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的男人有些乖。
盛司宴像个听话的小孩,将一碗解酒汤全部喝进了肚子。
喝完,将碗地给她,还眯着眼睛冲她笑了笑。
“醒酒汤也喝了,可以走了吧……”她接过空碗,再一次催促他离开。
可是,从他今晚闯进这个屋子开始,他就没有打算离开。
“我不走,我要和老婆在一起,要抱抱……”嘴上说着,手上已经行动起来。
他伸手捞她,她毫无防备,被他有力的长臂带着往前走了几步。
他抱着她的腰,脸埋在她的腹部,发出沉闷的声音,“老婆,我不走……”
宋姜梨深吸一口气,自知今晚是无法同这醉鬼沟通了。
“随你,冻死了不怪我!”扔下一句话,她扒开他的手,转身进了洗手间。
阳台的门开了一条缝,有冷风灌了进来,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盛司宴将自己扔进了沙发里,仰面朝上,手臂微微抬起盖在眼帘上,遮住了那双深邃的眼眸。
没有管他,宋姜梨从洗手间直接回到了卧室。
关了灯,上了床却怎么也睡不着。最终,还是于心不忍,从柜子里拖出了一条被子,回到了客厅。
盛司宴已经睡着,安静的屋子里传来他浅浅的呼吸声,他腿很长,几乎翘到了沙发扶手外面。
“自己家有床不睡,非要睡这里。真是麻烦!”她一边抱怨,一边却又贴心地给他将被子盖得严严实实。
当她俯身在他面前的时候,那张因为醉酒红得鲜艳的薄唇简直太过诱人。她赶紧移开目光,快速帮他掖好被子,起身走人。
手,却被他毫无征兆地拉住,背后传来他低声呢喃,“老婆,以后我都会对你好的,可不可以,把给盛意泽的爱分一点点给我……”
他猝不及防的话语让她身体微微一滞。瞳孔微缩间,心中扯过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
抽开他的手,她走去阳台关紧了门窗。去往房间的路上,心下不知不觉荒凉了一片。
第二天一大早,宋姜梨醒来的时候盛司宴已然离开。
被子被他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沙发的一隅。
餐桌上,简单的西式早餐已经做好,煎蛋、蔬菜沙拉还有一杯燕麦牛奶。
洗手间里,甚至连牙膏都已经挤好放在了口杯上。
脑子里不知不觉又想起了昨晚盛司宴的那句话。
“老婆,我会对你好……”
“可不可以把给盛意泽的爱分一点点给我……”
她从未想过,因为厌恶对她不闻不问了三年有余的丈夫会有一天这样卑微地请求。
她有些不敢置信。
盛司宴真的喜欢上了她?
宋姜梨摇摇脑袋,不想再去思考这复杂的问题。
洗漱完毕后,她接受了他放在餐桌上的这份好意,毕竟食物无罪。
吃完早餐,收拾完餐具之后,她便出门了。
今天,有一个珠宝展,都是国际大师的经典珍藏作品合集,她提前两周就已预约了名额。
场面比较震撼,光是场馆外就聚集了很多专业的珠宝人和摄影师。
盛意泽和陈意欢出现的时候,宋姜梨正要检票入场。
“阿梨……”盛意泽看到了她,想要上去打招呼,却被一旁的陈意欢羁绊住。
“阿泽,你今天是陪我来的……”陈意欢不满地撅起小嘴。
盛意泽心下忽感烦躁,早知道,就不该答应陪陈意欢过来。
那日在医院的楼顶,盛意泽被宋姜梨那样直白地拒绝之后,心里是打算放下她的。
他听懂了她的那番话,一味的纠缠,只会让她反感,让她离他越来越远。
他强迫自己从她的阴影里走出,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妈妈乔莉娜的安排,同陈意欢相处试试,陪她来看展。
谁知,那么巧合,。
工作人员扫描入场券的间隙,宋姜梨恰好转头,远远地也看到了和陈意欢挽在一起的盛意泽。
见到他身边挽着的人,她先是一惊,而后目光淡然,朝他们微笑点头。
盛意泽的心却忽然像是被重重地锤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就要抽开被陈意欢揽住的手臂。可是旁边的女人却也像是要跟他作对似的,一副誓死不放的姿态。
“阿泽,今天我才是你的女伴,你不可以为了别的女人抛下我。”陈意欢气鼓鼓地警告道。
盛意泽无奈地叹了口气,“也只这一次了。陈意欢,我们不合适。”他简直自作自受。
逼迫自己尝试过了,他真的对陈意欢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
“什么不合适,我们都没有相处过你就说不合适。那你跟谁合适?Sully?”陈意欢不满道:“她可是你堂嫂,盛司宴的老婆……”
“就算有一天他们离婚了,你觉得Sully会和你在一起吗?”
陈意欢的话有些打击人,可是却又和那天宋姜梨的话如出一辙。
盛意泽的心仿佛被人拽住了一般,失重般地坠了下去……
他微微低头,额前的碎发垂落,再抬眸时,眼中已然恢复了平静。
他也不想跟陈意欢较劲,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句,“进去吧……”
*
展厅内区,贵宾接待室里,盛司宴和贺墨白并排坐在一字沙发里,服务人员端上了两杯热茶之后就退了出去。
“连你们盛世集团都要进入珠宝赛道卷,让别人怎么活?”贺墨白喝了一口茶,烫得一个激灵。
“所以,时尚早春,你放弃国外知名品牌选择跟VcA工作室合作,其实就是试水……”
“恩……”盛司宴低低地应了一声。他双腿自然打开,身体微微前倾,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翻阅着面前的宣传册。
“你看看,这些国际大师的经典作品。其实当下的本土设计已经完全不输于国外了。而且,本土设计在创新的基础上能够更好地融入中国元素,做到极致后,会受到全年龄段消费者的喜欢。这杯羹我们自己可以尝,为什么要让给那些外国人……”
说话间,他修长的指尖不期然在一张“红粉极星”的项链的宣传页停了下来。
贺墨白的手指在鼻尖划过,他笑着揶揄,“要是你不说最后一句,我还以为这是你追妻的手段呢?”
“什么?”
“没什么,夸你呢!”
话音未落,接待室的门被人推开。
两个年纪稍长的男人满面春风快步走了进来。
“盛总,贺总,不好意思久等了!”其中一个男人一边伸手一边说道。
“这位就是我们李馆长。”另一个男人介绍道。
“您好,李馆长,久仰。”盛司宴和贺墨白很是客气地跟对方握手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