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嫣妃很可能是乌月国的暗应,顾流兮总感觉心里装了个石头沉甸甸的,坠的人心慌
“怎么没看见流意?”
“一大早就走了,小姐脸色不好是昨夜没休息好吗?”
“想来是吧”
“小姐,宫里送东西过来了”
三七话音刚落,绯红姑姑就带着宫人走了进来,手上还端着几个托盘
“不知绯红姑姑来,流兮失礼了”
“哪里,是奴婢未得通传叨扰了,娘娘知道大家在宫中受惊,差遣奴婢挨家挨户的探望顺便送上些凝神静气之物”
茯苓原本想要上前接过,谁知宫女的手丝毫不松,只能回过头递给小姐暗示
“顾小姐可是独一份,娘娘特意让我单独送些东西,知道顾小姐为救嫣妃娘娘受伤特意让奴婢送上一份鱼羹,正好顾小姐也在用膳不如尝尝,奴婢也好回去复命”
“自然,那便多谢皇后娘娘了”
顾流兮拿起汤勺,刚要下手就发现嫩白的鱼肉早已稀烂,可鱼头完好无损,紧紧合上的嘴巴摆在最前方
“味道甚佳”
“那便好,这是娘娘只给顾小姐一人的蚌壳珠,燕国进贡之物”
红色托盘上四个摆的整齐的蚌壳珠,原本应该如捧在手中的蚌珠被紧紧锁在蚌壳里,顾流兮此时哪还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亲自从绯红手中接下
“娘娘的好意,流兮心领了”
“那奴婢也好回去复命了,奴婢告退”
茯苓三七摸不着头脑,一会送鱼羹一会送蚌珠,前者让现在吃,后者蚌都不开何以取珠
“这是皇后在提醒我,叫我闭嘴”
“闭嘴?闭嘴什么?”
三七那日一直守在外面,所以根本不知道里面出了什么事,反观茯苓瞬间懂了
鱼羹留头,有头无尾,注定这件事早已查无可查,蚌壳珠不开,是闭紧嘴巴,今日派绯红姑姑前来而不是别的宫人或是太监,便是提醒小姐,皇后什么都知道!
“小姐,那皇后不会为难您吧?”
“不会,毕竟这件事没人会承认”
就是皇后知不知道嫣妃其实也不想留下这个‘孩子’了
“收下了?”
“收下了!奴婢瞧着,顾小姐已经懂了皇后的意思”
“那其他人呢?”
原来皇后给每个人送的东西都是不同的,安知夏的是块绯色玉珏,珏同绝同音,皇后是让她绝了入宫的心思,而安知夏也回了个同心结,寓意她同皇后心思一样,让其放心
孟芷冬得到的是玲珑骰子和一本素女经,孟芷冬表面上恭顺可等人一走就将书撕了个粉碎,皇后是当她只能当个以色侍人的玩物吗?竟然送给她这种东西
殊不知皇后最看重的便是孟芷冬送她素女经也是因为太子为人太过正经,对于情爱毫无兴趣,想要得到男人的宠爱,那孟芷冬的本事就很重要
至于池婉、钱九诗送的便是一样的,一副玉镯、两件衣裙
廖子湘得了个金灿灿的头面,哪怕廖月榕到她跟前恭喜她,她都不生气了,反正太子妃又不是她
没剩两个月便要新岁了,苏浦克尔以新岁为由,想要启程回突濮
皇上听闻立马假意阻拦
“我们靖安的新岁同你突濮可是大不一样,将军长途跋涉何不多待些时日?”
“离家天久,我皇早已催书都有两三封了,不知皇上和亲之事可有人选了?”
“这个········合适的适龄女子众多,一时还未有相宜的”
“皇上怕不是忘了,我皇要的可是皇室宗女,毕竟修两国之好,自是身份贵重才对”
“皇室宗女自是有,但突濮路远,朕也不好枉顾她人意愿直接下旨,总要过了新岁才好”
“既然如此,那便新岁之后,我再随三皇子前来便是。我突濮地小人多,都对四皇子妃十分期待,想必皇上不会让我们失望的是吧!”
皇上老脸一僵,干笑着
“自是不会,靖安同突濮愿修长久之好出自真心,不过······苏浦将军是否能让朕看见诚意?”
苏浦克尔仪态自如,品了口清茶甜香淡淡开口
“顾亭彦的下落,算不算得上诚意二字?”
皇上险些蹦起来,努力克制可攥紧的青筋还是出卖了他
“顾亭彦不是失踪了吗?”
“失踪而已,哪怕是死了,不还有尸骨嘛!”
“他在哪?”
“不急”
皇上心中岂能不急,他迫切的希望能得到顾家令牌,顺便斩草除根决计不能让顾亭彦出现在靖安城中
“哈哈哈哈,其实朕早有意举办一场狩猎,不知苏浦将军可有意参加?若是能在此上公布和亲事宜,想必是再好不过的”
“那甚好,我更希望新岁之前,和亲军队已然出发突濮”
“岂非难事”
“那就静候佳音了”
送走苏浦克尔后,皇上便秘密宣召暗霆卫指挥使前来
“顾亭彦之事调查的如何”
“回皇上,还没有消息”
皇上阴沉得目光瑟缩了下,将把玩在手上得茶杯狠狠一摔
“没有消息?那苏浦克尔是如何得知的?你知不知道你让朕很被动”
“皇上恕罪,暗霆卫日夜不休,将附近山头都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踪迹”
“日夜不休!朕看暗霆卫是活的太滋润了,事到如今你们办成了几件事!铸剑山庄那么个小人你们还能放跑,天机阁寻不着踪迹,朕要你们还有什么用”
“皇上恕罪!!属下会尽快了结此事”
“多久”
“一月为期,若是还未办妥,属下提头来见”
“好!暗影,这么多年朕花了多少银子来养你们,你应该知晓,如今朕心头就这几件大事,让朕看到你的衷心”
“是”
暗影退下后,皇上在书案下凸起的莲花座轻轻转动,自椅子旋转而下,出现一条长长的甬道
这里,他谁也没说过,哪怕是许乾安
自甬道而下,四周摆满了画像,有女子的独画,也有二人合画,这里摆了多少的画像就说明有多少的画师死于非命
越深入便越寒冷,可他就好像感觉不到一般
看着寒床上的女子,安静的仿佛布娃娃般,轻抚过她的眉目,皇上笑的安心
“快了,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