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打响了。
陆少名登台叫道:“今龙不祥囚天子于帝都,屯暴兵于江北,急欲图我东南,我等今日一战,必诛国贼。”
众将齐声高呼,分路而进,气势极盛。
孙策道:“此阵果然不俗,当何以破敌?”
周瑜笑道:“若陆少名用其余阵法我尚不敢说必胜,今他用此阵乃自寻死路矣。”
当下排兵布阵、发号施令道:
“甘宁,与你五百战船,可从东北角而上,见到敌船裹黄布者则猛攻,其余放他过来。”
“太史慈,也与你五百战船,可依西北角而上,凡是见敌船裹青布者则猛攻,其余放他过来。”
“吕蒙,你领一千战船,正面迎敌,以强弓飞石攻敌,尽量避免船只相撞。”
“伯符,你我自引大军以为后援,待见敌船四散时可一鼓而上,敌阵自破矣。”
孙策大喜,道:“便依公瑾之言。”
众将各领命而去。
一时间,江面上鼓声震天,号角轰鸣。
战船往来穿梭,箭矢铺天盖地。
陆少名第一时间感觉到了不对劲。
只因对手的应对实在让他始料未及。
须知黄龙船与青龙船皆为疑兵,只是最外围的障眼法罢了。
紫龙船才是八龙出海阵的核心之所在。
对方为何要派兵力围堵这无关轻重的两路兵马?
难道北域的统帅真的连最基本的外层迷局也没有看透?
是我对他们的期待过高了吗?
不知为何陆少名心中总是隐隐有着一股不安。
“陆帅,你看。”
这时一旁的林风遥指前方战场突然叫道。
只见中路战场之上,紫龙船在诸路兵马的掩护下犹如直入无人之境。
拍竿挥打之下,已将吕蒙部下数座战船击毁。
所谓拍竿乃是在大桅顶端绑上巨石,预先用绳子系在高处。
等接近敌船时将大桅忽然放下来,借助巨石的重力将敌舰砸坏。
这本是近年来常用的战术。
但陆少名的船只名为五牙舰,更是尤其的不同。
此船不但船身坚固,尖头刺轻易便能将敌船撞坏
更惊人的是在这种战舰之上居然具备六具拍竿。
拍竿连挥之下击沉敌船实在轻而易举。
林风大笑道:“五牙舰乃是我东南战区呕心沥血研制而成,纵横大海已有多年,北域兵马竟敢与他正面交锋,简直自寻死路。”
赞军参谋鲁未也抚须笑道:
“北域挡不住五牙舰也就罢了,可没想到他们连八龙出海阵最外围的障眼法都看不透,尽是纠结于细枝末节,当真可笑。”
林风笑道:“都说北域兵马甲天下,陆战怎样我是不知,但今观其水战之法,实在不值一提,图为我等扬名耳。”
此言一出,战船之上众将一时皆大笑不止。
主要还是北域这几年的无敌之名实在是太盛了,压得每一个从军之人都喘不过气来。
如今眼看有机会打破这个当世神话,谁人能不激动莫名。
但陆少名没有笑。
他不笑,渐渐的其它人也笑不出来了。
陆少名冰冷的目光在众将身上一扫而过,冷笑道:
“想一想我们的对手是谁,这些年里都有哪些人败在了他们的手上。”
“你们就这么自信以为自己就一定比那些曾名扬大陆的名将们都要强?”
“你们可以不把他们当成天才,但最好不要把他们当成白痴来对待,否则我们的下场也不会比其他人好到哪里去。”
陆少名的话语犹如刺骨的寒风,在东南诸将耳边回响。
所有人就如寒冬腊月被人当头泼下一盆冷水,凉彻心扉。
是啊。
看看北域这几年的战绩。
宗仁昌、唐宋、段慕云、金国天地八杰。
这些人的名字哪一个不是显赫一时,就连陆少名也不敢居于其上,更何况是他们了。
还有西域、西辽、高丽、交趾等国。
很多他们知道的,不知道的。
这片大陆上数不清的名将正一一败在北域的手上。
如今他们凭什么敢在战场上这么趾高气昂的嘲笑对方?
林风小声道:“陆帅,弟兄们知道错了,您看,这是北域故意示敌以弱吗?”
陆少名沉吟许久,说实话他也看不透。
为什么敌方的统帅会纠结于无关轻重的青、黄两旗。
正是因为看不透所以才会不安。
但他知道一点,越是敌人想要做的便越不能让他们称心如意。
“传令白龙舰前往支援青龙舰。”
“再让黑龙舰前往支援黄龙舰。”
鲁未脸色一变,道:“陆帅,黑、白两舰皆是紫龙舰的侧翼,若是调走…是否不妥?”
林风也有同感,甚至怀疑这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他们如此调动军马,很有可能会正中敌人下怀。
但陆少名决心一下,再难更改。
他面无表情,冷冷道:“执行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