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嘉家中,楚中天昨晚回来后,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岁。夜晚,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如烙饼般辗转难眠。
楚妈妈见状,关切地问道:“老楚,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她从未见过丈夫这般模样,平日里老头子身体硬朗,吃得香睡得好。
“厂里出了点事,处理起来比较棘手。”楚中天撒了个谎。
这是一个充满善意的谎言,他深知说实话的后果,老太太可能会承受不住。女儿被绑架的事实,无论告诉多少人,都无法减轻他内心的担忧和痛苦,倒不如让他一个人默默承担。
昨晚离开公安局时,他再三叮嘱长子楚岳,一定要严守口风,对妻子也不能透露半句。
次日清晨,楚岳早早便来到父母家。爷俩都没去上班,而是待在家里,这让楚妈妈十分疑惑。
“你们爷俩这是怎么了?咋都不上班呢?”
楚中天解释道:“昨晚没睡好,浑身乏力,今天就不去了。”
老子可以装病不上班,但儿子不能也跟着装病。就算是装病,也应该在自己家,怎么会跑到父母家来呢?
楚岳连忙说道:“今天要和领导一起出差,让我在家等电话,不知道领导的事什么时候才能办完。”说罢,他给父亲斟上一杯茶,看着父亲苍老的面容,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昨晚回家后,楚岳想了一个多小时,才想出这个不太完美的借口。
“嘉嘉晚上不回来,连个电话也没有,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楚妈妈埋怨道,“宋锦阳那孩子挺懂事的,也不知道说一声。”
老太太一边絮叨着,一边拿起电话,准备给楚嘉打过去。楚中天赶紧阻拦,说姑娘大了,早晚都是别人家的人,不要管得太多。
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无奈,既担心女儿的安危,又不想让妻子太过担心。
爷俩不时对视一眼,这件事越来越难瞒了,到晚上楚嘉回不来,恐怕就露馅了。
楚岳心中在骂宋锦阳,留下妹妹在家里住就不会出事了。大小伙子的,关系到了这一步不留宿,有病!
楚妈妈嘴里嘟囔着,去厨房做饭了。
张司令员送走客人后,回到客厅坐下,外线电话随即响起。此时,客厅里的座钟正好指向十点半。
张司令员接起电话,问道:“您好!请问您找谁?”
一般来说,军线电话会由总机先汇报来电者身份,而外线电话则没有此项服务。
“我是公安厅刘厅长,有要事与张司令员商议,麻烦您了。”刘厅长语气十分客气。
若非涉及张司令员的私事,这个电话通常会先打给司令部办公室,而非直接打给个人,更不可能直接打给司令员。
“刘厅长,我就是老张。”他猜测这个电话与女儿有关,心中不禁一沉。
张司令员如普通老人般自称老张,毫无高官的架子。到了他这个地位,无需自我宣扬,他人也会自然尊重。
“张司令员,经专案组商议,我们有个不情之请。我们希望军区出兵援助,您看是否可行?”刘厅长稍一停顿,“我们随后会提交正式报告申请。”
即使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军,在面对女儿遇险时,也只是一位平凡的父亲。他心中不由得一喜。
自己的女儿身处险境,他怎能不心急如焚?并非不信任公安人员,只是如同骑车带人,只有将方向盘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有安全感。
“可以,有需要随时调动。”张司令员回答得干脆利落。
部下和儿子都请求出兵营救,这下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出兵了。
最后,刘厅长又说道:“张司令员,根据我们的调查,绑匪给宋锦阳同志打来的电话,是在南山西河镇驻地注册的,估计他们就在附近。”
挂掉电话后,张司令员立刻上楼,将这个消息告知部下和儿子。
推开办公室的门,两位部长和儿子仍心神不宁地待在那里。看到首长脸上的阴云逐渐散去,他们立刻起立迎接。
首长还没站稳,便迫不及待地说道:“调兵吧!刚才刘厅长打来电话,请求我们出兵支援。你们可以派兵准备了。”他如释重负地坐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感叹,宋锦阳这小子办事果然靠谱。早知道如此简单,就不必费尽心思,兜这么大一个圈子了。还不如直接让宋锦阳去办,省事又省心。
“爸爸,空军两架武装直升机,已经前往特种兵大队待命,随时可以出发!”
张辉这样说,是想让老爸知道,唐政委已经批示,到时候老爸也可以向人家道声谢。
张司令的眉毛猛地一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怒声呵斥道:“谁给你们的权力,竟敢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擅自调兵,我一定要对你们严加惩处!”
刚才还风平浪静,转眼间就电闪雷鸣,这就是权力的威严,这就是军令如山!
作战部纪部长却没有丝毫紧张,他微微一笑,轻声说道:“首长息怒,我们哪敢擅自调兵,这是唐政委下达的命令。”
首长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转过头来,看着张辉,质问道:“是你在背后搞的鬼吧?”他的怒火已经消了几分。
先前儿子递给唐政委一封信,他还以为真的是苏政委来的信,现在看来,就是这封信在作祟。
张辉递上那封信,委屈地说道:“爸,您不同意,我只好求援了。”他的脸上写满了委屈。
张司令员瞥了一眼唐政委的批示,转头看向纪部长,说道:“此次行动,就由你指挥,魏部长做好参谋。”转头对儿子沉声道,“你是家属,不准插嘴!”说完,转头向门外走去。
他的离去,也表明了态度,自己也是家属,要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