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有点冷怎么回事?
蛇魔本是魔族以秘法融入蛇躯,以骗取本界规则认可,算是半蛇半魔,自然也像蛇一样,对温度极为敏感。
天上的雪花让它发了个抖,抓着赵无忌的手也不自觉僵硬起来。
“放开。”
不远处响起低沉的声音,就像什么人刚苏醒,意识还不算清醒的呢喃。
不好!
剑光划破空间,席卷霜雪而来。
蛇魔一不二不休,打算先捏死赵无忌再说,可手却不听使唤了。
回头一看,却是剑光闪过,冰封的断臂落在地上,上面还有未曾消融的雪花。
补刀!
蛇魔侧身,做出个类似于侧踹的动作,蛇尾顺势横扫,想要直接把赵无忌拦腰斩断。
轰——
地面被蛇尾扫出一个扇形区域,可蛇魔却清楚,没有击中目标。
看来没机会了!
扇形区外,云浩然把赵无忌放在地上,顺便帮他把裂开的天灵盖合上。
“抱歉,来晚了!”
“啊~(你再来晚点,就可以开席了。)”
赵无忌嘴唇动了动,气若游丝。
“嗯?你说什么?”
云浩然好像没听见,赵无忌已经没力气翻白眼了,索性闭眼不理他。
云浩然也知道,赵无忌差点没命,现在也急需恢复,渡了几口气过去帮他吊着。
“你想去哪儿?”
烟尘里默默离开的蛇魔身形一顿。
“白袍剑帝,我无意与你为敌。你我各退一步,就此打住可好?”
云浩然手一招,佩剑飞到手里。
“我记得你。没想到堂堂魔帝,居然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
“嘶~白袍剑帝,注意你说话的语气!你刚刚从少帝手中逃生,身体损耗严重。就这样,你还要与我一战?”
云浩然一身破破烂烂的,气息也有些乱,半天理不清,显然是重伤状态。这样的状态,还和魔帝打,确实赢面不大。
“呵,重伤又如何?拖着重伤之躯,我说不定更放的开,能多杀几个呢!”
云浩然拔剑出鞘,几节断剑却铛啷啷掉在地上。
空气瞬间安静——
“嘶,噗哈哈哈——你看看你的剑!就剩个剑柄了,你真要和我打?哈哈哈!”
蛇魔笑得七倒八歪,差点在地上打滚。
云浩然看了看手里的剑柄,估计是之前和亡语打的时候,被震断了。
剑修没了剑还叫剑修?就像没了牙的老虎还叫老虎?
不,没了牙的老虎照样凶猛无比!
云浩然并起剑指,若有其事的拂过剑柄,就像往常拂拭他的佩剑一样。
“别装了,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就此别过!”
蛇魔不知道为什么有点被吓到,转身想要离开。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嗡~
空间波动了一下,天地间涌起灵气风暴,蛇魔回头,看见一股白色的气缠绕着云浩然。
那气绕着云浩然的剑指,附着在他的佩剑上,地上的断剑碎片被气牵引,重新拼合连接,那把剑好像在复原?
浩然正气经?
蛇魔这才想起这家伙主修的是浩然正气,不是什么狗屁的剑。
起码于云浩然而言,战力的重心在人,而不在剑。
像蛇魔一样,空有利刃在手,却无制裁之心,不过狐假虎威,欺软怕硬。
“你杀我们那么多人,现在转身就想走?你想放过我,我可不想放过你!”
我靠,你不也杀了那么多魔族吗?那边尸体都堆成山了!
蛇魔这下笑不出来了,剑气交织成网,兜头罩了下来……
呜~
号角吹响,江畔迎来了风暴潮。
旌旗蔽空,战袍猎猎,清江两岸出现了两批云影禁军,一批新,一批旧。
没来得及离开的居民们纷纷躲在屋里,只敢通过窗口的间隙,窥视对垒的两军。
“来者何人?报上名号!”
滕王阁传来质问,岸边的禁军竖起长枪,对准了对岸。
对岸,云舰压空,无数弓箭炮口对准了滕王阁,对准了他们的前辈。
“新帝昏庸,沉迷酒色,我等不满庸政,今随大义入宫觐见,还不让路?”
这话说得,谁家觐见带几十万人?逼宫就直说。
“帝位更迭,王朝必然,尔等不满,自可谏言陛下,而非喧哗兵变,意图谋反!还请诸位莫要自误!”
怎么还打起嘴炮了?
“谋反?我们不过是想拥立新王,怎么就谋反了?”
这跟谋反有区别吗?
“哎呀,少废话!闪开,我来!要打打,不打滚!少给本大爷拽词!”
年轻人就是火气大,对岸的云影禁军(新)没说几句,就亮刀子了。
“让不让路给个话!”
这话怎么跟流氓似的?
好好的两军对垒,因为这混蛋的几句话,瞬间变成了流氓混混聚众斗殴。
“三叔,这谁啊?这么嚣张?”
“不知道。”
“哎呀,云影禁军的新军主,飘了。”
“哦~他就是那个什么虎头将军?确实虎头虎脑的。”
滕王阁那边半天没动静,虎头将军急了,不让路,那就创死他们!
“全军推进,碾碎他们!”
“哈!”
对岸的军队一声震天大喝,眼看就要压上来。
远天却掀起江潮,一个人影站在潮头,乘着潮水汹涌而来。
军队:???
待离得近了,才发现那人脚下踩着一个竹排,不过他没有撑船,只是任由江潮载着竹排,落在滕王阁前。
那人手里拿着一根竹竿,如果不是身上穿的是云影禁军的旧制军甲,大家都以为这是哪家高手路过。
没人知道这人要干什么,只是听他开口颂唱,清朗的声音传遍江面。随后,滕王阁的军队要跟着齐声开口颂唱,气势暴涨。
这群人有病?还是音杀功?
军队不可能在帝都使用无差别的音杀功,但老禁军也绝不会平白无故的齐声颂唱,看他们逐渐凝聚起来的气势就知道了。
不管了,不能再拖了,冲!
“各位,功名就在眼前,还等什么?随我杀进云皇宫,斩奸逆,清君侧!”
“斩奸逆,清君侧!”
“杀!”
对岸的禁军哄一下冲入江面,踏着江水冲锋,天上的云舰越过江岸,逼近滕王阁。
“千山尽照,万古丰饶~”
此岸的老禁军没有反应,仍旧在唱,只是声音更加雄浑,万众的声音融为一体,将虚空撕扯着,逐渐扭曲。
禁军已跨至江心,老禁军却全无反应。江心的竹排上,沉渊看着冲上来的军队,手中竹竿轻点竹排,江面上泛起狂澜。
“接天水~”
水幕通天彻地,将两军隔开,军队径直扑在水幕上,却难以撞开。
“万竿斜~”
还没等禁军反应,水幕里突出无数水刺,人群一片片被串起,驻留在半空。
血,染红了江面。
老禁军还在颂唱,隔着水幕,这些齐声颂念却如魔音贯耳,让人头疼欲裂,对岸的军队倒了一地。
“舰队,突进!”
对岸也反应过来,云舰硬接水刺,一路向前碾过去。
“雷箭,放!”
轰!
箭雨升空,狂雷闪过,几艘云舰坠向大地。
“全军反击,所有人屏蔽听觉,不要听他们唱歌!”
江畔,云海陡生,雷鸣电闪。
竹竿再点江面
“空自流~”
调整军阵,再次踩上江面,脚下的元气却突然一乱,一大片人哗啦啦掉进水里。
噗嗤噗嗤——
水下似乎有什么,人一旦陷下去,顷刻间便没了生气,沉入江底。
又一批军队陷了下去,天上的舰队却趁着这个机会,顶着雷箭,撞开了水幕。
沉渊再次轻点江面
“万重水,千叠浪~”
江面掀起大潮,层层叠叠,连绵不绝,整条江好像苏醒过来的凶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