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村。
宋铁看着一脸忧愁不吃饭的老母亲,心中像是蚂蚁在啃。
“妈,你多少吃点儿吧,身体要紧。”
宋母也不想让儿子担心,拿起筷子就要扒饭,可没忍住哭了起来。
一家人劝了半天,才知道宋母悲伤的原因。
宋母身体本就偏弱,年轻时算过一卦,先生说她一生平安顺遂,就是81岁时有一个坎。
当时挺开心的,可如今她79岁了。越想越觉得没两年好活了,晚上连觉都睡不着。
一闭眼就是黑白无常站在她床边,喊她跟他们走。
孙子哈哈大笑:“奶奶,都什么年代了,还信那些?”
宋母哭得更伤心了。
宋铁一巴掌拍在儿子身上,让他少说点。
一家人想了好久,最终决定“用魔法打败魔法”。
一家人带着宋母进城寻找算命先生,找了几个,宋母都说看上去像骗子。
孙子:“……”
不得不说,奶奶这五十集防诈宣传没白看。
直到下午时。
宋母突然停住脚步,坐到一个算命先生的摊位前。
白色的帆布上写着“铜板神算”四个字,简洁有力。
孙子噗嗤一声就笑了:“人家都叫铁板神算,这叫铜板神算。”
宋母一巴掌拍在孙子头上:“先生面前,别没大没小的,胡言乱语。”
算命先生也不生气,反倒是耐心解释。
“我精通六爻卦,铜钱落地,命运的一切轨迹都在我眼中。绝不会错半个字,绝不会混半个词,所以叫铜板神算。”
“切,我还不知道你们嘛。都是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要么就是各种套取信息,分析情报……”
孙子还没说完,脑袋就挨了宋母狠狠一巴掌。
这一掌很用力,显然她很生气。
“叫你别胡言乱语,冲撞先生后你不怕走背字,媳妇都找不到?”
孙子撇嘴,有些委屈,又怕奶奶被骗,待在一旁不说话。
算命先生举手噤声,抓起十八枚铜钱往随意上一撒,拨开三枚铜钱就开始说起来。
“老人家本姓刘,夫家姓宋……”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算命先生说得分毫不差。
若非只是普通家庭,他们甚至觉得这人请私家侦探查了他们家。
算命先生又拨动另外三枚铜钱,说出了宋母的来意。
然后又三枚,开始给宋母讲命理。
“你原本81岁时有一个坎儿,但你三年前偷偷信莲母,命运线被打乱了。”
“那是不是说我没有那坎儿了?”宋母有些激动。
“不!坎儿提前了。你明天中午就有血光之灾,”
算命先生皱眉说着,叹息一声,“这还只是一个开始,流年不利,亲友会一个接着一个遭遇厄运,不出一年,全部……”
“呵呵,血光之灾,果然……”孙子想嘲讽,畏惧宋母的铁拳,计上心头。
“大师,请问该怎么破解?无论花多少钱,就算砸锅卖铁卖房子,我们也愿意。”
在说“钱”、“卖房子”等关键词汇时他极度大声,生怕奶奶听不见,甚至是吼出来的。
老人家最重视这些东西,听到孙子提醒,宋母心头警惕起来。
算命先生笑了了,没有继续说话,直接收摊走人。
这是被识破之后羞惭逃跑了?
……
秦空乘飞机飞往L郡,直达名远县。
刚取出鬼车,就隐隐有些不对劲。
放出神识扫描一圈,也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妥之处。
“总不能我刚到明远县,就被那神算鬼盯上了吧!”
摸了摸怀中的始皇古钱,又觉得有它帮助遮蔽天机,不可能轻易就被一只神算鬼算到。
可总感觉这块区域对他有一种淡淡的排斥感。
“上次来桃花村都没有,这次突然有了。”
“或许神算鬼不止四阶巅峰,不能太相信那些收录的情报,我得苟一点儿。”
秦空迟疑一番,将小命唤出来,让他幻化做中年模样,还特意给他买了一身皮衣,一副墨镜,冷着脸,一副精英保镖的模样。
他自己本就面嫩,将上次鬼戏任务当群演时准备的富豪套装穿上,开着布加迪威龙,活脱脱就是富家公子旅游体验人生。
一人一鬼来到梨花村,发现家家户户门口都挂着一串铜钱,分外的古怪。
找了一个农家乐。
老板一瘸一拐的走进来,满脸笑容,却掩盖不住眼底的悲伤。
“老板,最近遇上事了?”
“没,没。”
老板矢口否认。
秦空一个递过去,小命昂着头,酷酷地站着。
气得秦空想一脚将他踢飞,还好可以使用传音入密。
“砸钱,一万。”
富家公子体验人生,自然得侧露败家气势。
小命连忙将一沓联邦币递给老板,酷酷地说道:“说说。”
简简单单两个字,配上他的表情,愣是给老板一种不说我就弄死你的架势。
吓得老板连钱都不敢收,倒豆子一般全说了出来。
不过秦空依旧将钱递了过去。
原来前天下午预约的客人临时取消了预约,他看时间也不早了,便提前回家。
刚到门口就听见妻子痛苦压抑地呻吟,心急如焚,急忙冲进卧室,看到妻子前男友正暴力驾驶。
“女人嘛,就是衣服。想开点,正好多找几个18岁的。”
秦空拍了拍他肩膀,一副完全不把女人看眼里的狂傲姿态,将富家公子演绎得入木三分。
老板收拾一番情绪,继续说着。
“昨天她就死了。”
秦空:“……”
这么狠?
他用神识扫了一眼老板,并没有看到怨气残魂,不像杀过人。
老板说完后就特意观察两人表情,连两人都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中更沉重了两分。
“莫不是还没有破掉那灾劫?”
“今天就是我的死期?”
他喃喃自语,脸色越发的焦急起来。
秦空听力被强化到一个恐怖的境界,将一切听到耳中。
“你说灾劫,什么灾劫?”
老板吓了一跳,连忙捂嘴,又感觉不妥,急忙否认。
“我说的是斋戒。对,就是斋戒。”
“那女人……死了,毕竟是我妻子,我斋戒几天,算是……算是夫妻一场最后的体面。”
秦空又一个眼神递给小命,小命摸出一沓又一沓的联邦币,直到十万后,他才点头表示够了。
“节哀!好好说说你妻子的死,还有灾劫。”
“一个字都不要瞒我,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