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在郡守府门前停下,早已在府门前迎接的众人立刻迎上来。
“涿郡郡丞吴荣,携郡守府众吏拜见钦差大人。”
为首之人满脸堆笑走到车驾前拱手而道。
“拜见钦差大人。”
涿郡众吏跟在其身后上前齐齐行礼。
唐宁走下马车,扫了一眼身前众吏问起:“吴郡丞,你们郡守大人呢?”
“回钦差大人的话,郡守大人去城外视察水泥作坊了,已经派人去通知郡守大人了,还请钦差大人去府衙中稍坐片刻,郡守大人很快就回来,钦差大人请。”
吴郡丞率先让开了身子伸手邀请,其余众吏也自然恭恭敬敬退到了一旁。
“单超,你带几个人留下,宋绍,你们先去驿馆安顿下来等我,等我和乌郡守谈完了话,自会去驿馆找你们。”
唐宁回头对单超和宋绍说完,这才穿过涿郡众吏,往郡守府衙门走去,边走边问起来:“吴郡丞,涿郡水泥作坊的诸多事宜,你可知晓?”
“回大人,下官身为涿郡郡丞,陛下亲下圣旨修建的水泥作坊,下官自然是知晓的,下官和郡守大人一样,时刻关心着水泥作坊的出产呢。”
吴郡丞带着众吏连忙跟上回道。
“那你可知乌郡守身为一郡之首,为何还要亲自前往督察水泥作坊的生产啊?”
唐宁紧接着问起。
“回钦差大人,事情是这样,自从陛下下旨修建水泥作坊以来,我涿郡上下皆不敢怠慢,即刻开始兴建并开始按照陛下旨意上的法子试做水泥。
只是我涿郡去岁受灾严重,郡守大人又与江州长史康林交恶,上书的请求经常石沉大海,所以生产水泥的进程便一再被拖慢。
还是不久前听闻钦差大人来了江州,郡守大人与我等商议,觉得大人此行应该与水泥作坊有关,这才抓紧了水泥作坊的生产。“
吴郡丞赶紧开口解释道。
“原来如此。”
唐宁微微点头,接着看向身后众人问起:“对了吴郡丞,你和这些出来迎接唐某的吏员中,可有放下手头差事被你叫出来迎接我的?”
此言一出,吴郡丞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支支吾吾开口:“这个……这个……”
“吴郡丞不必紧张,唐某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想告诉吴郡丞你,唐某不太喜欢这种排场,若是无事之人出来迎接一下也就罢了,为此耽搁了公务大可不必,让他们回去做自己的事吧。”
唐宁看了一眼吴荣的神色,接着开口道。
“是是。”
吴君丞慌忙点头应下,看向身后众吏:“都回去做自己的事。”
众吏随即各自离去。
唐宁和吴荣刚刚走进客堂坐下,只听院外传来一句爽朗之音。
“下官涿郡郡守乌思道,拜见钦差大人。”
一人风尘仆仆从屋外赶来,人未到音先至,进门便冲着唐宁行了一礼。
“大人。”
刚刚坐下的郡丞吴荣,又赶紧起身对来人行礼道。
“吴君丞,钦差大人远道而来,这迎接之礼为何如此简陋啊,本官未在府衙,你怎么也一点儿规矩都不懂?衙门中的吏员呢,让他们都来拜会大人。”
来人未等唐宁回复,就问起一旁的君丞吴荣来。
“大人,下官方才是让府衙众吏去接见钦差大人了,不过钦差大人说不喜这等排场,又让下官叫众吏各自回去处理公务了。”
吴君丞一边看着唐宁的方向一边为难道。
“原来是这样,钦差大人高风亮节,下官佩服,实乃我等为官之楷模啊。”
乌思道又赶忙回头,冲着唐宁恭维起来。
唐宁看着眼前这位身材比君丞魁梧不少,说话声若洪钟的郡守,对君丞吴荣开口道:“行了,吴君丞,既然乌郡守回来了,你就先下去吧。”
“是,大人,郡守大人,那下官就先下去了。”
吴君丞对二人先后行了一礼,走出客堂。
他这一走,郡守乌思道望向唐宁的目光顿时有些不自在起来,心神不宁。
唐宁端起侍女送上来的茶盏喝了一口,看向身前这位不安的郡守:“乌郡守,坐下说话吧。”
“是。”
乌思道赶忙坐在了吴君丞方才坐过的位子上,身正如松。
“乌郡守出身行伍?”
唐宁打量着乌思道坐立的模样,更坚定了心中的想法问起。
“回大人,下官……下官是出身行伍。”
乌思道有些紧张回道。
“这就说的通了……”
唐宁微微点头,神色也随意下来看向乌思道:“既然你是出身行伍,我也是武人之子,有些说不好的话恭维话就不必说了,你这套虚礼,莫不是有人提点你的吧?”
“大人看出来了?!大人怎么看出来的?”
乌思道闻言愣了一下。
“先不说你那声音大的,要是个老头儿在这非被你吓出病来不可,就单论你进门给我行完礼后,吴君丞起身冲你行礼是应该的礼节,哪有不等我这个上官给你答复,你就开始责备起下吏,把我这个上差晾到一边儿的?”
唐宁颇有些无奈对这位乌郡守解释道,不过心里却是一点没生气,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可比那些满肚子花花肠子的官痞打交道轻松多了。
“哎~我这一急,就把吴郡丞提点我的都给忘了……”
乌思道一摸脑袋满脸歉意,神色反倒轻松了不少,脸上也多了些笑意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不瞒大人,下官确实说不好这些恭维话,就是吴郡丞时常提醒下官,在上官面前,不能像我以前在行伍中那般说话做事了,以前下官不以为意,就是在这水泥作坊一事上接连碰壁后,下官才有所改善。”
“吴郡丞要是知道你这么轻易就把他卖了,现在估计该脱胸顿足了。”
唐宁看着眼前这位乌郡守二话没说就把底儿托了出来,玩笑般问起:“你一介行伍出生,怎么当了这文官郡守的?”
“回大人,下官受前任刺史大人信任,本来是做这郡尉的,只是上任郡守出了意外,一时没有人选,刺史大人就让我先做了代郡守,后来不知为何,我这代郡守就被任命为郡守了。”
乌思道更是一脸无辜加茫然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