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把庞有渔打明白了,大人怎么可能陷害赵天龙呢。要陷害也是他这个膳夫啊!
赶紧说道:“大人息怒,我懂了,我这就去准备!”
说完,捂着脸就跑了。
“蠢货!”吕博知骂道。忽而小声嘀咕道:“膳夫该换人了!”
再不换人,他们家几年来一直白吃国子监疱膳的事情终究会暴露。
他正愁找不到理由灭口呢,机会就来了。
庞有渔回到疱房,摸着火辣辣的胖脸,骂道:“你个老匹夫,给你送山珍海味的时候,你跟个人似的。下次让你全家跑肚拉稀。”
骂是这么骂,该做的还得这么做,他们一大家子可都指望他生活呢。
只是,他也害怕,万一事情败露,可是全家的死罪。
而且食物是从疱房拿出去的,他这个膳夫绝对脱不了干系,会被重点严查。
“我才不亲自做呢,当我傻呀?”
庞有渔立刻吩咐几个伙夫去做。他只需暗中下药就成。
他也不敢都毒死了,死一个就行了。如此,就是意外的个例事故。要是都死了,傻子都知道是疱房做的。
疱房不缺老鼠药,庞有渔已经想好怎么做了。
中午,李司业让赵天龙值班,他则吃饭睡午觉去了。
赵天龙也不生气,视察了一圈,回到监考台上。
庞有渔带着几个挑着竹篓的伙夫把食物送来了。
“大人,这就发下去吗?”庞有渔笑着问道。
“不急!”赵天龙说道:“打开!”
“打开,让大人看看!”庞有渔吩咐伙计打开竹篓。
“大人,保证都是上好的面粉和肉干!”庞有渔心说,这么多干饼里面,只有一个里面有毒,谁能看不出来,除非你都吃了。
而且他放的不是老鼠药,而是被毒死的老鼠的粑粑。
他很聪明,放老鼠药就是投毒,但放老鼠屎,顶多就是卫生问题。
赵天龙一个一个检查干饼,很细致,还挨个用鼻子闻。
几个伙计都看傻了,赵大人还有这癖好,喜欢闻干饼?
确实,刚出炉的干饼很香,但也不至于挨个闻吧?拿着一个闻,不香吗?
庞有渔都要笑死了,赵大人属狗的吧?
你还能闻出老鼠屎来?早被面粉的香味遮盖住了。
五百斤面粉,正好五千个干饼。
赵天龙的行为,引来不少国子监的监考过来查看,都不明所以,觉得好笑。
宁妃吃完饭也出来视察,正好看到赵天龙在闻干饼。就走了过来。
所有人赶紧跪倒磕头。
“平身!”宁妃说道,看向赵天龙,很纳闷:“赵大人,你在干什么?”
赵天龙边闻边说道:“我给那些贫困考生备了些干饼,检查是不是有毒。”
庞有渔脸色微变,死太监心眼挺多啊!但,还是认为不可能被查出来。
其他监考也虽啼笑皆非。更耻笑赵天龙这种帮助穷人的行为。
娘娘在此,他们也不敢久留,都忙去了。
“嗯。是该检查仔细些,万一吃坏了考生,可不是小事!”宁妃说道。
心说,赵天龙倒是个有心的人。
宁妃看向庞有渔:“庖房做的?”
庞有渔赶紧跪下回答:“是,娘娘!”
宁妃面无表情:“起来吧!”
也没走,看着赵天龙闻干饼。
忽然,赵天龙拿着一个干饼,闻了好几遍。
这还是第一次赵天龙如此反复。
庞有渔脸色有点发白,不会真闻出来了吧?
赵天龙忽然问道:“庞有渔,这些干饼,谁做的?”
庞有渔一激灵,赶紧答道:“疱房伙夫啊!”
赵天龙点头,把那张饼揣进了怀里:“你们去忙吧!”
庞有渔莫名其妙,带着伙夫走了。
宁妃问道:“有问题?”
赵天龙点头:“这个有毒,应该是有毒的老鼠屎。”
宁妃脸色一变:“他们敢下毒?针对你?你还让他们走?”赵天龙很无奈:“伙夫敢这么做吗?庞有渔没下厨,死罪怎么都落不到他身上,最后,倒霉的是伙夫!”
宁妃点头:“倒也是。这个膳夫也不会这么大胆,必有人指使。国子监,你也只是得罪了吕博知。你打算就这么算了?”
赵天龙继续闻,说道:“庞有渔跑不了,什么时候都可以拿他问罪。但,收拾吕博知很难,他是不会留下把柄的。庖房出事,治不了他的大罪,搬不倒他。既然如此,也就没必要出手了。不急,他还会对我出手的。攒多了,他想不死都难!”
宁妃说道:“即使毒死人了,也怪不到你头上,不过,要是有人故意散布谣言,你就成了那些不明真相的学子的敌人,名声扫地。”
赵天龙笑道:“所以,做好事很累的!”
宁妃俏脸一红,听出赵天龙是在一语双关。
嗔道:“晚上你歇着,我受点累!”
赵天龙都忍不住老脸一红,这是要让我在下啊!
原来,在下,在下,是这个意思,古人诚不我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