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冰冰打完了电话,又俯身过来查看他的伤情。
“还好,估计不会有大问题。我估计老大不会太高兴,毕竟你是领导干部,在工作场所跟人打架……”
“我没打架,单纯的自卫反击,揍了一个流氓地痞而已。”
高斌打断了她的话。这个事情,必须先把性质搞清楚。
“看不出来嘛,你一直都不怎么出头的。怎么今天就忍不住了。”
黎冰冰被他打断了话,倒也不生气。这个时候高斌肯定还在气头上。而且,就算他不是那种纨绔子弟,却也是标准的“二代”。哪能容忍一个地痞打了自己的脸?所以,奋起反击也是情有可原。只不过,没想到他会这么狠,打得对方跪在地上吐……
徐金石看着跪在地上的“二驴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俗话说“不打瞎的,不打傻的,专打不长眼的。”你特么有几个胆子,敢追到镇政府院子里面来殴打干部?
“大舅,那小子还没给钱呢!打我一顿,至少要讹他两三万。妈的……”
“二驴子”的嘴角还有口涎,带着些许的污物。他一边说一边用手去擦。
“你特么滚一边去。少特么跟我攀亲戚。”
徐金石扒拉了他一下。很多人在围观,而高斌刚才已经说了,这小子是“车匪路霸”,“黑恶势力”。这个时候两个人扯上亲属关系,那不是自找麻烦?
而且,这个二驴子只是跟死去的二弟徐宝石混过一段时间。以前一直跟着其他人叫自己“大爷”。谁知道什么时候,通过那边的亲戚,硬是跟自己攀附上了。从此一口一个“大舅”叫着,显得比别人的关系更亲近。
“你们几个是不是又去村口劫道了?妈的,屡教不改!”
徐金石听他说什么“没给钱”。知道这家伙就是跟几个小混混在路口讹钱的。只不过,这几个人也不是天天都干。弄几天,搞俩钱到手以后就去吃喝嫖赌。等没钱了就重操旧业。
“没有,我就是正常的拉客。不信你问……”
这小子一回头,发现车里的一家三口都没影了。
“草,又损失一百块!”
他气得直翻白眼。
“都别围着了,去工作!”
徐金石赶紧驱散围观的人。
“大舅,不能就这么算了。自打二舅没了以后,队伍就散了。现在哥几个想搞点钱太难了……”
“二驴子“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
“妈的,那家伙肯定是打架的老手。专打腹部,既让你痛不欲生,又没有任何伤痕。”
他一边拍打,一边感觉着。身体好像已经没什么不舒服了。
“我警告你们,别特么瞎整。现在不是以前的时代了。真要弄出什么事来,谁也保不住你们。都给老子消停的……”
“可是大舅,咱手里没钱了呀!以前跟着二叔可以各种收费。现在联防队归派出所管了,收不上钱来了呀!”
“二驴子”小声抱怨着。
“我再想办法。你们别再惹事生非的。”
徐金石从兜里掏出钱包,拿出几百块钱递给他。
“让他们几个都撤了。听到没有!”
他说完回头看看办公楼。
“打你的人,他老子是市里面的四把手。想弄死你们几个小崽子就跟玩似的。别特么再闹腾了。”
“行吧……”
“二驴子”垂头丧气的走出去。
“这俩钱够干嘛的?唱歌都不够给小费的……草,车钥匙还断了!”
他一边走一边嘀咕着。气得徐金石也想过去踹他一脚。
自从上次出了徐宝石那个事情,市里面就借此机会对镇里面的治安环境进行了整治。不但解散了所谓的“联防队”,而且还给派出所新增加了十几个“辅警”指标。同时还配备了两辆警用小面包车,专门用于日常的治安巡逻。
“联防队”原本就是在镇政府的默许之下,由徐家兄弟搞起来的。打着治理乱停乱放,占道经营等行为,对镇里面的经营业户进行各种名目的收费。
镇里的居民自然清楚这些人都是地痞流氓,为了生计也就忍了。但是,周边农村过来卖菜的农民却时常跟他们发生冲突。
后来,徐宝石从厂保卫处被开除以后,摇身一变成了“联防队队长”。并且仗着自己手里有人命案,却毫发无伤的劲头,成了谁也不敢惹的“活阎王”。
“联防队”每个月每个月要从镇里领取一定的工资。大部分收入还是靠各种乱收费。而且,即便如此,每个月都能给徐家兄弟带来十几万的纯收入。
有道是“天作有雨,人作有祸”。徐宝石半夜酒醉,想去女生宿舍聊骚调戏妇女。谁知道偏偏遇到了黄敏这个克星……
徐金石不是傻瓜。相反的,他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后表现得很“懂事”,很识大体。不但没有帮着弟弟一家讨价还价,更没有给领导出任何难题。这使得他在镇子里的口碑好了许多。
甚至有很多人觉得,以前是因为徐宝石的原因,对徐家老大多少有些误会。现在看起来,徐家老大还是不错的。
如果不是因为黄敏那个岗位必须要求由女性任职。说不定他都有可能借此机会成为副镇长。
徐金石走上楼,看见黎冰冰袅袅婷婷的从高斌的办公室里走出去。他看着那个曼妙的背影,悄悄地咽了口口水。
“高副镇长,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那小子就是下面的一个子弟,不懂事。另外,那几个家伙以前是联防队队员,自由散漫惯了。我已经勒令他们立即改正错误。如果再犯,立刻报警抓起来……”
他过来跟高斌汇报处理结果。
高斌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唯唯诺诺的徐金石,心里不住的在冷笑。如果不是自己上一世就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现在还真会被他蒙蔽了。
虽然他的弟弟意外死亡,让他的势力受到了一定的打击。但是,这也使得他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死人身上。反过来自己做了一次“好人”。
这个家伙,还真是个难以解决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