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羽毛。
一片只有鸟类生物身上才会出现的羽毛。
夹杂在凌乱的草丛中,不仔细看压根发现不了。
“诶,你干嘛去!”
单炤拽住想起身的师东君,很快猜到了她的意图。
“周哥都没出声示警,说明要么是没发现要么就是这事不值一提,不如我们先悄悄自己去看一下,如果没什么发现的话再回来赶上他们。”
说着,他又示意大学生去看头顶的无人机。
有无人机在,丢不了。
师东君想想,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万一什么发现都没有,这么大张旗鼓地把人喊来,确实不太好。
于是想着快去快回,他们很快便钻入草丛中消失不见。
“周队你先前发现了吗?”
向风来来到了之前单炤和师东君蹲下的地方,伸手抚摸了一下叶片,发现上面的血迹已经凝固了。
“看见了。”
以周正的本事,没看见才有问题。
不过他之所以没开口,一是卡蒂狗的确没察觉出附近有宝可梦,二是这血液已经微微泛黑,显然已经过了有一段时间。
现在上头下了命令,无论如何都要以向风来的安危为优先,但森林里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尤其是现在雨灾刚过,宝可梦们都处在一种缺粮饥饿的状态。
出于这种考虑,所以他便没说这件事。
不管这血迹是族群斗殴还是宝可梦打架所导致的,这都代表着危险二字。
既然是危险,那还要一头撞上去的话,那他们走的这条就不是小火马回家路而是快车直达的黄泉路。
——职责所在。
所以向风来表示很理解。
她跟周队又不是上下级关系,人家工作只是来保护她的,自然不用事事都跟她打报告。
“走吧。”
她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浮土,拨开草丛率先走了进去。
单炤和师东君似乎发现了什么。
顺着血迹一直往前,绕过倒下的树干,又跨过尚未完全干涸的水洼,有时候甚至还要注意一下头发与衣服会不会被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的枝丫或荆棘勾住。
总之这段路走得并不顺畅。
本就是偏僻的小路,而能在这种地方穿行的,除了小型宝可梦也没有谁能做到的。
他们已经身体力行地告诉大家——
至少人类是做不到。
千辛万苦地从那个鬼地方钻出来,两个人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都看见了对方那宛如劫后余生的狼狈。
“所以我们这算不算是自作孽?”富二代说完便被大学生瞪了一眼。
这家伙真是一如既往地不会说话。
师东君摘下头上的叶片,也没有特别生气,但偏偏就是步伐却加快了些许,一下子就走到了单炤前头。
无人机安安稳稳地一直在上头,一直跟着他们。
血迹其实到这里就已经消失了。
如果并没有神鬼之说,那么这种情况便只有一种可能。
大学生抬头往上看。
波波。
描述得更准确一点,是受了伤的波波。
它站在一矮灌木上,翅膀上的伤痕深可见骨,听到有动静后,眼神如利箭般飞速射来。
“小心点,受伤的野兽攻击性会比正常情况下强很多。”单炤提醒道,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冒犯意图,“我们不会伤害你。”
前半句是跟师东君说的,后半句是对波波说的。
这只有成人小腿高的宝可梦可不是正常世界下人畜无害的小鸟,富二代只是比较不着调,但是绝不是傻子。
殷红一片的树叶上满是波波的血迹,也不知道它到底挣扎了多少次,才会一次又一次地试图飞起,但又无力地跌落,最后满地都是它零落的羽毛。
往地上放了两枚文柚果,师东君学着单炤的样子缓步后退。
“我们这就离开。”
然后回去就找主播来解决这件事。
大学生对自己能力多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由始至终,波波都一直在冷眼旁观着,既不动弹,也没有对树果流露出渴望。
跟宝可梦沟通这件事果然还是不熟练——大学生有些懊恼。
人类在视野中消失,紧绷的心弦还没等彻底松懈下来,树丛又再一次发出了动静。
难道说他们又去而复返了?
波波感到了绝望。
其实它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能撑着给人类一点威慑就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如果那两个人去而复返,它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可恶,难道真的丧命于此吗?
族群、首领、家园……
一只手从绿叶中伸出,苍白的皮肤下隐约有青色的血管凸起,看着身体就不太健康。
“波波?”
略微耳熟的声音随着那只手的主人露面一起出现,而后跟着一起出来的,还有一匹眼熟无比的小火马。
“bo?!”
波波脸上浮现出他乡遇故知的喜悦。
这波波不是别人,正是昨天给小火马带路的那只,显然它还记得他们。
就是不知道为何才过了一个晚上就变成现在这样。
有救了,族群有救了!
大悲接着大喜,本就虚弱的波波也仅仅只来得及叫了两声,随后便眼前发黑,身体一软便从灌木上栽倒下来。
比向风来更快的,是旁边伸出的手。
东君有风的意思,有时候也指太阳亦或是司春之神。
而此时大学生此时像迅疾的东风,几乎没人能看清她的动作,波波便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她的怀里。
晕倒的宝可梦自然无法张开嘴吃东西。
所以只能把文柚果榨成汁,用奶瓶给挤嘴里去。
【看到有些读者说剧情太平淡了,这种日常向的故事是不是不太受欢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