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无际的记忆……浩如烟海的知识,这算是走到起点了吗?还是说,这本来就是你该走上的道路。”
“呵~算是吧……”
“……你看起来并不好过。”
“或许吧。”
“要陪你说说话吗?就像我们以前一样。”
“说什么……”
女孩踮起脚摸了摸着半夏的头
“怎么长那么高?明明以前还不到我的胸口的位置。”
“我都七百多岁了,也该长高点了……”
“七百年,又有多少自由的时间……你知道吗,你刚才的笑,比哭还难看,我看不到你一点感情在里面,苦了这么久,不该好好休息一下吗?”
女孩心疼地看着半夏。半夏下意识想去擦去她即将落下的泪水,就像过去一样。
但随后,他的手穿过了女孩的身体,毕竟,这只是一枚依托于流光忆庭的技术,用忆泡构建出的幻影。
“你觉不觉得我疯了……已经到了和忆泡聊天的时刻。”
“但,半夏,你已经找不到一个能像现在的我一样与你敞开心扉谈话的人了。
况且真正的我已经死了……你知道的。”
半夏漠然不语。
“在拯救所有人的同时,也在制作杀死自己的计划。真有你的……
你没有你口中所说的那么大义凛然,半夏,我太了解你了……
你是个极端主义者,既然无法一起活着,那就一起死去。
对你而言,失败,死亡,亦另一种成功,后来者踏着你的尸体向着更高,更远,更美好的明天进发,而你,也会心安理得地解脱,去见那些逝去的亡者。
从一开始,你就已经是赢家了。”
“……我该夸你聪明吗?”
“这才是真正的你会做的事情,你个傻逼……从来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以前如此,现在依旧如此。
你有为自己活过吗?”
“现在不就是吗。”
“没有,你活的一点都不开心,你活的一点感情都没有!
可你没有办法,你只能前进,无法回头的前进。”
“这么多年也只有你会这么对我说话了……说实话,我很高兴。”
半夏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或许,他已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来面对她了。
“……我一直都相信你,我相信你会复仇成功,我畅想过之后我们是不是能一直在一起。
我们可以在星穹列车中举办婚礼,让帕姆以及所有无名客成为见证我们婚礼的见证人。
仅仅是看到对方,都会感到幸福,这就是我当时的感受,现在依旧如此。
但现在,你看到我,只会感到痛苦……还是说,你已经无感了……”
半夏仰头,依旧面无表情。
“我不知道……”
“……这不是你的错。我们都只是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亚尔缇可的忆泡虚影从身后抱住了半夏。
“真希望我能真实地触碰到你。”话音刚落,人性虚影渐渐消失,留下了最初的忆泡。
半夏将忆泡收好,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会的,等我们重逢的那一天。”
他看向远方,不知道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给对方听还是自己听。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柔,但随后就消失地无影无踪,再度冰冷无情。
……
星穹列车
星看向列车上的镜子,其他人都看不到,只有自己……
那个一直呆在镜子里的忆者向星招手,示意她过来。
星朝四周望去,黑天鹅并不在附近,随即走了过去。
“你找我?”
“无名客小姐……星穹列车的下一站是前往翁法罗斯,对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
“因为某些不能说的原因,我,不,大多数忆者希望,如果星穹列车前往翁法罗斯……能将半夏先生带上。”
“啊?”
“求你了,无名客小姐!!”
忆者向着星鞠躬,把她吓了一跳。
“……你说让我帮点力所能及的忙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半夏哥他都已经退出星穹列车,不当无名客了,你这让我怎么做?”
“这一点我们考虑过……只需要让他离开一段时间就好了,流光忆庭实在经不起他折腾了。”
“他做什么了?”
“……他让我们的忆者帮他去收集记忆。”
星脑子里蹦出一万个问号。
在别人的地盘指挥人家的下属做事,这是真头铁啊。
“其实本来也没什么……毕竟这本来就是流光忆庭的本职工作。
但是……比起正规忆者,他貌似更喜欢焚化工。
焚化工总是能提供给半夏先生他想要的所谓‘更有价值’的记忆。
而作为交换,半夏先生会根据需要满足他们的需求……比如更快的销毁记忆……”
提起这个,她就感到一阵头疼。
“你是想说,半夏哥跟一群坏人勾搭在一起了?可我记得焚化工也是流光忆庭的一部分……
话说,半夏哥想要啥记忆,你们给他不就得了?打你们又打不过……”
“问题就在这……流光忆庭所存有的记忆虽然都是献给[浮黎]大人,但除此之外,忆者本身记录的记忆都是独有的……
焚化工,他们就是一群无耻,极端,偏执,没有道德的小偷!
擅自从流光忆庭的库存中盗取记忆。”
“……你刚才说的那些品质,半夏哥也正好符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