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岚听了这话掩嘴轻笑,
“皇祖母,可莫要再逗我了。”
太后也笑着看了一眼晴岚缓缓道:
“这宁淮之当真就这样好,能让你放在心里头?”
晴岚微微点头,替太后又添了些茶水,
“我与淮之哥哥是从小的情谊了,您还记得先前我曾跟着祖父在军营里头待过一段时间吗,那时候起我就……”
太后听了这话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怪不得你这丫头总是相看不成人家,那么多皇室贵族摆在你面前你都心如止水,原是这心里头早就藏了人的。”
说着太后轻轻地点了点晴岚的肩膀。
晴岚眼下被太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打趣,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几分。
“哟,还说不得了,平日里你是多心直口快的一个人,如今提起你那心上人这脸红的倒像是个猴屁股似的。”
太后说着便伸手摸了摸晴岚的脸蛋。
晴岚掩嘴轻笑着撇过头去,
“皇祖母莫要打趣我了。”
“那宁淮之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倒是不知,如今你也到了议婚的年纪,家中也没个长辈替你操持,我这当祖母的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若是你真心喜欢,本宫便给你二人赐婚可好?”
太后话音刚落,就见晴岚立马起身走到太后面前直直的跪了下来,
“皇祖母,晴岚多谢您的照拂,那宁将军是个极好的人,当年我祖父临死前就是将我托付给了他,如此也算事了了我祖父的一桩心事。”
太后听晴岚又提起孙老将军,不由地红了眼眶,
“既然是孙老将军看重的后生,那人品自然不会差了,来人,去将这宁将军请进大殿来,让我瞧瞧。”
太后话音刚落,身边服侍的太监就忙出去寻宁淮之了。
此时,姜雨薇手心里头全是汗,今日这关怕是不好过了,如今这晴岚拿去世的孙老将军来说事,太后自然也想要成人之美。
若是这个时候自己台跳出来拒绝,那势必是要被皇室的人针对的。
如此不光是驳了太后的颜面,更是让宁淮之平白担上了个妻管严的名头,以后怕是也会影响宁淮之在军中的仕途。
姜雨薇抬头看向身边坐着的王妃,只见她一脸气定神闲的样子,心中便不由地又开始打鼓了,难不成王妃也看好这桩婚事,方才也只不过是出言安慰一下自己?
王妃放下茶杯微微转头,便对上了姜雨薇那双焦虑的眸子,随后便淡笑道:
“雨薇,沉住气,我想看看淮之会怎么做。”
姜雨薇听了这话才明白王妃的心意,她想看看以宁淮之现在的身份会如何应对太后的要求,也想看看这晴岚和自己在宁淮之心中的地位如何。
简而言之,若是宁淮之坚定不移地选择了自己,那王妃势必会出手帮她的儿子,但若是宁淮之心中对晴岚也有几分情谊,王妃也乐地做晴岚郡主的婆婆。
姜雨薇心想至此,却突然冷静了下来,这将军夫人自己也不是非当不可,眼下自己手里头也有不少的存款,若是当真宁淮之娶了晴岚进门,自己便给两人腾地方。
毕竟自己的夫君都不能坚定的选择自己,又能指望王妃帮自己什么呢?说到底,宁淮之终归是王妃的亲骨肉,自己做的再好,在这骨血亲情面前也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正在姜雨薇胡思乱想的时候,方才出去那个太监已经领了宁淮之和宁昭进殿了。
“参见太后娘娘,参见皇后娘娘。”
宁淮之一进来就带着宁昭行礼。
太后眉头微蹙,打量着底下站着的两人,缓缓开口道:
“你就是宁淮之?”
宁淮之有些诧异,不知太后为何突然要见自己,于是便微微点头回道:
“正是在下。”
“你觉得晴岚郡主如何?”
宁淮之皱眉,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他不解地看向姜雨薇的方向,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眼神,哪知姜雨薇神情严肃,正襟危坐,似乎不愿理会自己,于是便只得星星开口道:
“晴岚郡主如何不是下官所能非议的。”
太后见宁淮之这样说便笑道:
“我让你说你便说,我知道你同晴岚是自小的情谊了。”
此时,坐在太后身边的晴岚则是一脸娇羞地看向下头站着的宁淮之。
宁淮之再转头去看姜雨薇仍旧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心里头便觉得不妙于是忙开口解释道:
“回太后的话,我同晴岚郡主并没什么情谊,只是认识而已。”
太后听了宁淮之这话,不由地有些恼怒,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到桌上,冷声道:
“难道你要辜负孙老将军对你的临终嘱托吗?”
此话一出,就见坐在太后身旁的晴岚红着眼眶看向宁淮之。
宁淮之此时也回忆起自己师父临终前的嘱托,忙跪下行礼道:
“回太后话的,孙老将军是下官的师父,对下官有再造之恩,更是有救命之恩,下官自然不会辜负孙老将军的嘱托。”
太后见宁淮之这样说,脸色才微微缓和,
“既然如此你就该承担起照顾晴岚的责任,风风光光地把她娶回家。”
宁淮之听了这话不由地身子一僵,这会儿他就是个傻子也该明白了方才自己一进殿,为何姜雨薇就一直板着一张脸不看自己,原来是因为晴岚这事。
宁淮之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闹的这样大,如今太后都要来插手这件事,自己便有些左右为难了,若是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果断拒绝了太后的话,那日后会不会影响到晴岚说亲呢?
宁淮之心中的念头四起,不由地又转头去看了一眼姜雨薇,若是自己今日驳了太后的面子,那这件事会不会影响到自己以后的仕途,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家人呢?
太后又会不会一怒之下将这件事怪罪到姜雨薇头上呢?若是太后下令伤害雨薇,逼迫自己娶了晴岚,到那时该怎么办呢?
只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宁淮之就已经在心中周旋了千百次,饶是他一个在战场上厮杀的汉子如今面对这个场面也不由地汗湿了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