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她好像也有嫁给太子的心思,我没瞎说,上次你回门时,她就没少瞧太子。”
阮尽欢苦笑,阮楚雨在想什么呢?别说萧承熙是否喜欢她,单说自己就快把皇后怄死了,皇后绝不允许萧承熙的妾室还出于阮家。若阮楚雨真有这想法,皇后肯定会第一个动手清理。
“明芷,那你想嫁给太子吗?”
阮明芷急忙摆手,“不不,我不想!”
“为何不想?” 萧承熙这种人吸引女子爱慕再正常不过。
“......姐姐,荣华富贵人人喜欢,但东宫也实在不自由,听姨娘说,皇室没那么好待。再说姐姐有姐姐的夫君,而我来日也有自己的夫君,他们不会是同一人。”
她又嘀咕道:“太子也就看着温和,其实他挺可怕的。”
阮尽欢想为萧承熙正名,“太子哪里可怕了?他最善良不过。”
阮明芷觉得不思议,她想晃晃姐姐的脑袋,“他哪里不可怕了?若是惹怒他,会血流成河的。”
见阮尽欢还在笑,她将心一横,“我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之前就见过太子,那时我就觉得,他这人深藏不露,他若想让谁死,那人绝活不了多久。”
在她看来,萧承熙这种人的杀伤力比那个独眼渭南王大多了,她敢打赌,萧承熙若讨厌一个人,定然是无情得很。
阮尽欢也想起了渭南王,萧承熙曾说想杀了此人,但这人不还活得好好的?阮明芷大概是被吓破胆了,才会这么想萧承熙。
自萧承熙走后的几日,她不是在东宫,就是去看太后。
数日后,她盘算着萧承熙快回来了,正满心期盼着,皇后却派人召她去凤仪殿。
皇后有令,她不得不去,略微收拾一下,让宫人陪着过去。
与想象中不同,皇后态度格外平静,居然还给她赐了座。
阮尽欢有些忐忑,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
果然,短暂寒暄过去,皇后说出目的,“太子妃,本宫希望你能劝劝太子,让他尽快纳良娣。”,她神色中带有挫败感,淡淡道:“其实本宫并不想找你帮忙。”
阮尽欢定定神,“既是如此,母后何不去找陛下或太子?他们说话远比我管用。”
“本宫找过皇帝,本想让他直接下诏,可他为了与太子的父子情分,压着不肯。至于太子——”,顿了顿道:“知儿莫如母,本宫知道他不肯,至少最近他不肯。”
“所以母后——”
“但你的话他会听,他最在意你的想法。”
阮尽欢沉默不语,皇后见状疲倦的扶扶鬓角,“你也希望过太子过得好是不是?良娣人选本宫已定下,你只需——”
阮尽欢打断她,“皇后为何以为我会同意?”
“因为你是他妻子,你有责任!” 皇后意识到自己嗓门有些高,将声音压下去,“你得为他打算,他需要世家襄助,需要朝臣帮扶。”
“太子妃,太子已经足够爱重你,他不过是收个妾室,你作为妻子,有责任为他操持。”
阮尽欢不紧不慢道:“此事不妥,恕臣媳不为。”
迎着两人的目光,她平静道:“男子朝堂治国,女子管理仆妇、生儿育女、侍奉公婆。在民间,女子还要洗衣做饭,下田劳作。说起来女子的辛劳更多,为何她们就要为夫君纳妾,就为他们那点欲望?”
皇后震惊的看着她,“太子妃,你在说什么?”
阮尽欢起身,错误的事情就该被纠正,这需要一代代人的努力,努力个千把年就够了。
“若陛下与皇后往东宫送女人,臣媳拦不住,也不敢拦,但是——” 她笑了笑,“若让我主动劝说太子纳妾,绝无可能。”
她不愿意给夫君纳妾,就像男人不愿意戴绿帽子。
出皇后宫中,迎面走来皇帝,阮尽欢对皇帝一礼,“见过父皇。”
皇帝朝她颌首,“唔,太子妃来了。”
他抬脚进去看皇后,却见皇后神色怔仲,听嬷嬷讲述完,皇帝摇头,“皇后啊,你操之过急了。”
皇后淡淡开口:“陛下,你答应过妾,何时给太子册封良娣?”
皇帝打着哈哈,“太子最近在城外督工,此事先放一放,皇后也别担心,太子既娶了妻子,少不得要有几位妾室,但你得容他缓缓吧。”
皇后一噎,她算看出来了,皇帝这是打算当甩手掌柜。
皇帝见状劝她:“若想取之,必先予之,皇后可明白这个道理?太子妃才多大?她多少有几分孩子心性,你就不会哄哄她?”
皇后以前就没给过太子妃好脸色,更没赏过她东西,人家当然不会损害利益帮她,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就比如他,为了让工部好好出力,他最近常去工部看,勉励的话说了一箩筐。 为了让户部拨款子,他更是当朝猛夸户部尚书,直夸得户部尚书老脸都红了。
城外,大批工匠在工地上劳作,地基已经夯实,建筑大体支架也已经搭起来,此时天气微凉,是劳作的最好时节。
陆念拿着图纸在工地走走停停,时不时指点几句,工部郎中翻了个白眼,年轻人劲头倒是足得很。
萧承熙一身玄衣出现在工地上,工部郎中忙迎上前,“太子殿下。”
萧承熙扫视一眼,“进度如何?”
“回太子,全在计划内,没有拖沓。”
眼下材料足人手足,进展很顺利,何况有太子这尊大佛在,不会有不长眼的人来闹事。
天色阴沉起来,看样子又要来一场大雨,工部郎中忙让人搭起油帔,将材料遮盖起来。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陆念用手遮住头,“殿下,你快去歇着吧,这雨看样子要下许久呢。”
他们的住所在就附近,出钱征用了农家屋舍院子。
等到萧承熙回到自己住的院子里时,雨水已连成一片浓雾,他的头发与衣摆都湿了。
杨遇在院子另一侧朝他招了招手,“殿下!”
他有些奇怪,但一时顾不上理会,快步走到屋里,抖去身上雨水,看样子今日回不了城,这种雨势,马根本无法行走。
正怅惆着,屋里突然窜出来一个人抱住他,“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