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雍昕听后,思量了片刻。
孔雍昕叹了口气,言道:“其实不想对外人讲,但是你也不算外人。我背景好,活人不敢得罪我,死人总想讨好我,阴阳两界我通吃。哎,虽说如此,但我也有苦恼,那些小哥哥们都不敢招惹我。”
白爻空境像是有一种力量,即便在孔雍昕提及烦恼时也并没有任何的愁意,只是一个代词而已。
这种感觉也传递给了鱼吉,在这里待了许久,果然忘却了一些烦恼心事。此行所来,常将罢职城隍一事挂在心里,唯恐这其中有所阴谋,祸乱三界。
这一念,似乎并没有多么的重要,置身事外才是舒适至极。
不多时,来至了白爻空境的幽江边,江面之上有一位银甲夜叉盘膝而坐,身旁杵着一杆白骨鱼叉,上系有一条橙色布带,感风摇摆。
原是这镇风波的护法夜叉,唤名“喰尘”,虽生来狰狞凶丑,却不染泥尘,洁净的令人追崇他的样貌。
白净主孔雍昕从远处喊道:“喰尘大哥,我带了个肥的来。”
喰尘睁眼望去,回应道:“噢!看到了,待会儿下锅。”
白净主孔雍昕继续喊道:“多放点盐和香菜。”
喰尘双目瞄向了鱼吉,再次回应道:“知道了。”
在江边的鱼吉童子听了二人对话,不觉有股要炖了自己的感觉,强咽了口唾沫缓解尴尬。远处江面,喰尘对着水面吹了一口气,顿时江水分流,露出身下的一方石台。
喰尘从石台上站起,向江边方向扳动鱼叉,随即石台向前方移动。
孔雍昕拉着鱼吉的手,一起跳上了石台,随即三人乘坐石台向江底而去。石台经过之处,江水不敢靠近,自觉躲避绕流。
三人与石台空间范围内,观赏着四面水壁,游鱼成群而过。又有飞鸟穿行,羽翼如鱼鳍般灵感。
不多时,石台面前的水壁散开,不知然已经到了另一处领域。
此处,老树纵横叠长,独成一别;遍地野花铺路,汇聚奇味;妖仙精兽往来,分外个性。鱼吉观望许久,不觉自身也显像出了原型貔貅兽人样貌,一旁的孔雍昕和夜叉喰尘却并无任何变化。
鱼吉童子不觉问道:“这里又是哪方宝地啊?”
孔雍昕回道:“额,这里叫做仁相迷境,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神通’跟‘修为’是两码事。走,带你见识见识。”
鱼吉应了一声,问道:“仁相迷境,又是一个没有听过的新名字啊。这里穿着艳丽衣服的兽人应该是这里的原着民吧。”
喰尘解释道:“算是吧。以前这里有一群人,后来从外面又来了一群人,两群人一起生活在这里,时间久了也就没分不清了。”
鱼吉问道:“原来的那群人是哪里来的?”
喰尘摇了摇头,指了指前方,言道:“去问他吧。他叫洵鸣,是这里的大佬儿,也只有他知道花夫在哪里儿?”
鱼吉顺着手指指向望去,见远处有一方石头围起的讲堂,中间摆放有一颗约一人高的球形圆石,周围坐有十二位身着橙袍遮面的女子听讲。
走近观瞧,又见石球旁坐有一位英俊男子,稳如苍山,气似洪流。
此男子唤名“洵鸣”,只见其:赤膊英硕冷头光,橙裤垂摆足生亮,十二仙姑献殷勤,论辩乾坤智慧长,幽江蛟魁厌俗火,独辟新土享无争。
喰尘带鱼吉、孔雍昕向洵鸣走来,洵鸣起身站立等候三人走近。那十二位听讲的橙衣女子各自起身离去,行走之间隐去了身形。
洵鸣注视着走来的鱼吉,开言道:“在金州时,我们见过。”
鱼吉客气问道:“是吗,你去过金州。”
洵鸣回道:“去过。琼枝树生长时,引起的轰动很大,我也很好奇发生了甚事,于是就去看了看。”
鱼吉再问道:“你都看到了些甚?”
洵鸣略带微笑,想起了往事,言道:“三十六路修罗王率领五十万族众侵战金州,欲要进入金州与冥山交界处夺取琼枝树。为守护冥府与金州交界领域,鱼吉城隍带领日、夜游神大开杀戒。一战扬名,颠覆三界认知,自此无人敢招惹。
金州七百年安宁,得以稳固,多亏了鱼吉城隍啊。现如今,那三十六位修罗王正于血莲净狱受难,有传闻说,他们誓要取鱼吉性命。”
鱼吉不屑言道:“等他们先逃过劫难再说吧,我等着。当下我有个疑问,青冉城隍所调查的七位罢职城隍,与白鲤花夫有甚关联?”
洵鸣直言道:“那七人虽职位城隍,却皆有吞天食地之才,不屑于止此,欲要起势。此事算不得甚奇怪,更迭往复常有发生,平常,平常。如今因缘将至,他七人找到了一个起势的理由,这才有所动静。”
鱼吉连忙问道:“是甚理由?”
洵鸣如实回道:“传闻,有一处圣地,名曰华婿国。仙妖等众不曾踏入,也不知如何而入。白鲤花夫曾在一位古神的指引下去过一次,并将有关华婿古国的信息带到了这里。打开华婿国入口的代价甚大,需一场浩劫引至,也只有那位大神可以办到。现如今七位罢职城隍的举动都与此事有关,必将触犯天界秩序,势力有一劫乱。”
鱼吉继续问道:“你所说的那位大神,也就是关键的所在,他是谁?”
洵鸣摇了摇头,继续言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你。那位大神知道一切,这一切源于盘古创世之前。白鲤花夫一直在追寻盘古的根源,他的执问引起了那七位罢职城隍的兴趣,最后决定一起去探寻。”
鱼吉笑道:“这么说,田州城隍御禄、穷州城隍曾工伯、青州城隍叶纯、南都城隍杨南鸿、明州城隍施十巷、音州城隍墨季子、杜州城隍商荼,这七位罢职城隍与白鲤花夫一起在制造一场劫难。
现如今的幽州和云州的战事也是你们一并谋划的吧,神、妖、鬼、灵怕是也要有大规模伤亡。这种生死兴灭意义在哪儿?”