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准备停当,这时红魔玺命兵卒吹响号角,那声音如瀑布般向山下泻去。率先发起进攻的是竹厌毕节。朱熠彤倒是稳当得很,弓箭手蓄势待发,朱熠彤的两队骑兵却不见了影踪。原本骑兵的位置被盾牌手和长枪手替代。一股脑冲上来的是竹厌毕节的骑兵队。当然,双方的箭矢、刀枪等都换成了或是皮的或是木的非致命性武器。正当骑兵趟过一半的时候,朱熠彤正准备下令放箭,但命令还没下,忽见小溪上游飘荡下来无数的桃花!
这一幕着实诡异,剑拔弩张之下,在没有桃树的树林中看到这种景象,确实让人感到怪异非常!不过这并没有引起双方将来太多的关注。
“愣什么!放箭!”朱熠彤呵斥到。
弓箭手唯唯道“是”。不过突然的牲畜惊鸣,让他又停止了动作。这下朱熠彤也惊到了,因为前踢乱踏的不止是那正在渡河的马屁,连刚刚朱熠彤下令绕过溪水从背后包抄的穿着品红服装的那两队骑兵马匹也疯狂嘶叫。
竹厌毕节这时才注意到自己身后居然有夹击的人马,心里暗忖,“哼!又如何?”然而这样的惊讶远不及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诡谲。
他们都看见桃花顺溪流过,可飘过他们身边的桃花的流动速度,与上游还在往下飘动的那些有着明显的放缓。在绿装的马儿脚边大量回旋。
朱熠彤不在溪水之中,他看得更加清楚。
“那并非是因为溪水中有溯洄!”
话音刚落,只闻得丛林之中一串清脆的铃音响起,紧接着便是一声冷酷的杀招之名。
“桃花杀阵●桃花人面”
在战阵里面的所有人都惊呼,“怎么天黑了?”然而竹厌毕节的先头骑兵,就在惊叹之余,无可名状的死了!
紧接着“嘭”的一下,溪水连带着那些桃花被炸开,又听见一声:
“桃花杀阵●造化人间”
那些飞起的桃花像是会找主人一样,纷纷落到所有人的身上,头颅、肩头、手掌……竹厌毕节的肩膀上也沾上了一片。他赶紧拍掉,朱熠彤离得远,并没有裹着,还没来得及朱熠彤理解竹厌毕节的行为。又是第三声:
“桃花杀阵●万枝灼融”
这一幕更加诡异了!只见刚刚被附着桃花的那些士兵,桃花贴头的,头无;肩头附花的,膀失;手握着桃花的,手灭……均如同被空间吞噬了一般!
“有埋伏!”
朱熠彤大喊“撤退!”可身边也只有几名没被桃花碰到的弓弩手而已。不管如何,朱熠彤带着他们几人极速往山上退去。而在山上的众人,这下看得真切——小溪中央,一个用霁色束发带蒙住眼睛的人,单手扶着刀站在那里。
“桃!”毕摩天通高声喊到,但第四卦雷会错了意道:
“逃?往哪逃?至于逃吗?这是个谁?遇到这样的对手,朱将军不知道珍惜……要不是这离得太远,咱就去助阵了……,便宜了那个竹厌毕节了嘿!”
“不是逃,他是桃印真夜啊!”
红魔玺眉头一皱,不发一言,也没说救援的事,也没问什么问题。
颜觐道:
“怎么?就这么看着?”
红魔玺叹了一口气,那张不好看的脸显出一副赌徒输光了本金的表情:
“熠彤要证明的事,他证明了。接下来,轮到竹厌毕节自证了。”
乌重道:
“也是,一对一,他如若赢不了,也确实没什么资格留在红公帐下。更别提什么副将了。”
众人期待着他们接下来的精彩对决。
……
“依我看,从战术上,绿色营不见得一定会输给品红营。”风安置忽然发话,乌重和他有过一面之缘,故好奇的问道:
“这怎么讲?”
“依我看,绿营之帅的意志是夺取对方将领首级。”
乌重在好奇之中多少有些感觉说话这个人有些过于傲慢,于是说:
“‘擒贼先擒王’是没错,不过你怎么就知道竹厌毕节的意志是夺取朱熠彤的首级?如何获悉他人意图这种事先不说,人家进攻都还没完成,怎么就能判断他的心计?而且怎么就能知道竹厌毕节一定能成?朱熠彤也个狠角色,会如此轻易?”
风安置说:
“因为皇盾你说的那个竹厌毕节,他的眼睛里面没有别人,只有一个目标。而且,他已经把自己左手无名指的指肚划伤。通常不会有人在交战前这么做,虽然我不明白其中的玄机。但必然是他有着什么奇特的功法,否则他就是一个十足的疯子、蠢人。”
风安置这句话让乌重委实惊着了。“竹厌毕节划伤自己?什么时候?他是怎么看见的?从这个位置要看清下面的人的面貌都困难,怎么可能看见如此小的目标物,还如此具体?”乌重又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风铃侍香对风安置的介绍,“能一目十行,望破百里,洞穿坚壁……”
乌重这才反应过来,风安置那句惯爱说的“依我看”看来不是观点,而是如实描述。乌重因此对风安置刮目相看,又重新打量了对方一番,又审视了自己一番。片刻后他说:
“那么看来,如果不是桃印真夜的搅局,结果还真说不准呐。”
颜觐很欣赏如此的奇人,但他却不甚同意他们的看法,颜觐说:
“兵家,无非四类。像你,”他指了指乌重,“就是偏向兵形势家的方向。那个竹厌毕节也应该属于此类。形势家追求以快求胜,兵贵神速,临时发挥。找寻敌方薄弱点,重点突破。其用招狠辣,大开大合,千里奔袭,化腐朽为神奇。变不可能为奇迹,往往声东击西,正面掩饰,侧面奇兵。要有非常高的天赋,甚至是自觉去夺取胜利。而兵阴阳家,则是在五行阴阳的框架下,结合军事理论和实践中应用术法,凭借占卜、祭祀、诅咒,观气候,察星象等方式以取得战争胜利。像上古时期的诸葛亮,”颜觐看了一眼毕摩天通,“虹纪元的毕摩一族。均属于此类。”
毕摩天通想了想,感觉是的,只是于自己来说,他倒没把自己的术数用到过战争上。自己也没怎么亲自参与过战争,感觉自己当不起一位合格的兵阴阳家。他问:
“那兵权谋家和技巧家又是什么?”
颜觐道:
“情况特殊,不便多言了,总之兵技巧家,看重的是武器装备,军事操练,作战技巧的研究。像上古时期的戚继光,或者上古时的田单以及以墨子为代表的一脉就属于这一类。现在嘛……喧哗师花火晴明,应该也算是吧。至于权谋,他们注重的是军事战略研究,精通形势、技巧、阴阳各派之长。是兵家之魂的所在,也是最难精通的一类。属于这一类的人很多,但鲜有登峰造极者。”最后的结论大家都默认。
颜觐他们这一番对谈,极大的缓解了山崖下,丛林中那二人对峙的焦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