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京城,定国公府。
“秋实,好秋实,你就帮我绣了吧,母亲不会知道的”脆生生的声音在海棠苑内一声声响着,这人正是定国公独女云棠。
如花的少女此时脸上确实布满忧愁,很是不悦。
“小姐,上次您要出去玩,我给您绣了荷花,被夫人发现,您被禁在院中整整十日”,秋实声音很是无奈,“还有上上次,我给您绣了绿竹,您被夫人罚了在祠堂跪了两日,腿上的淤青近七日才好,这次说什么都不能帮你了”。
“别嘛,母亲这次不会发现的”云棠趴在紫檀桌上,很是郁闷。
春华也心疼她家小姐这副样子,帮腔道:“秋实姐姐,你就答应小姐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姐最喜欢雨露寺后的海棠花了”。
“就是就是”,云棠嘟囔着。
秋实一脸难色,却是后退一步,让出出去的路“好吧,小姐,申时一定要回来呀,不若夫人从母家回来奴婢怕您又是一顿罚”。
“好嘞,谢谢秋实,今天绣桃花,秋实姐姐定要秀的像我的手艺一般”,云棠拉着春华赶紧出去了。
看着两人逐渐出门的背影,秋实阵阵摇头。
马车上。
云棠和春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两人好好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出府时刻。
“小姐,咱们一会先吃雨露寺的斋饭,然后再去后院看花好吗?”春华拉着她家小姐的衣袖,扮着可怜。
云棠看着她这副样子,假做思考之状。
“嗯…嗯……”云棠故意逗着她,揉了一下春华粉嫩的小脸“好吧”。
“谢谢小姐,其实小姐也想雨露寺的斋饭了吧”春华一脸看透云棠的表情。
“臭春华,才不是”云棠和春华打闹着。
“小姐,到了”小六停下马车,对着里面的二人说道。
“好,知道了”云棠应了一声。
“小姐,我们进去吧”,春华扶着云棠走上雨露寺的楼梯。
寺内,来进香的人络绎不绝。
“勤缘住持”,云棠对着面前一位身着灰色禅衣的中年女子喊道“多日不见,又来叨扰了”。
“无妨,云姑娘一心向善,贫尼感激不尽,何来叨扰一说,晌午务必过来用饭”勤缘双手合十,微微屈腰。
“好,谢谢住持,住持不嫌我和春华烦就好”,云棠笑意吟吟“那就不打扰住持前去诵经了,我和春华先去后院看看海棠花”。
两人互相微微鞠了躬,春华扶着云棠往后院走了。
到了后院,这海棠花真不枉云棠特意溜出来,满园花海,尽显风流。
“春华,快看啊,占春颜色最风流当属海棠花”,云棠在花海中翩翩起舞,衣裙在舞步的律动下微微飘起,衬的云棠宛如下凡的仙子。
“是啊,小姐”春华看着她家小姐,心想着她家小姐就是好看。
两人往海棠花的深处走去,越往里走去,云棠似乎听到了一男子的声音,她拉着春华的手说着“你有没有听到一男子的声音啊”。
春华正看着这些花,被云棠这突如其来的话吓一跳“没有啊,小姐,您别吓奴婢”,春华更加抱紧了云棠的手臂。
往前走着,忽然,两人都听到一急促的呼吸声,云棠往那个方向走去,春华拉着她“小姐,还是别过去了,万一有危险,奴婢不像秋实,能保护你啊”。
听着像是有人受伤,云棠实在不忍,安慰着春华往声音的方向走去“没事的,万一真是有人受伤,我们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害死了人家,枉了方丈的一顿斋饭,这声音听着极度虚弱了”。
主仆俩往那边走着,突然发现一身着玄色长袍的男子,腹部似乎颜色更深,云棠作为武将之女,几乎是立即意识到那是血,她赶紧和春华扶着那男子靠在树上,准备撕下衣摆,思索一下又不太妥,拿出了在市集买的最常见手帕,给人包裹着“春华,你赶紧去看看有没有人能帮忙,这没有药,这位公子气息弱了”。
春华犹豫着“小姐,这,留您一个在这奴婢不放心啊,万一这周围有其他歹人怎么办”。
“没事,看这地上的印记,这公子是逃过来的,现在还没追过来,你再不去歹人真的要过来了”,云棠推着春华说着。
“好,小姐,您先找个地躲躲,奴婢马上回来”,春华一步三回头的往林外跑去。
云棠给这人擦了一下脸上的血迹,不料弄醒了这位男子。
“你是谁”,傅怀渊抓住云棠的手,防备心十足,语气狠厉的说道。
“你抓疼我了,为什么告诉你,我救了你”,云棠皱着眉,语气有些不悦。
听着她娇俏的声音,傅怀渊似是立即就认出来了,是她,似乎是急于确实,想要撑起身子,拉动了伤口,他也只是皱了皱眉。
待看到她鼻尖的小痣,他确认了,是小时候那朵小海棠。
随着傅怀渊的凑近,云棠更加看清了眼前的男人,剑眉星目,有着书生意气,但是却没有文弱之感,也有着武将锋芒。
云棠脸有些红,几乎不敢直视他,“你,你这人,怎么受伤了还不老实,伤口又流血了”。
“敢问姑娘芳名”,傅怀渊一只手撑着地,另一只手捂着伤口。
“我闺名中有一棠字,也正是海棠花开的季节,公子便唤我海棠吧”,云棠回着,“公子你呢”?
“我叫长离,此别空长离之长离”,傅怀渊认真的回道。
“长离,不,是长离东风破的长离,公子莫要多生忧愁之感”,云棠一时觉得这名字甚是熟悉,却又久久想不起来,索性不去想了,她像是怕傅怀渊着急了,对他说着“我的婢女去找方丈了,你不必担心”。
傅怀渊含笑看着她,“姑娘不担心,我自是更加不担心”。
“小姐,小姐”,春华跑的气喘吁吁,“小姐,我路上遇到了这位叫逐风的公子,他说是这位公子的部下”。
逐风屈着一条腿,双手抱拳,颔首道:“殿……”,傅怀渊突然嗑了一下,打断了逐风的话,三人都看向傅怀渊。
傅怀渊给了逐风一个眼神,逐风立即懂了,“公子,您没事吧,属下来迟了”。
“没事,来的正好,过来扶我”,傅怀渊冲着逐风说道。
逐风一脸茫然,甚是疑惑:“啊,如何正好”。
傅怀渊没理他。
云棠看了看这主仆俩奇怪的举动,也不解,但随即又开口了:“既然你的人来了,那我们先离开了,待的够久了,一会住持找人了,公子多多保重,勿要伤的如此了”,随即云棠拉着春华走了。
傅怀渊想拦,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晕了过去。
“殿下,殿下”,逐风背着傅怀渊就往寺下跑去,似是与云棠她们走岔了,竟也没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