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是说容恩恩让你过来的?”
一见到季音音,阮筱琉就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阮筱琉点了下头:“嗯,不过,我也不知道容恩恩在计划点什么,明明这段时间我都跟在她身边形影不离,她要是有别的计划,我不可能不知道的。她现在的行动,全在我的预料之外。”
季音音听罢,也不由得皱起眉头。
【容恩恩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她现在看到白雅宁和顾承御在那边演偶像剧不可能会无动于衷,就算她要做出点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也都是合情合理的,但她竟然叫阮筱琉独自回国回容家,还把程琛这个身手最好的保镖给筱筱随意差遣……这倒是让我有点看不明白了。】
不止是季音音,其他几个在场的人也和季音音一样是摸不着头脑的。
然而,几人就算头脑在玩沙尘暴都还是没有琢磨清楚容恩恩算盘里究竟在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要不我还是先跟着阮筱琉吧?这样她有了什么异样的举动,我好歹还清楚。”
季音音看了阮筱琉一眼,也只得认可阮筱琉。
她将定位发讯器,以及窃听器还有赵枝儿之前交付给她的手机通通给了阮筱琉。
“这些东西你拿着,到时候出了事情,你马上联系我!”
阮筱琉也不客气,照单全收。
将自己全身上下,从头发丝武装到大脚趾,就以迅速离开了。
季音音长叹一口气。
现在,她要冷静下来。
威廉三人还有他们带来的礼物……她一定要用一个最合适的方式给送到该送的地方去!
她捋了捋自己的波浪卷,叮嘱了在场的三班学子几句话,自己则是扭头去找顾宴珩。
然而,此时此刻,在包厢里和顾承封对峙的顾宴珩可是一点儿都不好过。
他正被顾承封的人用枪抵着脑袋。
“二哥你这是要做什么?什么时候我们的关系差到了要用枪指着的地步了?”
顾宴珩双手一摊,无奈地看着顾承封。
顾承封摇晃着手中高脚杯内的红酒,看向顾宴珩,眼神满是不屑。
“顾宴珩,你在这里装什么无辜呢?你难道不知道今天我爸爸要来这里谈生意吗?竟然敢坏爸爸的好事!”
面对顾承封的质问,顾宴珩半点都不慌,径直就坐在了顾承封对面的沙发上。
“这么说,二哥是怀疑今天这场突袭,是因为我的原因?”
顾宴珩单手搭在沙发上,撑着头,面带笑意看着顾承封。
“难道不是吗?拍卖场办了那么多年,怎么就偏偏我爸爸要来做生意的时候出了意外?三弟敢说你问心无愧吗?”顾承封挑眉看着顾宴珩。
“意外不是常常有嘛?这拍卖场一向都是二哥接手的,我有没有安插自己的人二哥难道自己就不清楚吗?还是说,二哥忘记了当初我来花缅时大伯交给我的任务?”
顾宴珩的笑意渐深,他端起桌上的红酒一饮而尽。
“我来花缅,只为了让我顾氏在这里成为无人敢忤逆的帝王。军方势力我都没渗透个干净,怎么会有多余的人力物力……去和二哥抢生意?二哥未免也太高看我了。”
顾承封左眼微眯。
虽然爸爸没有说过今天要和谁谈生意,但他千叮咛万嘱咐,拍卖会场这边绝对不能出一丝的差错!
他之前就因为犯错被爸爸送到花缅这边自生自灭,这些年他好不容易在花缅这这里将自己的基业创立,这才重新得到了爸爸的青睐。
他已经从秘书那边打听好消息了。
只要这次拍卖会如期照常举行,照常结束,那他就可以结束这种要死不活,水深火热的生活,回国进入顾氏了!
结果就出了这种事!
他不相信会有这种意外出现!
如果不是顾宴珩这个小子还能是谁?
“三弟当真只有这句话打发哥哥吗?”顾承封眼底布满了猩红的血丝,搂着白也腰的手也加重了力道。
白也痛得拧住了眉。
“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有做过,二哥还想我说点什么?”
“倘若……我有证据呢?”顾承封挑挑眉看着顾宴珩。
白也和赵枝儿对视了一眼。
证据?
顾承封他有证据?
当下,俩人的心瞬间被提起。
然而,紧张的不止是白也和赵枝儿,还有顾宴珩。
但顾宴珩知道,这个紧要关头,可不能出一点的差错。
都走到这一步了,若是下错一子,只怕满盘皆输。
那可就对不起叔叔这么多年的投资了。
顾宴珩对上了顾承封的眼睛,依旧无所畏惧。
“说起证据,我倒是想问二哥一句,若这一切真的是我干的,我干嘛要大费周章的把拍卖场给毁掉?还是用这种方式?这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我若是想成为这里的地头蛇,那我该盼着二哥早点离开,没了二哥在,这里东西我才有可能接手,毁掉我将要继承的基业?我图什么?”
顾承封看着顾宴珩,一时半刻也哑了声。
是啊,能来得起拍卖场的人都是非富即贵,都不是差钱的主,她们来花缅,来他们顾氏拍卖场不就是图他们顾氏背靠花缅军方和当地武装集团,可以最大限度保护人身和财产的安全。
凭借高品质的原石,优越的武装安保,他们拍卖场才能在各家林立的市场上成为众多富家子弟的首选。
可现在,会场遭遇袭击,电力没办法恢复,会场保安也不知所踪,只怕从今天之后,愿意来他们拍卖场的人会直接腰折!
拍卖场的生意估计就会直接凉掉!
毕竟他们是一家人。东西可以抢,但坏了……那就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那到底是谁看他们不爽?设计了这样一出闹剧?
见顾承封注意力转移,顾宴珩也是松了口气,现在只要按照之前的计划把这个脏水往别人身上泼就行。
就在这个时候,顾承封的秘书推开了包厢的大门,毕恭毕敬地开了口。
“二爷,四少说有要事要见你。”
四少……是顾承御?
白也捏紧了拳头
绝对不可以让顾承御知道她们在这里!
不等白也和赵枝儿想对策顾承封倒是先站了起来。
把白也放在沙发上,就这么水灵灵地离开了。
对!
他就这么离开了!
白也和赵枝儿对视了一眼,好的,她也蒙圈了。
真就瞌睡了递枕头,饿了喂饭啊!
顾宴珩看着两个懵懵的小姑娘,当下也是叹息一声。
季音音那个队伍里的成员真是上限和下限拉得非常的大。
精锐的非常精锐,懵的非常懵。
她们这么选拔的意义该不会就是为了让人放松警惕吧?
“我刚才还说你们去哪儿了呢,没想到跟着他啊。”
季音音从门后探出脑袋,见白也和赵枝儿也在,便走了进来。
“你怎么过来了?那边都收拾好了?”
季音音点点头:“人是都被抓了,不过我这儿有个新的主意。”
说罢,她就将之前跟张薇她们商量过的计划又和顾宴珩说了一次。
“计划的很好不过……”
“不过什么?”
顾宴珩长叹一口气:“你是不是想我加班?”
看着顾宴珩这略显幽怨的眼神,季音音尴尬地挠挠头。
按照她之前和霍瑜以及张薇跟顾宴珩一起讨论好的计划,今天他们三班会负责制造动乱,然后查出那个和顾言深做交易的人后截获他们要交易的东西,他就可以把电诈园和拍卖场一锅端了。
还能彻底摆脱这个顾宴珩的身份重新回到康庄大道上。
他都已经做好准备收拾行李箱打包回国了,跟自家老妈说过年给他留年夜饭了,你突然冒出来说:今年过年要加班……
那这和学生快下课了,你的老师突然冲出来说:嘿man,你留下,这里还有一份属于你的新春五三作业大礼包一毛一样!
恶心又扯淡!
季音音眨眨眼,眼神有些微妙,她自来熟地搂过顾宴珩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劝诫道:
“话不能这样说嘛,叔,你看,按照咱一开始的计划,这会场和电诈园是不是得炸个干净?”
“是啊。”
“但是你看,我这新方案不仅仅帮你省了炸药,还让咱多了外交话语权,说不定咱外交部运作好一点,还能倒坑一把。这是三赢的法子啊。”
“但是我不想省炸药。”
顾宴珩看着季音音,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季音音掏了掏耳朵:“什么?你刚刚说什么?年纪大,我听不清,你再说一次。”
“我说,我不……呜……李……干……”
然而他话都没说完就被季音音捂住了嘴。
“什么?你说你自愿加班不要加班费啊?好了好了,咱祖国妈妈知道有你这么乖巧爱妈又不怕辛苦的好大娃一定倍感欣慰的。那就这么说定了!”
说罢,季音音就提起裙摆,一脸惊恐地挽着顾宴珩的手就往外走。
“走走走,快去你大伯面前刷个存在感。这个时候打电话最能彰显你办事给力了。”
门又是吱呀一声,看着看着季音音像是个强盗一样,把顾宴珩连拖带拽给拖出包厢后,赵枝儿拉住了白也的手。
“小也,音……音音,这个,就是说,不讲理的女强盗人设是音音能有的吗?”
白也拍了拍赵枝儿的肩膀:“少见多怪,这才哪儿到哪儿?她前一秒可以是扇你巴掌的强盗,后一秒就支起杆子给你买药的狠角色啊。”
“那不就是仙人跳嘛?”赵枝儿摸了摸下巴。
然而白也……白也却提着裙子,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双雪地靴就往脚上套。
“管那么多干什么?趁现在顾承封没回来快跑啊,咱这打也打不过的,留在这里也碍眼。”
“说的好,但是我们该怎么无辜的,从这里消失呢?”
白也顿了一下。
对哦,现在她是对顾承封“情根深种”还“非他不可”的恋爱脑女孩。
按照黑社会霸总和小白花娇气文的套路来看,只要顾承封不死,那接下来的剧情,她就会被黑化的霸总强取豪夺。
本来顾承封就不是什么好人了,黑社会霸总再黑化一个度……那她的下场不是失去眼角膜就是肾脏,要不就是骨髓,缺胳膊少腿都是hE了。万一顾承封再变态一点,说不定她尸体都臭了这厮还要抱着她,干点虐尸罪的活计。
想到这儿,白也默默把雪地靴收起来,重新穿好那双白色的高跟鞋。
就这么坐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昏黄的灯。
“哎,我真是作死,好端端的,怎么就想着和顾承封玩美人计呢?这下好了吧?连自己死后的尸体都要担心一下了。”
她长叹一声,转头看向赵枝儿。
“快,枝枝,你跟咱班通口气,来营救我的时候,一定要塑造出一种:我是爱顾承封的,我是被迫被他们拉走的那种感觉才行!”
赵枝儿看了看下刚刚季音音塞给她的手机,将白也的话原封不动地传输了过去。
“啊?这是让我演什么呢?《禁忌的世纪之恋》吗?”孙柯看着手机上的文字,有点没太懂。
“叫你成天看日漫,这下好了吧,华国传统都不懂。”
“这和传统有什么关系?”孙柯蹙眉看向花兰。
花兰解释道:“听过《卧薪尝胆》吗?知道《赵氏孤儿》吗?看过《活佛济公》吗?你要是斩草不除根,他养的一条蚯蚓都可能活着爬回来找你复仇!真正的斩草除根,那是杀他全家,连他家老鼠都不能放过。要是不能做到这点,那就让他以为这件事和你无关,把自己彻底摘出去!”
孙柯抽了抽嘴角。
还,还能这样?
但总归孙柯还是被说服了。
于是很自然地加入了花兰等人的……剧本策划会议之中。
杜飞还在舞台上指挥着防卫,然而在他脚下的密室,斯宾格正坐在顾言深的对面,下着国际象棋。
虽说是为了等人打发时间才玩的娱乐项目,但斯宾格的心思几乎不在棋桌上。顷刻之间,已经被顾言深吃掉了大半个棋子。
只剩下三兵,一马一帝后。
翻盘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表。已经过去快半个小时了,怎么威廉、艾伦和马克还不过来?
难不成他们迷路了吗?还是说遇见了什么事?
越想斯宾格就越发的焦虑,连他所下的棋,也变得越发的毫无章法。
“斯宾格先生,你输了。”
顾言深面带微笑,彻底将军。
斯宾格捏紧了拳头,勉强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顾先生的棋艺果然厉害,我甘拜下风。”
他站起身,拿起手机就给威廉几人拨打了电话。
然而这三人的手机无一例外,全都没有人接听。
他的心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
转身看向背后,依旧云淡风轻的顾言深。
难不成是这个顾言深为了不让我把声呐布下所以才采取的手段吗?
不,不应该是他,他既然清楚这是我的要求,就算他心有不满,再怎么不愿,也不会在刚刚交易的时候就这样做。
除非他是不想要做生意了。
但……如果不是他,那究竟会是谁?
斯宾格此时的脑子乱得可怕。但又不敢露出半点的迟疑,只得故作镇定地抽着雪茄烟。
顾言深倒是并不在意,毕竟今天这生意也做成了,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家主,宴珩少爷的电话。”
顾言深微微蹙眉。
不是吩咐过今天不要联系他了吗?怎么宴珩还给他打了电话?
他接过电话,按下了拨通按键。
“喂。宴珩,你有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