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太大了,蒋寻带着一众侍卫,退到远处,这种情景,还是不要被太多人知情才是。
觉光大师不说话,赵珩和王德全几人也只能耐心等着。
锦屏还沉浸在娘娘跌落悬崖的痛苦中,跪在那哭个不停。
觉光大师唇角勾起一抹笑,似是掐算到什么,可他并没有多说,一切都是命数。
没过多久,雨水落下来,毛毛细雨,却伴随着惊天动地的雷声,真是奇观。
楚轩后背湿透,不知道是被雨水打湿的,还是因为汗水,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又要重生了!
好像要印证他的想法,一道惊雷劈过来,楚轩脑子里,像被扎进了千万根针。
“啊!!我的头!”
慕容止昏昏沉沉,仿佛溺水的人抓不到浮木,可突然间,远处传来一声声吟诵。
梵音不绝,宛若天籁,他立即就有了求生意志。
可楚轩,却痛苦不堪。
雷电顺着他身后的树,毫不留情劈了下来,一阵巨大的电流从他身上窜过,顷刻间,这棵树就爆裂开来,噼里啪啦,变成了焦炭。
那匹马也凄厉地嘶鸣,跟着楚轩一起,被电击,哆嗦着,口吐白沫,跪倒在地。
一人一马,毛发都竖立着,倒在那不知生死。
赵珩焦急,看向觉光大师,对方轻轻点了点头,他才冲过去,颤抖着扶起了皇上。
“皇上,您醒醒,”赵珩狠掐他人中,“微臣来接您了!”
慕容止紧紧皱着眉头,他其实已经醒了,但沉睡太久,此时正被迫接收这段时间的记忆。
该死,那假货居然如此放荡!
慕容止眉头都快能夹死苍蝇,他宫里的人,全被占了便宜。
这时,楚轩和太后纠缠的画面也浮上来,慕容止心中一痛,他的太后受罪了!
“太后......”慕容止呢喃出声。
赵珩心道完了,太后尸骨未寻,皇上可别再受不了打击......
慕容止已经接收到最后的记忆,他蓦然睁开眼睛,张了张嘴,居然吐出一口黑乎乎的淤血,他撕心裂肺大喊一声:“太后!!!”
然后就晕了过去。
“......”赵珩六神无主,看向觉光,“大师,这可如何是好?”
觉光高深莫测一笑:“无碍,圣上已无事,后面,老衲也爱莫能助,善哉善哉。”
说完,觉光道一声“阿弥陀佛”,径自离去。
众人看他背影,只觉得超凡脱俗,竟身似飞燕,飘飘若仙。
真乃大师是也!
赵珩没了办法,只好让人抬着皇上回去,至于这匹“马”,好好看管起来,待圣上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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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蓁待在那山洞里,只听得雷声轰轰,还有马蹄声,人的嘈杂声,可再想细听,就下起了雨,她只好安心待着,什么也不管。
山洞里有吕威提前放好的干粮和水,足够她坚持几天,等到众人搜寻太后尸骨不见,吕威自会来救她。
想想以后的自在生活,顾蓁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期待,她抱着膝盖坐在冰冷的地上,忍不住低声哭泣。
慕容止,她没能做到承诺,等他回来。
在她心里,已经接受了慕容止消失的事实,兴许,这真的是男主的力量吧。
也不知道消失的慕容止,去了哪里?
会永远沉寂在身体里,还是转世投胎了?
顾蓁希望他能去投个好胎,找个寻常百姓家,有父亲母亲的疼爱,有兄弟姐妹的关照,而不是像书里那样,到死都是自己一个人。
......
三日后。
昏睡许久的慕容止,终于彻底清醒,他猛地坐起来,嘶哑着嗓子喊人。
王德全老泪纵横,皇上再不醒,外面就乱套了。
“皇上哎,您可急死奴才了!”
慕容止翻身下床,还有点晕,但他根本顾不上,抓着王德全猛晃:“太后呢!太后怎么了!”
王德全跪在地上磕头,不敢说三天了,什么都找不到。
悬崖底下是一条湍急的河流,乱石无数,猛兽也常出没,太后恐怕是尸骨无存。
巨大的恐慌涌上来,慕容止又吐出一口鲜血,他踉跄着跑出营帐,发现外面全是闻讯而来的人。
众大臣见到皇上醒了,山呼万岁,慕容止悲痛欲绝,抬脚踹翻了身边的火盆,铁青着脸冲他们吼:“太后呢!找到太后没有!”
“皇上节哀......太后恐怕已经薨逝......”
“皇上节哀!”
“皇上要保重龙体啊!”
太后不过是继后,何必这么在乎,大臣们丝毫没有关心过太后娘娘的安危,他们只希望皇上别出事,这样朝中才稳定。
不过今天皇上怎么又变得这么暴躁,那个春风一般和煦的圣上呢?去哪了?
慕容止眼前发黑,让人扶着才堪堪能站稳,“给朕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出了这么大岔子,秋猎也没法顺利进行,在赵珩的安排下,众大臣陆续启程回京,慕容止坚持留下,大家也没办法。
他这几日细细想了,那晚的可疑之处还有很多。
首先,贤太妃不可能派人前来刺杀,就算来,也不可能只有一个人。
其次,太后孤身一人约那假货去外面,就很不对劲,她可不像傻到自己羊入虎口。
最后,也是慕容止最怀疑的一点,那晚刺客的身影,很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蒋寻!”慕容止心里一动,“让所有人集合,朕有话要说!”
蒋寻不解其意,但服从是第一要务,他立即传令下去,除了在外搜寻太后的人,其余人迅速列队站好。
慕容止站在看台上,一个个看过去,找了好几圈,都没看到熟悉的人。
就在他以为自己记错了的时候,一队人马从东边走了过来。
“这些人是去干什么的?”
蒋寻打眼一瞧,“回皇上,是太后娘娘的侍卫队,应当是刚刚搜寻回来。”
慕容止眼睛一眯,领头那个魁梧的身材,有些眼熟啊。
“叫他们过来,时辰尚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他心下狐疑,总觉得好像抓住了什么,但又没有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