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兴奋的捧着捡来的银碳,蹦跳着跑进屋子里
“小姐你看我捡到什么了”
“哪来的银碳?”
“狗洞那边捡的,有了这些银碳小姐就不用被呛到,默姨也不用一直扇风了”
看着三七憨憨的笑容,顾流兮也不由得轻松了起来,只是这银碳只有主家可用,府里那个女人不会管她的死活,那个名义上的爹更是三四年未见,难不成是祖母?
敛下疑惑,看向一旁收拾钱匣的茯苓“可还够?”
麻利的将钱匣锁好,拿出账簿
“要给天机阁的总算是凑全了,只是全给出去,咱们手头上可就一文不剩了,到时候屋内碳火、吃食、还有小姐的药钱就拿不出了”
“不管怎样天机阁总算肯出价,明日茯苓跟我去把钱给了,之后的事再想办法”
几人不敢反驳,当年战役顾家八千兵将连同顾家少爷顾亭彦失踪,这件事一直是小姐心里的头等大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无论寒暑都要去天机阁走上一遭,哪怕毫无收获
“香阁的宋掌柜还有布霓裳的刘掌柜送上信说,太后生辰将近,靖安各世家都在备礼听说是宫里要为太子选妃了,还有就是突濮来供,我们的人探听说是要和亲”
“和亲?突濮都被咱们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年年进贡有何本事求娶?”三七一脸不齿,要是放她出去,定能以一打十,让那突濮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顾流兮没想到太子选妃竟和突濮进贡撞在了一起,突濮此番来访定是没安好心,应是存了试探之意,毕竟靖安没有了顾家如同老虎没了牙齿,如何还能威风的起来
“可知道突濮这次来的是何人?”
“一个叫苏浦克尔的,还有突濮的三皇子耶侓措”
“苏 浦 克 尔!”
“小姐你怎么了,可是此人有什么问题?”
几人关心上前,着实是顾流兮面色惨白,聚起的青筋让人生怕
“无碍,若是我没记错这个苏浦克尔便是突濮的将军,曾与外祖父在战场上对上过一次”
“这,这苏浦克尔难不成是个老头子?”
“不是,那年外祖父五十有三,苏浦克尔刚年满十一”
十一?就与顾老将军对上,那该是多么妖孽啊!默娘和三七都不由面色吃惊,只有茯苓注意到每当小姐提起那人便用指尖抠着虎口,这个习惯是从当年小姐被找回来时才有的,几人里也只有茯苓才知道
“天纵奇才又怎么样,还不是败在我们顾家的手上,当年定是他们使得诡计,才害的我们八千兵将和大少爷失踪的”
听着茯苓愤愤不平的话,三七和默娘齐齐点了个头,话音一致对外
“没错,就算放我出去,小姐你放心,三七能一个打十个”
“就是,等大少爷找回来查清楚当年的事,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顾流兮嫣然浅笑,嘴角间皆是未尽之语
“茯苓将东西收拾出来,等明日我们便出去”
“那个女人把咱们的两个门都封上了”
“爱封便封吧,左右也困不住我们!门封了那就爬墙吧,不行那狗洞不也还在嘛”
自从顾流兮被找回来后,便被养在孟府的西苑,美名其曰将养身体,一养便是几年之久,久到靖安城中早已忘记这一号人物,也遗忘满是功勋的顾家。所以也没人知道开遍大江南北的布霓裳还有流香阁都是她的产业
顾家武将出身,偏偏有个经商奇才顾亭彦,仅用一百两就在三年之内开起大大小小的铺子,成为顾家军饷输出的主要来源,也是顾亭彦手把手自幼教导,舅舅曾说
‘这些都是我们流兮的嫁妆,舅舅给的底气’
顾归荑嗤笑‘流兮是我们顾家的掌上明珠,没有你这些俗气之物,谁还敢给她半分气受不?’
‘那谁敢啊!满城打听打听,哪个不晓得我长姐自小出类拔萃,四岁爬树掏了邓尚书家的金丝鸟窝,六岁一手长枪就把太子打进御花园的池塘,还有、、、、’
‘臭小子,我是不是给你脸了!你再多说一句?你站那,别跑’
过往种种,恍若昨日
“顾家的底气,就交给兮儿吧!
“嗯?小姐你说什么?可是褥子太凉了?”茯苓没听清顾流兮在自语些什么,只当是褥子太凉,伸手就摸了一把,确实太凉了
“小姐你等会,我去热个汤婆子”
顾流兮一把将人抓住“不用,进去就暖了,何苦费事”
“那可不行,您身子弱,着凉就不好了”
“坐下!茯苓~”
眼见顾流兮语气加重,茯苓乖巧的虚坐在床边,被一巴掌拍下去,直接坐了个实诚
“小姐”
“你就是喊我姐姐也没用,讲了多少次你和三七还有默姨都无需与我客套,顾家只剩这么几个人了,难不成还要与我生份?”
“我没有”
“没有便好,今日你陪我睡,外间冷,正好挤挤这屋就暖和了”
“那怎么行!我我我身上脏”
“怎么不行,当初我做噩梦时,你和三七可没少陪床”
“那不是怕您害怕嘛”
“那我现在就害怕,你不睡那我也不睡,明日我病了····”
“睡睡睡,不过我先捂热了,您再进来”
顾流兮任由茯苓将一切安排妥当,与其说两人身份的差异,顾流兮更觉得她们早已经是家人,因为无论是茯苓三七还是默娘,她们都会把自己最好的都给她
茯苓三七进府时一个三岁一个四岁,是顾归荑出征时从外头捡回来的弃婴,在路上便亲自教导,进府后还请了专人教习武艺和药理
“兮儿喜欢小姐姐吗?”
年幼的顾流兮不懂什么丫鬟仆人,眼里除了吃喝就是玩,拍着手笑的口水直流
“玩”
“日后,你们便陪在流兮身边,主仆同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知?”
“茯苓、三七一定会照顾好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