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郊一处刚修好还未通路的地段,十几辆机车在宽阔的马路上争先恐后的疾驰,黑夜上空弥漫着着鸣的引擎声。
直到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天际,机车在终点处陆陆续续地停了下来。
“这场赛车的第一名——温宁!”裁判宣判后,人群欢呼一片。
“没想到这姐姐深藏不露啊!”
“一看就是资深玩家,不然能玩过贺三?!”
“……”
无视别人的议论,温宁摘下安全帽随手挂在机车上,然后迈着又细又长的腿来到贺三的面前,“可以跟我回去了吧?!”
贺岑汐显然是不愿意的,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而且狐朋狗友们都在戏谑地看着他,他没得选择。
方才温宁跟他谈了一个条件,若是今晚她赢了他,以后他都乖乖听她话的。
原本他是不同意的,凭什么他要跟她谈条件?
只是温宁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是不敢比吧!”激怒了他。
男人定不能容忍别人用“不敢”两个字加冠在自己身上。当时他气火上头,冲动之下便答应了。
没想到一向冠冕的贺岑汐今晚居然栽在了一个小女子的手上。
有些愠怒地将帽子摘下,贺岑汐从机车跨下,他摘了护腕往车上一丢,气呼呼地就往回走。
“贺岑汐!”温宁紧跟上去,“医生已经到你家了,待会让他给你检查下伤口,顺便换药!”
原本白天就该做的事情,硬是找不到他人。
温宁是生气的,她白天要工作,打电话不接,晚上回去又找不到他人。
她打了很多电话找人问,才在这荒郊野外找到了他。
“你自己伤没好,心里没数么?医生说脑震荡还没有完全恢复,飙车的行为很容易出事的!”她心里有气,语气有些差。
贺岑汐听得烦躁,他转身对着她叫嚣:“温宁,你有完没完,整天跟在我后面阴魂不散怎么的?我脑震荡拜谁所赐?不是你么?!”
她也是关心他。那天伤她酒后失控伤了他,第二天看到他伤口,她心里自责得不行。
可是她已经道过歉,又照顾了他半月有余。而他每次都像在故意折腾她,她心里本就压着怒气,被他这么一说,也有些口不择言起来,“是啊,要不是因为我弄伤你,要不是什么破调解协议,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啊!我都已经道过很多次歉了,你到底还想怎样?你放心好了,等你伤势痊愈了,我会如你所愿,有多远滚多远!”
温宁拽着贺三的手,把他往车子里塞。
他忽然反手将她压在车身,气息挨她很近。哪怕温宁大她三岁,可是个头却比他矮一头。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掐住温宁的下巴,“姐姐,当初是你说的,出了门哪怕大街上遇到也当不认识。现在是怎么?非要往我身上贴?!”
他深如星空的眸带着愠怒之意。
“贺岑汐,你以为我愿意?我只是履行和解协议!”温宁试图挣脱开他的钳制,可是根本无用。
贺岑汐冷笑,“那我现在就宣布,你不用履行协议,我也不会起诉你。只有一个要求,从我眼前消失!”他手上力道收紧,最后一句话一字一句说得异常用力。
温宁的心像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有冷风灌了进来。
沉默了半晌,她说:“你说不履行不算数,除非贺墨白亲口跟我说。”她用力地扒开他钳住她下巴的手,走到车边拉开了副驾座的门,冷漠地说:“上车!”
贺岑汐撇过脸去,手指在手机上飞快地跳动起来。
电话那头很快被接通,“二哥,从今天起,我不再想见到温宁,别让她再出现在我面前!”
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最后好像是同意了。
贺岑汐将手机送到温宁面前,语气疏离,“你要不要亲自确认一下?!”
温宁盯着他,眸光闪烁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贺岑汐目光从她脸上移开,挂了电话,一边拉开驾驶座的门一边骂骂咧咧,“别跟着我!”
随着一声引擎轰鸣,车子疾驰而去,消失在夜色里。
收到温宁来电的时候,宋姜梨正在梦中酣睡。电话吵醒了她,看了一眼时间,已是凌晨三点。
温宁的哭声从电话里传来,“阿梨,我是不是很没用,什么事情都会被我搞砸?”她似乎喝了酒,情绪不稳。
温宁是宋姜梨是彼此为数不多的朋友。宋姜梨知道,表面上风光霁月的温家的大小姐,事实上也是跟自己一样是个孤独的人。
“温宁,你在哪里?要不要我去接你!”宋姜梨清醒了不少。
温宁醉意朦胧,带着浓浓的鼻音,“我在家,就是喝了一点点酒。”
听她说在家,宋姜梨也放心不少了。但是她还是起床洗漱,穿了衣服就出了门。
凌晨的车子不好打,到温宁家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她敲了门无人应答,便用备用钥匙开了门。一进门映入眼帘的就看到温宁抱着酒瓶蜷睡在沙发里的画面。
宋姜梨从房间里拿来被子轻轻地帮她盖上。然后又轻手轻脚地将沙发和茶几清理了一番。
她炖了小粥,用冰箱的蔬菜做了一点小菜,这样等到温宁早上醒来,就可以吃上热腾腾的早餐了。
忙完了这些之后,她便坐在沙发里发呆,温宁还在睡着。
由于起得早,脑袋有些沉,何时睡着的她自己都不知道。
直到屋子里有走动的声音,她才醒来。
“醒了?”温宁从卫生间里探出半个脑袋,看起来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嗯!”宋姜梨起身走向餐厅,将早餐端上了桌。
“昨晚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餐桌上,宋姜梨搅动着碗里的清粥看向对面的温宁问道。
温宁一边用勺子喝粥一边说:“我自由了!再也不要去照顾贺岑汐了!”语气里满是轻松。
“不是还没有完全好么?”
“人家昨晚说了,不需要我继续履行和解协议了。而且也不会追究之前的事情!是不是很棒!”明明说着美好的事情,不知为何她笑得有些难看。
温宁没有多说,宋姜梨就没有继续追问,“那也好,后面你就不用那么累了。”
沉默了片刻,温宁问:“对了阿梨,你跟盛司宴怎么样了?三个月已经过去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