的说了一句。
“带回来?院长大人,当初他也像您这般,死死掐住了我的肩膀,您说,我该不该带回来呢?”董昭声音冰冷,一双怒目对上了谢天,丝毫不惧。
谢天鼻孔呼着粗气,他看着眼前这个不怕死的年轻人,一双鹤眼一动不动。而董昭同样这么看着他,一双桃花眼也一动不动。
你可以威胁我,我也可以威胁你!
谁怕谁啊?
两人对视了一会后,谢天转开了视线,松开了掐住董昭肩膀的手,这让董昭松了口气。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否则的话……”
“院长大人,你最好也少玩些阴谋诡计,别以为我不知道,吕德,不过是个替死鬼!”董昭针锋相对道。
“好小子,你居然敢这么跟咱家说话?”谢天又惊又怒。
“院长大人都敢下死手了,难道还不让人说两句吗?”董昭冷笑道。
“哼,咱家会把谢地身在南海派的消息告诉圣上的!你以为你能藏得住吗?”
“好啊,你只管告诉圣上,让圣上派人去找!南海茫茫,或许你找个十年八年就能找到了。但那个时候,只怕谢地,早就化为白骨了。”董昭笑道。
“你!”谢天指着董昭,怒不可遏,完全没了院长的风度。
第一次,被人如此威胁,第一次,被人如此拿捏!
这个人,居然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董昭赌对了!谢天根本就不知道,谢地死了,亦或者,他认为谢地还活着。
谢地早就化为白骨了,何况还是在天尽岛,有本事就去找找看呗!
“院长,你还是把精力放在国事上吧,你那破烂的枢机院,还等着你去收拾呢。”董昭毫不客气的揶揄了一句。
谢天冷静了下来,董昭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谢天望着他的背影,也没追上去。
“哟,院长好啊,您这脸色怎么了?”董昭走远后,齐宣的公鸭嗓亮起,声音冲入了谢天的耳廓。看着一脸笑意的齐宣,谢天没有回答,只是冷哼了一声,便拂袖而去。
谢天被气的不轻,他捏着拳头,暗自发誓:董昭,伊宁,你们,给咱家等着!
董昭回闲园后,将进宫之事跟三个姑娘说了出来。
“老师?我的天,你居然当太子的老师?”叶眠棉嘴巴张的老大老大,一脸不可置信。
“是啊……”董昭无奈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叶眠棉用力拍打着董昭肩膀,“出息了啊,没想到有朝一日,你居然能当这么大官!以后满朝文武见到你,都得拱手作揖吧?”
可是叶眠棉这一拍,拍的董昭肩膀立马一沉,董昭脸色一扭曲,痛的嘴巴都一咧……
“怎么了?肩膀怎么了?”江月溪看着不对劲连忙问道。
“谢天干的……”董昭说着,拨开上衣,将谢天捏过的肩膀露了出来。
肩膀上,赫然有五道鲜红的印子,董昭的皮肤都被压出了凹痕来,可见谢天用了多大的力。
“这个老阉狗,居然如此狠毒!”叶眠棉骂了起来。
“我不会放过他的,他早晚,要死在我手里!”董昭坚定道。
谢天,他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