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园。
小萍在屋内来回踱步,时不时还看向门外,小姐自从午饭后接到那人的来信,就出门去了,现在还未回来,小萍焦急不已。
突然小萍看的门口的身影,看着云镜凌乱的头发和妆容,口脂也花了,更担心了。
小萍迎过去,“小姐,小姐,你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云镜眼神空洞,强撑着身体,“无事,去备水,不要叫人进来”。
“是”,小萍说完就往外跑去,去厨房给云镜打来了热水。
云镜站在铜镜前,看着自己这副样子,自己都觉得恶心,可是又能怎么办呢,活成这样了,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小萍看着云镜没有反应,叫了一声,“小姐,先洗洗吧”。
云镜先是喝了一口盆里的水,漱了漱口,又吐出来。
小萍看着她这举动,吓一跳,连忙上去拦住,可还是晚了一步,“小姐,小姐,您这是干嘛?你要漱口奴婢给您倒干净的,这水脏的很”。
“无事,我的嘴也不干净”。
小萍被云镜这句话弄的摸不着头脑,也没去想那么多,将手中的帕子递给云镜,“小姐洗洗脸吧”。
云镜接过帕子,极为用力的将脸每一处都仔仔细细的洗了一遍,脸都被擦红了。
“小姐,小姐”,小萍抢过云镜手里的帕子,想拦住云镜的举动,云镜反手拒绝给了小萍一巴掌,“连你也欺负我”。
“小姐,没有,奴婢没有,小姐的脸都红了,奴婢怕小姐伤了自己”,小萍跪在地上哭。
云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怎么把傅承信的气撒在小萍身上,要怪也只能怪云棠,都怪她,都怪她,没有她,自己就不会遭受这些。
云镜将小萍扶起来,“你先出去吧,给自己上个药,我自己静静”。
小萍虽说还有些担心,但也不敢不听云镜的命令,“是,小姐”。
小萍出去后,屋里彻底只剩下云镜一个人了,云镜想着自己经历的这些,眼底的恨意愈发浓郁,为什么不是云棠遭受这些,云镜现在将所有的错误都归结到云棠身上,完全忘记了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
赵府。
还有不到一月,赵以安就要与云镜成婚,刚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抗拒过,可是后来坚定的父亲、默认的母亲,他无从抗衡,而且娶不到棠儿,娶谁都行吧,渐渐变得麻木。
赵以安在书房,王若敲了下门,“安儿,是我”。
赵以安起身打开门,“怎么了,母亲”。
王若走进去,让后面的家仆将托盘递上来,“安儿,婚服做好了,你试试,看合适吗?有不合适的地方母亲叫人改”。
赵以安看着那红色夺目的婚服,心中不是滋味,“不是她,怎么都不合适”。
王若也不知道说什么,“安儿,此事已定,莫要……”
“母亲放这吧,我晚上便试”。
“嗯”,王若摸了摸自家儿子的头发,脸上满是心疼,“安儿,如今不怕没有感情,等婚后两人慢慢相处,像我跟你父亲,成婚前都未曾见过,也相互扶持过了大半辈子,还养育了你和宁儿两个孩子”。
赵以安心中更是苦涩,“可是母亲,我不甘心啊,明明是我先遇到的,明明是我先喜欢的,她怎就成了太子妃”。
王若听到这话,赶紧捂住赵以安的嘴,看了两侧家仆一眼,示意他们都退下,才拿开手。
王若开口对赵以安说,“休要胡言了,她如今已是皇家的人,身份上天差地别,不甘心又能怎么办”?
赵以安泄了气,抱着王若,靠在她身上,“母亲,我知道了”。
王若拍拍他的背,“好孩子,受苦了”。
“好了,你处理公务吧,母亲就不打扰你了”,王若松开赵以安,替他擦了擦眼泪。
王若走后,赵以安坐在椅子上,看着那托盘里的婚服,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好像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王若从赵以安书房离开后,总是心神不宁的,连赵以宁走过来找她都没有看到,赵以宁在旁边唤了几声,“母亲,母亲”。
王若这才回过神,“怎么了,宁儿”。
明明来找母亲前,自己就纠结了好半天,怎么如今到人面前,赵以宁还是犹豫了一瞬,才开口,“我想递拜帖见棠儿”。
王若这才知道自己女儿纠结什么事,脸上笑笑,“去吧,是你哥哥对不起棠儿,如今更不赖你,你和她还是好友,想见就去见吧”。
“嗯,谢谢母亲”。
赵以宁递过拜帖后,不到一个时辰,云棠就派人回复,邀她进宫一叙。
赵以宁走进东宫,见到云棠和傅怀渊,“拜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云棠上前将人扶起,“宁儿这是作甚,莫不是几日不见,生分了不成”。
傅怀渊知道两人有话要叙,便出去了,“棠棠,我还有些公务,先出去了”。
小梅看着傅怀渊从屋内出来,手上的活停了,盯着门那处,好像在思索什么。
秋实在背后盯着她,这几日秋实看到好几次小梅用莫名的眼光看着娘娘,好像要说什么,次次都未说,奇怪的很。
屋内。
云棠拉着赵以宁坐下,“宁儿近来可好”?
赵以宁微微笑了笑,“我有什么不好的,日日都那么过了”。
云棠总觉得赵以宁身上有股阴郁的气质,整个人笼罩在悲伤中,从她和赵以宁认识的时候起,她就是如此,所以赵以宁应该不是因为赵以安的事才这样,那到底是因为什么,云棠百思不得其解。
“宁儿有所求之物吗?我帮你寻来”。
赵以宁淡淡开口,“谢谢棠儿,我没有什么所求之物”,只是有一个所求的人。
云棠脑子里转了一番,突然想到什么,这赵以宁比她还大上些,如今自己都成婚了,赵以宁还没有,不如给她张罗张罗。
云棠握着赵以宁的手,有些兴奋,赵以宁被她弄的有些迷茫,听到云棠的话却是震惊住了。
“宁儿,你可有喜欢的人”?
赵以宁犹豫半天,吐出两个字,“没有”。
“那没有的话,我帮你找一些世家儿郎的画像,你相看相看,如何”?
“就不劳烦棠儿了”。
“不劳烦的,若是宁儿愿意就成,宁儿若是不愿,就当我胡言的吧”,云棠说的真诚,也没有逼迫赵以宁的意思。
赵以宁竟有些想同意,若是云棠邀请来了云疏,那说明他是不是也是对自己有意,若是没有请到,自己便不再执着于他一人。
赵以宁心中暗下决心,“好,那就多谢棠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