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有功夫在身上,顾蓁不敢掉以轻心,追上去与他缠斗在一起。
过了两招顾蓁就知道他不过是花架子,不知道从哪到处偷师,什么都会一点,但也仅限于一点。
顾蓁用的是现代专业的格斗术,几下就将这蒙面小子给制伏,扭着胳膊摁在地上。
“放开我!”
对方态度很差,声音好像还在变声期,又粗又哑,顾蓁判断他年纪和原主差不多,十三四岁左右。
顾蓁扭着他,将这小子扔给镖局的人。
副镖头连连夸了顾蓁几句,刚刚他还想去帮忙,结果发现完全不用。
这不起眼的小子,居然身手不错,那功夫见所未见,灵活又机变,也不知道师从何人。
顾蓁谦逊笑笑,忽略身旁那道不服气的眼神,直接回了自己马车。
顾繁和魏凤蓉急得哭出来,拉着她左看右看,两人都顾不上问她为什么会功夫。
见她毫发无损,顾繁惨白的脸才有了几分血色。
这时,镖队的人已经找到林震声,架着他回到镖队。
林震声是条硬汉,右脚鲜血淋漓,他愣是一声不吭,要不是额上全是冷汗,都没人看得出来他有多疼。
随队的大夫给他清洗包扎,林震声还在拱手向大家致歉。
“都是林某疏忽,让大家受惊了,烦请清点一下各自的银钱货物,这群匪贼已经尽数被我们抓到,东西想必丢不了。”
整个队伍,只有林震声受了伤,其他人不过是受到了小小惊吓,闻言赶紧去找自己的东西。
林震声趁着整顿的功夫,在火把照耀下,打量被捆在一起的小贼们。
为首那个听闻是被一个叫“顾真”的少年抓获,林震声远远望去,正好和顾蓁对视,两人点头示意,并未多言。
他重新沉下脸,瞪着这少年,“你是何人?为什么在此抢劫?”
少年不说话,闷头坐在那,很不服气,他生得清秀,脏兮兮的脸上,一双眼睛格外出彩,像两颗黑宝石一般好看。
五官精致,让他在这群孩子里,很显眼。
若是对着一群穷凶极恶的匪贼,林震声有许多手段,但眼前最大的,也就是这个漂亮的少年。
其他人加起来能有一百岁?
他一阵头大。
林震声目光从这十几个孩子身上扫过,他们有的害怕有的不屑,也有懵懂不知身在何处的,唯一共同点就是黑瘦。
是群苦命的孩子,聚在一起为了口饭吃罢了。
这几年天灾不断,到处都是无家可归的孩子,林震声想到这,语气放缓和几分:“你们几个,可曾害过人性命?”
若是没有,好好教育一顿便放了,他没想过把这几个孩子怎么样。
但那少年就是不说话,剩下的人唯他马首是瞻,也都缩在一起,警惕着看着林震声。
年纪最小的那几个,还齐齐哭起来。
围观的人也有孩子,多少不忍心,但想到他们装神弄鬼,分工明确,出其不意让众人吃了个大亏,便也硬下心肠没有说好话。
林震声看看天色,“算了,收拾好东西,先进牛头村,今晚这雨是肯定要下的,别耽误在路上。”
那少年一听牛头村,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恐惧,不过他逃无可逃,只好被人拎着丢在一辆牛车上。
镖队即将启程,排在顾蓁前头的柏长青突然一拍脑袋:“坏了!老子的小妾呢?!”
顾蓁这也才意识到,顾静宁不见了!
刚刚乱起来没顾上,估计是趁乱给逃了,柏长青气得大骂几声,磨磨蹭蹭不肯走。
林震声冷了脸,“镖局规矩不等人,柏爷若是去找,可以赶在我们离开牛头村前回来。”
柏长青不甘心,这是花银子买回来的人,他还没痛快几天,怎么能随便把人丢了,他一咬牙,让伙计们先去牛头村等着,他自己则是骑马往回路去找。
顾蓁倒是巴不得顾静宁不在,还好心替她祈祷了一下。
镖队启程,顾蓁依旧是坐在马车车架上,大叔还心有余悸,直夸顾蓁好胆色。
她一边应和着,一边和前方不远处那个漂亮少年对上视线。
对方直勾勾看着她,倒没有让顾蓁感到恶意,就是能看出这孩子挺不甘心的。
顾蓁挑衅地笑了笑,他更气愤,恨恨地转过脸去。
还是个叛逆孩子,顾蓁倒是佩服他,能想出这些鬼主意。
先是引起人群慌乱,再利用陷阱擒贼先擒王。
这群孩子各司其职,有挥舞白幡的,也有负责鬼哭狼嚎的,他们初生牛犊不怕虎,敢藏在坟地里埋伏,也不嫌弃尸体恐怖恶心,让人防不胜防。
若是支普通队伍,还真能让他们得手,也不知道沿路的行人,多少在这里遭了殃。
等到了牛头村时,天色已经很黑,村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光线都没有。
像个死人村,风一吹,呜呜如人在哭,寂寥无比。
“不对啊……牛头村虽然不大,几处房子而已,但是也不至于荒成这样,才半个月而已……”大叔喃喃自语。
那草都长到人高了,可见此处已经有一段时日没人居住。
顾蓁看到林震声挥手喊停,也是察觉了不对。
“把那小子给我带过来!”林震声收起软心肠,“今天要是不交代,就打得你们皮开肉绽!”
牛头村肯定出了事,不然这群孩子不可能在附近如此张狂。
几个人押着那少年过来,剩下的除了守护镖队安全,便是进村查看情况。
少年倒在地上,凶狠地瞪着推他的人。
“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这人怕不是个哑巴?林爷,要我看,先揍这小子一顿算了!”
林震声虎着脸:“牛头村的人呢?是不是你们几个把他们害了!快说!”
少年还没答话,旁边几个孩子都吓坏了,嗷一嗓子哭出来。
“不许你们打司勤哥哥!”
“坏人!哇!坏人!”
“司勤哥哥救我!哇!”
林震声脑门青筋直跳,这几个娃娃瞧着跟饿了多少天一样,嗓门咋这么大,他就是吓唬几句而已,又没想着真的打人。
正僵持着,进村的人很快就回来了。
个个神色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