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车子要开走了。
叶知音从玻璃后面看了眼自己那废弃的车,她这样走了,车子怎么办?
司机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叶小姐,放心吧,您的车子我们会帮您处理好的。”
虽然不想麻烦别人,但是现在,她好像由不得自己了。
她身边的男人坐在那里,虽然沉默着,但却让人无法忽视,也能可以看得出他情绪不佳。
霍君夜比她想象的还要强硬,如果对上他的手段,她怎么办……
车子里开的热气很足,舒适宁静,跟外面的雨霾风障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尽管如此,她身上被打湿的衣料还是黏腻地贴着身体,密密麻麻地吸着皮肤上的热量,让人倍感寒凉。
叶知音看了眼窗外,车子已经开进了别墅。
身上被什么突然砸过来。
回头一看,腿上多了条暖绒绒的毛毯。
霍君夜瞥了一眼她身上的衣服被打湿的显眼,身体的娇美曲线也被无限放大,他眸底晦暗如墨,“披上。”
说完就又看向窗外了,仿佛不想再多说什么。
叶知音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优越的侧脸线条,整个人紧绷着,应该是还在介意她刚刚说的那些话。
她也没纠结,拿起毯子包在自己身上。
虽然身上的凉意还在,但起码没刚刚那么冷了。
“谢谢。”
说完,她声音低低补充了句,“我想回家。”
看车子的路线,应该是要回他的别墅。
可是她怎么能去他那里。
她说完,等着他的反应。
可是车子里安安静静。
没人回应她。
只能看到副驾驶的卡卡看着后座的他们,开心极了。
一直想试图想过来赖着她。
但一看到旁边霍君夜那不悦的表情就又不敢了。
叶知音眼看着车子根本没有调转方向,知道司机肯定不会听她的。
她看着身旁的男人,加大声音,“我想回家!”
她甚至伸手拽了下他的衣袖,才发现他的外套也是湿的,想到他因为刚刚抱自己过来,才沾了水气,心里不由地有些愧疚。
她的小动作,终于拉回了男人的视线。
他垂眸看着她刚刚抓自己的细嫩小手,声音让人捉摸不透,“我没听清,回哪?”
说了两次都听不到吗?
叶知音觉得他肯定是故意的,最后只能重新说了遍,“我要回家。”
这回他终于给出了反应,黑眸盯着她瞧,“回家?你的家在哪?“
“我家……不是这个方向。”
她看着他,手指指了指前方。
“哦。”
只听到他这样低低了回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字。
然后就又看向车窗那边了。
叶知音再度看着他的侧脸,觉得自己刚刚白说了,深深吐了一口气。
她气呼呼的说,“霍君夜!”
她的语调让他暂时忘记了刚刚的不快,仿佛他们又回到了从前,他唇角挽起,回答的滴水不漏。
“在呢!”
“你故意的!”
叶知音看到了他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得逞。
正想一探究竟,他脸上又恢复了平静。
“想回家可以。”
一听这话,叶知音赶紧凑过去等着他的下半句。
“等雨停了。”
她探头看着外面还在蓬勃滋长的雨势,暗道,这什么时候能停啊。
霍君夜在一旁看着车窗上印下她期盼的小脸,暗沉无色的眸底终于揉开潋滟生机,这么生动的她,终于回到他身边了。
他感觉自己等了好久好久……
等到已经忘了,她在他身边是什么感觉了……
车子很快在一栋别墅门口停下。
叶知音看了眼,别墅在这片区域最豪华的地段,入眼处,就是绿茵茵美如画的大片绿化带。
霍君夜已经开门下车了,保镖立在他旁边,给他打着伞。
他回头看她,眼神似乎在询问,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抱你出来。
叶知音哪里敢耽搁,麻溜准备下车。
只见他手里这时候接过了一把黑伞,为她倾身挡雨。
她刚下来,他的伞就准确无误地罩在她头顶。
叶知音抬眼看他,就撞入了那双浓黑的眸底,那里面极深极浓,仿佛有个漩涡要将她吸进去吞噬殆尽。
她不自觉地移开视线。
这会一下来,感受着雨水伴着风带来的凉意,叶知音觉得身上原本就打湿的衣服更加沁入肌理,她不自觉地打个喷嚏。
“阿嚏!”
她哆嗦了一下,只感觉旁边的人一手抓着她的胳膊,一手撑伞,带着她往里走。
霍君夜站在了她旁边,他身形宽厚伟岸,竟然堪堪挡住了侧面肆虐而来的寒风,叶知音侧目看他,发现他手里的伞像是站不直一样,大半斜在她头顶。
而他的暴露在伞外的肩膀上面,雨水正在疯狂弹跳着。
看到这,她低下头,捏紧拳头,不自觉地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终于进了别墅客厅。
她看了眼他一侧浸湿彻底的衣服,敛下眼睫,一语不发。
他站在她旁边,这会丢掉了手里的伞,将那件皮质大衣脱下,扯了一把领带,然后顺手挽起白色衬衣的袖口。
雨水的加持,白色衬衣此时几乎变成了透明,里面隐约可见的肌理蓬勃有力,仿佛要冲破外面的禁锢。
叶知音眨巴了下眼睛,然后慌张地挪开视线。
霍君夜这会招呼了外面的人,不知道低声说了什么。
然后那人急匆匆地走了。
叶知音看着自己身上出门随便穿的薄针织衫和牛仔裤,此时正湿哒哒地贴着身体,只觉得浑身都有些不舒服。
正当她想着晚上怎么度过的时候。
一只大手拎着一套女士睡衣送到她眼前。
“去换下来吧,别感冒了。”
原来他刚刚是让人准备睡衣去了。
叶知音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白色蕾丝边的睡衣,然后视线滑向他腕间的那抹熟悉的红,显眼夺目的红格外突出。
她眼底有什么在蔓延。
这是她送他的红色玛瑙手链,没想到他还戴着。
只是此时的手链没变,但是他胳膊上却多了一条蜿蜒曲折的疤痕,从手腕处延伸到手肘处。
看起来已经有段时间了,但是那疤痕却还是格外明显,可见当时伤的有多深。
她嘴唇挪动了一下,想问,理智又让她压下了要说出口的话。
问也只是提起伤心事,何况,她也不想给他一些什么没必要的错觉。
她伸手接过睡衣,“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