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阔始终冷眼旁观。
见此情景,他轻轻拍了拍雷浩宇的肩头:“先让神医诊治吧。”
“洪先生,多有得罪了。”
雷浩宇转首,满面感激之情。在他眼中,洪阔是在给他解围。
洪阔既已开口,雷青青和郑炳才也不愿耽搁。“张天师,事态紧急,接下来就拜托您了。”雷青青笑着说道。
“嗯。”
张越山鼻中哼了一声,算是应允。
雷青青立刻上楼,雷浩宇紧随其后。
不多时,他们推着轮椅下来,上面坐着一位瘦骨嶙峋的老者,正是他们的父亲,雷家老祖雷卫国。
老人眼神迷茫,胸口起伏剧烈,呼吸显得极为艰难。“洪先生,我父亲以前身体硬朗,也不像现在这样瘦弱,自从患病后才变成这样。”雷浩宇走到洪阔身旁,低声解释。
洪阔微微点头,仅一眼便大致判断出雷卫国的病因。但他想看看,自称张天师的家伙是否真有治愈之能。
张越山走近,先诊脉,再仔细观察。他的神色渐渐严肃。
“张天师,我父亲究竟是何病症?可有救治之法?”雷青青见状,忍不住问出口。郑炳才也一脸紧张。
“这病非易治之症。”张越山摸着下巴说,“气血大损,导致肝脾受损,尤其是胃,萎缩严重。”
雷青青和郑炳才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不安。“那能治好吗?”雷青青又问。“能治,我给他施以针灸,再配些药,九次疗程即可康复。”
“只是费用较高,需五十万。”张越山说。
“这么贵!”郑炳才脱口而出。雷青青却笑道:“好,只要能治好我父亲,这钱我一定付清。”随即,她瞪了郑炳才一眼,示意他明白。
“对对对,五十万就五十万,只要治好我岳父就好。”郑炳才领会其意。反正,只要雷卫国痊愈,钱不用他出。
有钱能使鬼推磨。张越山二话不说,取出几根银针,手腕轻抖,一根根扎入雷卫国的身体。
待三十六根银针全部刺入,雷卫国额头渗出微汗,面色渐显红润。“张天师,我父亲这是怎么回事?”雷浩宇担心地问。
张越山得意一笑,瞥了洪阔一眼:“你不是也请了医生吗?问他,看他知不知道!”他有意要让洪阔难堪...
众人目光聚焦于洪阔身上,仿佛他是个江湖骗子。“他能懂什么,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如今这种伪名士网上一抓一大把!”郑鸣嗤之以鼻,收起手机。
“你这是失传的‘幽冥十三刺’。”洪阔平静地说道。
“嘿,你瞎扯什么呢,什么幽冥十三刺,真是……”郑鸣讽刺未尽,张越山的脸色已变。
“你居然识得此技?”张越山惊讶道。
“呵呵,年轻人,你年纪轻轻,倒有些见识。不知师从何处,说来听听?”洪阔淡笑。
众人皆惊,他们没想到洪阔竟真的懂。
“就算你认得又如何,说不定只是巧合猜对了呢!”郑鸣脸上挂不住,狡辩道。
“我师父的名讳,你还没资格知晓。况且,你的‘幽冥十三刺’,也只是学了点皮毛罢了。”洪阔语气平淡。
他早就看出,张越山只是略懂皮毛,用得一塌糊涂。
“小子,你说我是胖子,我还真喘上了!”张越山怒不可遏。
“混账!你算哪根葱,竟敢质疑张神医!”雷青青斥责道,“雷浩宇,还不快把他赶出去!”
“洪先生,他的治疗方法能救我父亲吗?”雷浩宇置若罔闻,反而恭敬请教。
“不能!”洪阔答道,“你父亲气血亏损不假,内脏萎缩也是事实,但他这针灸之法根本无助于病情,反而可能有害无益。至于他开的药方,更是不必提了,连病因都没弄清楚,你觉得那药方能治好你父亲吗?”
洪阔微笑,这话让张越山忍无可忍。
“小子,你少在这胡说八道!老夫行医多年,看过的病人比你吃过的饭还多!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质疑我!”张越山怒发冲冠。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你们不赶走这狂妄小子,我就不管你们父亲了!”张越山瞪着眼吼叫。
“雷浩宇,你听见了吗!要是惹恼了张神医,父亲出了事,你担全责!”雷青青手舞足蹈,像极了一个泼妇。
“浩宇,这是为你父亲好啊,别执迷不悟了!”郑炳才也开始煽动。
雷浩宇心中烦躁,洪阔只说了几句,你们就这么急着赶人。
万一他说的是对的呢?
正欲反驳,突然发现父亲脸色愈发红润,身体开始颤抖。
其他人也注意到异常。
“怎么回事?”雷浩宇大声问。
“这……应该是正常反应吧。”张越山也觉不妙,但嘴硬如故,心中却已七上八下。
糟了!难道真被那小子言中了?张越山心中动摇。
\"张神医必定无碍!\"雷青青以修真者的信念自语道。
\"正是,张神医治愈的生灵无数,他的言辞便是真理!\"郑炳才附和道。
\"天真!凡胎肉眼皆可瞧见,病者已命悬一线!\"
\"一刻钟内,病人定魂归地府!\"洪阔平静地断言。
砰通!
雷浩宇闻声,立刻跪在洪阔面前。
\"洪大侠,求您了!救救家父!\"
他恳切地祈求。
\"你起来吧,我原只想见识这位自封神医的能耐,如今看来也只是个庸碌之辈。\"
\"既随你回转,我又岂会袖手旁观。\"
洪阔说着,径直朝雷卫国行去。
\"你做什么?!\"雷青青挡在洪阔身前。
\"滚!\"
洪阔一掌,将她击飞。
\"你竟敢打我妻儿!\"
\"你敢动我妈一根毫毛,我就跟你拼命!\"
郑炳才和郑鸣欲扑上前。
\"够了!\"
\"谁敢阻挠洪大侠救治家父,休怪我无情!\"
雷浩宇一声断喝,众人皆止步,只是怒视洪阔。
\"好好好,我的针术无效,你来吧,我倒要看看,你这小子有何神通!\"
张越山似是赌气,退至一旁。
实则,他也察觉到异样。
即便未能诊断病因,但施针不应引发如此反应。
其中缘由他不明就里。
然而,张越山看出自己多半已败,且看病人状况,恐怕时日无多。
此时洪阔主动请缨,他自然乐见其成。
如此,若病人再有闪失,他便可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